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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嗓子里發出了含糊不清的一聲“嗯”,算是簡單招呼了一下。岑景也不介意,徑自走到他旁邊不遠處坐下,沒有說話。目光逡巡一圈,岑景找到墻壁上的控制面板,關掉了包間里的背景音樂,整個包間安靜得只能聽見路青于咽酒的聲音。又喝完一小杯,路青于這才與岑景正式打了個招呼。“老岑,來了。”岑凈松了松襯衫領口,嗯了一聲。“開車來的?”路青于又問。岑景靠到沙發背上,臉上似笑非笑,說:“打車來的。”“就知道你是兄弟!”路青于興致高了起來,拿起另外一個杯子給岑景倒了一些,拍了一下岑景的肩膀,笑著遞給他。喝了酒的人手上控制不住輕重,這力道大得讓岑景懷疑路青于是不是暗地里有點恨他。嘶。岑景皺了皺眉頭,接過路青于手里的杯子,“你這一點軟飲也不兌,就這么喝?”切了一聲,路青于鄙視道:“娘們兒喝酒才兌軟飲。”“那感情你之前都是純娘們兒。”肩膀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岑景絲毫不給他面子。端著自己的杯子湊過去,路青于故作深沉地說道:“兌軟飲那都是喝著玩兒的,正經喝酒誰還來那些。”岑景譏笑一聲,“你這是官方承認自己正在認真的借酒消愁了?”路青于:“......”路青于:“......岑景,你今晚是來干嘛的?看笑話的?還是代表人民消滅我的?”岑景認真地想了想,遲疑道:“我個人感覺的話,可能是前者偏多吧。”說完還不忘補充,“當然不排除后者也占了一定比例。”路青于苦笑,“得了,不指望您了,您就閉嘴吧。”岑景露出滿意的表情,特別聽話地閉嘴了。他今天來本來就是擔心路青于這個傻逼醉得徹底找不著路回去,做好了扛尸的準備而來的。其他的事情他可不準備主動去管。又不是知心jiejie,誰樂意聽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的表白失敗史。不過就算他不想聽,路青于也一定會說的。不過他所料,路青于一個人安靜地“借酒消愁”了不到十分鐘,又憋不住來開口找虐了。“我不高興。”這個人倒是一點都不嘴硬。他們倆從小玩到大,對方的脾氣性格早就摸得清清楚楚的,因此說話也習慣直來直去。岑景淡然道:“我知道,看出來了。”說完瞟了一眼桌上那瓶已經喝了一大半的杰克丹尼。路青于沒管他的暗示,你敢暗示我就敢無視。“我這么好的一個人。”他說著話又將岑景手里的酒杯給滿到三分之二處,“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滿面愁容。十分丑。岑景簡直沒眼看,轉過頭去,“首先,我對你第一句話的假設持懷疑態度......”路青于:......這個人今天其實就是來砸場子的吧?!接著他抿了一酒,繼續慢悠悠地說:“其次,原元他也不是不知道珍惜,而是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功能。”說完拍了拍路青于的肩膀,惋惜地說:“人家就是一個直男,鐵骨錚錚,寧折不彎。這你又不是不知道。”路青于一口氣將自己杯中的酒喝光,狠狠的舒了一口氣,說:“不是。岑景我給你說,我真的覺得原元他吧,其實早就有點動心了。就是他現在還陷在固式思維里出不來。”“是他出不來還是你出不來?”岑景斜眼問。“我同你說認真的。”路青于嚴肅道:“他就是不愿意承認。”他愿不愿意承認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強迫不來。你怎么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死心眼。平日里的靈活變通都到哪里去了。你又不是缺這一個人喜歡。嘆了口氣,岑景還是勸道:“既然他不愿意,你就不要強求了。”路青于只顧喝酒,不說話。“一個人,這一生有太多心動的時候了。他可以對你心動,也可以因為某一個人不認識的人偶然幫了他而心動。有點東西來的快的同時,也來的淺,所以啊,去得也快。”路青于還是不說話,端著酒杯愣愣地坐在那里,時不時地晃一晃酒杯,抿一口,眼神卻毫無焦距。總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岑景也不知道此刻他在在想些什么。于是岑景也選擇沉默。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給他時間他可以自己想通的。岑景伸出手去將自己杯子里的酒倒滿,側身過去和路青于碰了碰,仰頭喝掉。路青于只是手動,機械地往嘴里送了一口酒。“我其實挺羨慕你的。”兩人安靜了許久,路青于突然說了一句完全不相關的話。“你說如果原元能夠有柯冉那樣的性情,我和他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種結果?”岑景愣了愣,柯冉什么性情?冒冒失失?不劣方頭?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腔熱血壓都壓不下去?其實很多地方原元和柯冉這兩個關系很好的朋友還是有相似之處的,都樂觀、都正直、都豁達、都愛傻樂,當然有時候也都分不清場合。所以——“你到底說的什么性情?”岑景皺著眉頭問。路青于又是一個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氣全部喝光,說:“敢愛恨。”“吧......”然后他小聲補充,十分沒有底氣。岑景聽完嗤笑一聲,你這是從哪篇京劇唱詞里找來的詞匯?路青于還在強行解釋,他說:“你看柯冉,喜歡你就直接上手追。我不求原元能夠追我,他不那么畏畏縮縮,肯默許我追他就行。人就活這一輩子,他就不能聽聽自己的心?”復又苦笑。岑景特別見不得他這一副苦情戲主角的樣子。一個大男人五官揉成一團是要做給誰看。柯冉的確是敢想敢做,但這要扯到敢愛敢恨上還是有點差距,那時候他放話說要追自己也是,小愣頭青一個,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什么了,甚至都來不及好好考慮一下。辦公室戀情影響不好什么的。年齡差距大生活和思考方式都容易相左什么的。不過當時岑景也是被柯冉感染了,不再去顧慮后果,他沒有立場教育柯冉。而要說敢愛敢恨,現在社會上還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敢愛敢恨呢。復雜的社會關系網禁錮了我們太多的情感選擇。有人愛人卻不能靠近,有人恨人卻笑臉相迎。懶得和酒鬼說這么多,岑景想著不如干脆直接用語言打擊路青于,這樣他還能早點走出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打擊路青于很久了,從進門到現在。于是清清嗓子,岑景嘲諷道:“不是不敢愛恨,原元就是不夠愛你,不愿意為你做出這樣重要的決定。你,明白了嗎?”這點屁事兒我心里還能夠不清楚嗎!你還來給我補上一刀!岑景你他媽還是人嗎!路青于在心里瘋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