三點，當接到Ryan打來的電話時，他簡直控制不住要大笑了，但總算繃起了臉，作出冷酷的語氣，約定晚上八點在上次見面的地方碰頭；電話一掛上，他就蹲到地上笑——

成功了！

是的，這樣的設計是卑鄙了點，但誰讓那個該死小賤人故意對他不理不睬，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見鬼！——這種夸大其辭的受害者立場，平白無故浪費了他們三年的時光！

三年！

他都學會打領帶了！

還有了自己的一輛車，還有……等等！Jesse像是領悟到什么，突然攥緊了手里的咖啡勺——難道……

很有可能！他那么漂亮，又不像自己會隨便找人解決，而且已經過了三年……

Jesse的拇指緊緊恩在勺子柄上，幾乎把它掰彎——如果這就是Ryan拒絕他的理由……

啪——

突然松開的勺子被彈到桌面上，蹦了幾下，Jesse心煩意亂地看了看表：八點四十分！見鬼，這小子在搞什么？！

也許，也許他有什么事耽擱了：堵車、工作……，也許他有更重要的事，也許他正和別的什么人在一起！

不！

簡直像從噩夢中醒來，冷靜思索，還是不安，Jesse有氣無力地閉上眼，抹起額頭。

“抱歉，有事耽誤了。”

平靜的話音在上方響起，Jesse像被電擊了一道，猛地抬起頭——他來了！

被風吹過的凌亂頭發，單調的眼神在看他的同時流露出憤慨——這正是他所希望的，Jesse想看到他對自己帶有感情的凝視，哪怕是恨！

他穿著普通的T-shirt和外套，沒有打領帶——Jesse松了口氣，雖然說不出為什么。

“見鬼！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你他媽的干什么去了？！”

他感到意外地惱火，本來只想假裝冷冷地跟他打招呼，卻變成了咆哮。

“關你什么事！”Ryan只是皺了下眉毛，依然冷靜地回答道：“東西還你！——不要把自己留在那兒的東西說成是別人拿走的！”

把太陽鏡放到桌上，Ryan轉身準備離去。

“站住！”

Ryan停了下來，轉身看著Jesse。

“過來坐下，我有話跟你說。”換上平常的語氣，Jesse說道，他的表情甚至帶著懇求。

“抱歉用這樣的方式找你，”Jesse再也裝不下去了，他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了優勢。“我只是想見你。”

“你已經見到了！那么，我可以走了嗎？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Ryan看都沒有看Jesse，他不敢看？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Jesse的呼吸變地急促：

“你還愛我嗎？”

Ryan的目光停留在Jesse臉上，仿佛在思索，良久：

“我恨你。”

“你愛別人嗎？”依然積極的語氣。

“關你什么事？！”Ryan作出厭倦的表情，起身準備離開。

“如果你沒有人愛的話……”Jesse迅速地抓住Ryan支撐在桌上的手腕，Ryan停止了動作。“還是愛我，好嗎？”

“我說過，那是不可能的。”Ryan把一只手放到Jesse握他的手上，慢慢掰開。

“你會后悔的！”Jesse激動了，他開始大聲起來：“你這樣決定，如果我明天就死了的話，你會后悔一輩子！”

Ryan的臉沉了下去，如果說之前他一直保持陰沉的臉色的話，那么他現在的樣子就是深淵；他彎腰對著Jesse的臉，用很輕的聲音說：

“如果那天之后的某一天，我就死了……你后悔嗎？”

“如果讓你活著就是這樣對我……我寧愿你死掉！”

他的確是這么想的，Ryan現在這張對他漫不經心的漂亮面孔，讓Jesse直想撕碎了它！

“神經。”

對著他的臉，冷冷地說了一句，Ryan直起身，迅速向門口走去。

Ryan一邊走一邊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可胸腔劇痛地令他全身顫抖，他覺得心臟在膨脹，從聽到Jesse對他講了那句話以后！

他相信Jesse是認真的，見鬼！——他那副樣子好像都要哭了，他記得他絕望時的表情，也清楚自己其實比他更絕望。

這堅定了他的決心，在將要潰敗的瞬間！——連其他人他都不忍心傷害，更何況是Jesse？而且是現在這個他向往已久的Jesse！

不行！他必須離開這里，明天就辭職，然后搬到別的什么地方，再也不要跟Evans打聽什么了，老老實實地呆著，直到……

“你真的討厭我嗎？！”

赫——

剛把手放到車門上，就被從身后沖過來的一只手握緊了，不必看玻璃的反射，Ryan也能認出那是Jesse的。

“放手，我會叫警察的。”

沒有松手。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討厭我？！”

他在咆哮，聲音低沉而厚重，略帶嘶啞。

“是。”Ryan轉過身，用能想象出的最冰冷的語調對Jesse說：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啪——

火燒般的熱度告訴Ryan，一秒鐘前他的臉上發生了什么，他的心情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雖然也意識到這樣的必然——JesseObstan始終是JesseObstan！

“我不會道歉！這是你應得的！”Jesse緊咬嘴唇，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終于，他走到Ryan的面前，把手伸向他泛紅的臉頰：

“我……”

砰——

還沒等到他的手夠上去，或者他的話說出來，對方的拳頭狠狠地揮在他臉上，毫無準備的Jesse倒在地上，雖然Ryan的出手并不算重。

“離我遠點……”Ryan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沖縮在地上的Jesse吼：“我不想再見到你，”

“——滾！”

當Ryan隔著guntang的淚水，從后視鏡里看見Jesse還沒有從地上站起來時（他的周圍已經聚集了一些行人），閉上雙眼，猛踩油門，他希望前方立刻出現一輛卡車或者大象——如果就這樣死在Jesse面前，他們是不是都可以解脫了……

CHAPTER26　“別這樣折磨我。”

像前幾天一樣，Ryan一大早就來到Jesse的住處，帶上早餐跟他一起吃，這樣的行為讓他感到尤其愜意，雖然Jesse每次都賴在床上要等好久才會完全清醒。他那間破亂的小屋始終還是保持著垃圾堆的秩序，起初Ryan還會為他收拾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