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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簡單異常,甚至一枚象征性的求婚戒指都沒有,可姜離依舊帶著笑顏答應了。 她可以感覺到裴青時心中的糾結反復和不安。 如果這樣能讓對方心安片刻,又有何不可呢。 她心道。 “你早上中午都沒吃,餓不餓?” 她從男人的身上移開,拿起搭在一側沙發(fā)上的外套和毛絨襪子。 “起來吧,我煲了湯。” 男人嗯了聲,看向姜離,女孩兒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不應該是這個年紀應有的,可他依舊想綁著她前行,到如今,他深切地意識到,離不開地反而是他了。 姜離把保暖盒和餐桌擱置在床上,打開了飯盒,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她看著低頭喝湯的男人,修長的手指仿佛上好的白瓷。 她也沒有詢問對方為什么一天沒有進食,這種質問只會讓氣氛更加尷尬。 而男人顯而易見的發(fā)怒行為她也沒必要再提一遍,有些事情該提,有些事情則要等對方主動提起。 裴青時抿了幾口湯水后,感覺涼意的胃部溫暖一點后,他看向他對面的女孩兒,搭在沙發(fā)上一側的精致外套和對方臉上仍存留的妝容。 似是隨口一問,“你今天去干嘛了?” 姜離也沒有要欺騙對方的想法,而且也沒有要撒謊的必要。 她遞出餐巾紙給對方,笑道,“我母親今天來這里出差,順道見了一面。” “嗯。” 男人笑了笑,仿佛想起了什么事,對姜離說道,“有時間,我?guī)闳グ菰L我的母親。” 姜離點了點頭,“等過段時間吧。” 那時候裴青時病情穩(wěn)定了,他們再回國內。 三天后,裴青時出院。 血癌晚期,要徹底根治根本不可能,所以現(xiàn)在只能靠藥物來拖延時間,多活幾年而已。 男人所說的求婚并不是開玩笑,在幾天內,她們如同一對尋常的情侶在切那彼得大教堂結婚。 他們也如每個尋常的新婚夫妻一樣,對著身穿婚禮服裝的愛人念著誓言詞。 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著您、珍惜您,對您忠實,直到永永遠遠。 在神父的領導下,交換戒指,互相親吻對方。 晚上,兩人褪去繁重的禮服,回到家中,又如每一個反復的日子,平凡的生活。 “韓漫。” “嗯?”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卻是克己守禮,裴青時抱著姜離的身體,并未越線,就如過去的每一個沉寂的夜晚。 “后天回國吧。” 姜離抵在對方的胸前,沒出聲。 對方的治療并不是萬無一失,現(xiàn)在回國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裴青時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指骨分明的手穿過黑發(fā)擱置在她的頸側,男人的聲音冷凝中仿佛帶著絲寂寥,在夜晚尤其清冷。 “我并不想埋骨與國外。” 半晌后,姜離抱住對方,這使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地。 “你并不會死,醫(yī)學史上從不缺奇跡。” 裴青時笑笑。 黑暗中的窗簾無風自動。 女孩兒的話不錯,可是奇跡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上,他如今的身體是什么情況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了。 所以,這場婚禮也只是一個形式,沒有領證,也沒有公證。 等他死去,這個年輕的女孩兒不用為他所困,依舊可以找尋一個更為出色的人照顧她的下半生,而不是如他一樣,只能添累。 不過,他的這個打算并沒有告知姜離,她并不喜歡他的這方面的準備,他知道。 回了國內,裴青時去了一趟監(jiān)獄。 “好久沒見您了。” 他的臉色蒼白,里面的中年男人過得也不是很好,神色陰郁,頭發(fā)白了許多,可眼睛里卻有光亮。 中年男人透過裴青時像是看見了印象中那個愛笑的女人,她很美,留在他腦海中的印象一直很美。 他看著隔著一層防護玻璃而坐的兒子,笑了笑,只是說了句,“好好生活下去。” “別愧疚,那是他們該死。” 裴青時蒼白的臉上浮起笑容,就像是在報復自己又或者是中年男人。 “我得了血癌,晚期。” 第93章 面具(十二) 今年的冬天很冷, 下著鵝毛大雪,外面紛飛的雪花就像滿天的紙屑, 厚厚地鋪蓋了一層地面。 姜離帶著裴青時出去散心,醫(yī)生也是囑托,有一個好心情總是對病人的病情恢復有所幫助。 他們的新年是在山里過得,一棟離人群很遠的別墅。 到了冬天,周圍的書都落了也,樹上結了層霧凇, 就像盛開的冰花,在光下晶瑩剔透,如同切割好的鉆石。 不過,男人的身體卻是越發(fā)清瘦, 冬天的厚重的黑色大衣穿在身上就像骨架子撐起來的, 風一吹仿佛就會被刮走。 姜離今天特意去山下買了對聯(lián),置辦了年貨, 裴青時許久沒有走進人氣多的地方,姜離在出門前, 只能把其包的跟一個粽子一樣, 才放心。 山下面有鎮(zhèn)子。 姜離平時下面置辦生活用品, 對這里倒比較熟悉。 路上都是水漬, 姜離把車停在了街道口旁邊的空位處, 牽著裴青時的人向里面走去。 “手真冰。” 裴青時笑笑, 握起對方的手擱在唇邊哈了哈氣。 姜離被對方的動作所驚住, 對方極少如此親昵, 半晌后才是一笑,幫裴青時整理了一下圍巾。 兩人最后在超市逛了幾圈,也不知添些什么好,只是買了一些冰凍的面粉,紅紙和糖果堅果類的小零食,還有一些平日里需要的生活用品。 等回到家中,剛好就是中午了,呆在家里面的小肥聽見門口的聲音就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這家伙,前段時間被姜離留在國內交給了覃時幫忙照顧一段時間,等她回來,不知道那個男人怎么照顧的,小肥反而變得越發(fā)黏糊人了些。 回家后的他們在客廳里放了一張桌子,看著窗外的雪景開始寫對聯(lián)。 對聯(lián)買的紅紙,裴青時本來就會畫畫,毛筆字更是不差,屋前屋后門上的對聯(lián)都是裴青時題的字,冷月彎鉤,筆鋒銳意,就如這個肅厲凜冽的男人一般。 “我來貼。” 裴青時從姜離手中拿過干了的對聯(lián),身上的外套早就脫了,只穿了一件單著的米白色毛衣,笑著打趣自己,“家里的頂梁柱總不能老是一個擺設。” 姜離想想,貼對聯(lián)也不是什么危險的事,就應了,從衣架上把大衣取了下來披在對方身上。 “外面冷,還是穿多點。” “嗯。” 裴青時任由對方幫自己圍了一圈的圍巾,聽見耳旁的嘮嘮叨叨,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