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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問道,“他要是以后知道你這么騙他,嘖嘖。”“生我氣我也甘心,這是大人的情趣啊。”意滄浪語帶笑意。“又來了,別把我當小孩子!”六六不滿,“你還沒進入盒子的時候我就已經存在了!”我當年在盒子里跟著主人懟天懟地的時候,你還在醫大里五三高考夜夜修仙呢!見意滄浪不答話了,六六自覺自己成功地教訓到了這個糟心的宿主,說:“快點告訴我,不然等以后主人醒了,哼哼!”意滄浪無奈地嘖了聲,軟了語調說:“行行行,告訴你也可以——他愛我,但現在還不夠愛。他愿意為了我放棄性命,但在忠君與我之間,他依舊會聽從許清的命令。”“我愛他,我當然不希望他如此痛苦。但取舍始終得他來做。”只有完整地成為他的執念,意滄浪才能帶著愛人的破碎神識回家。六六沉默一下,語氣有些迷惑:“我想象不出他會忠君,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是主人么?”“是你的主人,我的愛人。”意滄浪說,“但又不完全是。他沒有阿卷的記憶,而這里就是他的真實。你知道作為蘇遺奴他經歷了什么,與其說是忠君,不如說是權衡且習慣的順從。而且他感念于人世間對他唯一的善意,更渴望能夠借此完成他那個計劃。”六六輕輕叫了聲:“順從?你又在騙我了!”意滄浪眨了下眼:“不相信?”“當然!這怎么可能!”意滄浪苦笑了下,沒有回答。第11章女尊媚色傾天下之寵宦登天路(11)若說這世上最了解蘇遺奴的人,玉求瑕決計能排進前三,甚至可能比蘇宦郎自己都看得通透。他這么說,自然不會是無的放矢。現在蘇遺奴也的確如他所料,陷入了極大的困境當中。他就站在御醫正的房外,良好的聽力讓他能夠清楚聽到內里的講話聲。藥童很驚訝:“啊?不能治好?那師父豈不是要沒命了……”御醫正說:“哎,這件事說到底,也是我私心作祟。為了活命才出此下策。”蘇遺奴心中一沉,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屋內兩人的對話交流,心中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聽到什么可怖的真相——屋中的對話還在繼續:御醫正說:“實話說吧,所謂的治療之后,玉先生雖然還活著,但卻與死無異了。若是沒有解藥,無雙雪根本無法拔除,而為了延長他的性命,只能反其道而行,將無雙雪的毒素完全與身體融合,倒是毒素深入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他整個變成一個毒人,自然無雙雪也就傷不了他了。”藥童嚇了一跳:“聽上去好可怕。”“不只聽上去可怕,你以為這個過程容易?玉先生原本修煉功法為了破除元陽而消散,在這整個‘治療’過程中,只能依靠毅力來抵抗那些痛苦——實話說吧,我從沒有見過在那樣痛苦下還能恢復的人。”“說白了,無雙雪根本不是什么□□——它就是將人活生生逼瘋逼傻,逼成一個全身是毒的行尸走rou的刑具罷了。”“在那樣的痛苦之下,即使最后沒有被活活疼死,也會神智不清,即使邀天之幸,玉先生當真熬過那痛苦——然而清醒的他只會更慘,要終其一生時時體會那種疼痛,又沒有武功強身健體,不曉得能活多久……哎。”這時,只聽窗外傳來不同尋常的動靜。御醫正一驚,頓時渾身嚇出一身冷汗——別是被有心人隔墻有耳了!御醫正與藥童頓時驚惶起來,然而又等了許久,卻不曾聽到還有動靜,兩人相視一眼,大著單子,小心翼翼地邁出門去。門外黑洞洞一片悄寂的長夜,只有風輕輕吹拂,斷根的草葉被卷起輕輕飄過。※“……陛下,蘇大人離開后玉先生便陷入沉睡,直到現在尚未醒來。”肅穆奢華的御書房中,女衛單膝跪地,低頭恭恭敬敬地向那端坐在高臺上的許清稟告。許清面無表情地聽完了匯報,語氣意味不明道:“哦?宦郎至今仍未回轉么?”侍立在一旁的婢女恭聲道:“啟稟陛下,尚未有蘇大人的消息。”恰在此時,門外傳來小侍的傳稟:“陛下,蘇大人有事求見。”許清眸光一閃,揮手便讓女衛退下。“宦郎久不來稟報,朕險些以為,是宦郎與瑕兒情投意合,共赴巫山云雨,樂不思蜀了呢。”恍然發現,女帝的御書房也是如此的寬敞,蘇遺奴進來后便安靜順從地跪伏在冰冷的地磚上,他不曾戴著官帽,柔軟的黑發披在背后,一如平常的溫順謙卑。然而這樣的作態,現在落入女帝眼中,卻透著一股莫大的諷刺。女帝意味深長的話語刺得階下之人輕輕一顫,蘇遺奴抬起頭,一雙清艷動人的眉眼染著一絲委屈的微紅,然而卻又語氣平靜:“陛下恕罪,奴婢一離開棲鳳閣后便直接前往御醫正處。御醫正大人曾言,玉先生的病宜早不宜晚,一刻都拖不得,奴婢以為……以為陛下心憂玉先生……是奴婢自作主張,逾越了。”說完,他便又垂下身子,躬身請罪,一副任由處置的溫順模樣。面對給予他權利的女帝,蘇遺奴始終是這樣,收斂起全身全部的尖刺,溫柔無害,又體貼入微。顯出的一點委屈,一點坦然,甚至連女帝都不禁遲疑了。是了……說到底,蘇遺奴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務。他現在聲音都有些暗啞,伏在地上身子還能看見輕輕的顫抖,雖不知里頭有多少真假,卻也令人憐惜極了。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個小小男子,自己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輕易收回賜給他的一切,將他打入人間烈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這,女帝微微氣順了些,然而語氣卻變得詭異的輕柔:“哦?那是朕誤會你了……我的小宦郎,你過來些,讓朕仔細看看。”蘇遺奴心中一頓,沒有抬頭,低眉順眼地起身走近。一路走到御案之前。雖然她坐而蘇遺奴立,但仍是透出一股藐視天下、居高臨下之感。女帝微微挑眉,覷眼睨去,忽然有些驚艷。她倒不至于忽略了這個就呆在自己身邊的人間殊艷,只是往日雖有這張臉十分不俗的印象,卻從未動過心思。畢竟,蘇遺奴再如何精明強干,也不過是卑賤之人,又心機深沉、手段骯臟,自己利用他,不過是當做養著條再聽話不過的鷹犬,主人又怎會想與鷹犬茍合?然而這次玉求瑕的事情,卻讓她不得不注意,這才驚訝地發現,不知不覺那個眼神兇狠卻有著張漂亮臉蛋的小少年,已經出落得這般楚楚動人,真真是教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