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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根沒點的煙和一個軍用打火機,眸微垂,面無表情地盯著某處。 隊員們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樓梯拐角處蒼白的墻,和比墻更蒼白的燈光。 沒有人能猜到他此時的所思所想。只是多年并肩殺敵的默契告訴他們,他在等待。 至于等待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時間分秒流逝。耳邊聲響嘈雜錯亂,厲騰卻像聽不到。他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繼續(xù)等。 不知過了多久,厲騰手里的電話震動起來。 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他電話不斷,但這次,他卻像感知到什么,瞇起眼,頓都沒頓便接起來。 對面是風(fēng)聲,夾雜風(fēng)吹動樹葉的沙沙雜音,和河流的流水聲。 “……”厲騰看了身旁的雷蕾一眼,眸光陰沉。 電光火石間,雷蕾意識到什么,臉色微變,朝身旁的女警比了一個手勢。女警會意,立刻打開電腦進行來電定位,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下一秒,聽筒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潤,說的高綿語:“聽說楊隊長出了點意外,節(jié)哀順變。” 厲騰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調(diào)子透著狠:“這么久沒聯(lián)系,打算什么時候見面敘敘舊,達恩少爺?” 電話那端的達恩語帶玩兒味,“你是想跟我敘舊,還是想拿回那個電池的資料,還是……”頓了下,輕笑:“想替楊正峰報仇,Lee?” “不管我為什么找你,咱們之間都得做個了結(jié)。不是么。”厲騰語氣很淡, “畢竟,坤沙是怎么死的,你很清楚。” 達恩聞言一嗤,“你不用故意刺激我。游戲第一輪已經(jīng)結(jié)束。我給你打這通電話,原本就是要告訴你我在哪兒,不然第二輪,誰陪我玩。” 厲騰笑,“那我該對你說句謝謝。” “這么長時間,經(jīng)緯度確定了么?” 話音剛落,技術(shù)員那頭定位成功。她心一松,朝雷蕾點了點頭。 雷蕾朝厲騰比了個手勢。 厲騰:“差不多了。” 達恩調(diào)子輕蔑,“好。我等著你,也等著你的 ‘獵鷹’。”說完,毫無征兆切斷了連線。 一旁的瓦莎感到很困惑,道:“你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擺明了是設(shè)好埋伏等他們。他們知道有問題,不會來的。” “想要抓我,這就是他們唯一能選的路。”達恩很確定,“他們一定會來。” 瓦莎搖頭,“中國人很聰明。你不了解他們。” “你在中國那么久,聽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了解中國人的是你,瓦莎。”達恩嘴角挑起一個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嗓音極輕,“你永遠(yuǎn)無法想象,中國的軍人為了他們所謂的使命和責(zé)任,能笨到什么地步。” 云城軍區(qū)醫(yī)院。 厲騰沉著臉,拿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片刻后,通了,電話另一端的人說:“你好,空軍總司令部秘書股。” “空降旅獵鷹特種大隊隊長厲騰,請幫我接張司令。” “稍等。”數(shù)秒后,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厲騰同志,交代給你和楊正峰的事情進展如何?” “已確定目標(biāo)所在地。請首長指示。” “立即行動。” 他臉色很靜,背脊筆直宛如一棵頂天立地的松,沉聲:“是!” * 厲騰回部隊的當(dāng)天,阮念初起了個大早,送他和石頭幾人一道去機場。 一路上,她都很平靜,除了叮囑厲騰要注意天氣變化,增減衣物,不要感冒等家常外,并沒有多的話。 厲騰則一一應(yīng)下。 其實,阮念初的反應(yīng)完全在大家的意料之外。隊員們都是三十上下的人,大多已經(jīng)結(jié)婚。他們想起自己剛戀愛那會兒,女朋友每次聽見自己要出任務(wù),就慌得不行。 堅強點兒的,能咬牙忍住淚,脆弱點兒的,送行路上能哭出來。 像厲哥媳婦兒這么鎮(zhèn)定的,少之又少。 直到此刻,大家才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看起來簡單嬌弱的大城市姑娘,和他們原本以為的,不一樣。 至于到底是哪兒不一樣,隊員們說不上來。 但他們知道,他們不懂的地方,他們的隊長都懂。或許,嫂子什么話都不說,是因為,她要說的話,隊長每一句都知道。 這次行動之前,阮念初對厲騰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等你”。 他的回應(yīng),是張開雙臂用力把她抱進懷中。像要融入彼此的生命。 他走前,什么話都沒有對她說。 是這樣么?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離去的路上,阮念初忽然有點記不清他擁抱她時,是否在她耳邊說過什么。她反復(fù)回憶,卻始終沒有真切地記起。 阮念初沒有回家。她坐出租車從機場離開,快到軍區(qū)宿舍時,又臨時改變了目的地,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址:云城市精神疾病研究中心。 好一陣兒后,阮念初在病房里見到了小星的mama何麗華。 為什么會來找何麗華,具體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她就是來了。而更令阮念初詫異的是,這個平素腦子不太清醒的女人,今天,奇跡般清醒異常。 何麗華看著坐在床邊,為自己削蘋果的年輕姑娘,面色平靜,忽然問:“厲騰怎么沒來?” 阮念初垂眸笑了下,說話時,側(cè)顏溫婉柔和:“他出任務(wù)去了。” 何麗華語氣淡了些,“又是和那個電池有關(guān)吧。” “……”這已是阮念初第二次從何麗華口中聽見電池。她有點疑惑,“你總是說電池,那是什么?” 何麗華道:“是齊博士研制出的一種新能源產(chǎn)品,主要針對軍事研發(fā)。那個電池還只是半成品,主要技術(shù)資料,被一伙境外份子搶走了。”她垂眸,神色微黯,“護送那些東西的人,也都遇害了。齊博士,老高……還有我的丈夫。他們都死了。” 聞言,阮念初的神色驀然驚.變,詫異道:“嫂子,你知道夏哥已經(jīng)……?你的病好了?” 何麗華側(cè)過頭看她,像是困惑,“我病了么?” 阮念初試探道:“你不記得你生病了么?那,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何麗華打量了一下這間病房,搖頭,“不知道。” “你記得夏星星么?” “不記得。” 一聽這話,阮念初明白過來。何麗華的精神狀況依然很不穩(wěn)定,突然想起過去的事,只是暫時的清醒。 她只好沉默。 片刻,倒是何麗華繼續(xù)說:“厲騰去出任務(wù),你擔(dān)心么?” “擔(dān)心啊,擔(dān)心得要死。”阮念初笑,把蘋果切成幾瓣裝進盤子里,語氣忽然低幾分,“但是有什么用。擔(dān)心害怕,他就能不去么。” 何麗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