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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像蕭遠這樣的男人,居然會有這么居家的一面,可即使是他在燒菜,他的神情還是那么嚴肅,冷得像一塊冰。“醒了?坐一會吧,馬上就好。”蕭遠頭都沒有動一下,但是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衛子陽。坐著等遠哥燒飯給他吃?這怎么好意思呢!衛子陽局促地站在廚房門口。蕭遠瞥了他一眼,看明白了他的心思:“冰箱里有啤酒,再拿兩個杯子。”衛子陽立刻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麻利地拿杯子倒酒。兩杯酒倒好,蕭遠也端著兩盤炒年糕出來了。和蕭遠兩人獨處在他家,睡過了,他還親自下廚吃上了,這是衛子陽曾經夢寐以求的事。可現在,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喜悅。蕭遠的冷眸盯著他看了一會,習慣性地取出一支煙,抽了一口,吐出一縷青煙,繚繞消散。“對不起啊,遠哥。”衛子陽幾乎要把頭埋進地板里。被人甩了,彷徨無依,被蕭遠撿回去,還在他家吃喝,沒有什么比這個更丟人的了。雖然他什么都沒有問,但那雙凌厲的眼洞悉了一切。“先吃飯。”蕭遠臉上沒有絲毫異樣。衛子陽連忙吃了一口,黃芽菜很嫩,年糕很糯,蕭遠的手藝很好。忽然之間,心一酸,眼眶就一熱,什么東西要涌出來了。衛子陽頭一低,揉了一下,面無人色地抬起頭,裝作沒事似的繼續吃。“對不起,遠哥,我吃晚飯就走。”今天他已經對蕭遠說了無數個對不起了。蕭遠自顧自喝酒吃飯:“今天睡在這里吧,明天再回去。”衛子陽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不高興,默不作聲地吃飯。“很難過嗎?”蕭遠低聲問道。這一問,衛子陽又是眼眶發脹。情緒極度飽和,好像一只充了太多氣的氣球,一點點都碰不得,稍一碰觸,就有崩潰的可能。“衛子陽。”蕭遠叫了他一聲。“在。”“你為什么選擇當兵?”“希望林叔林姨的悲劇不要再別人身上重演。”“為什么選擇去名樓?”“因為名樓的工作不好做又容易吃虧,位置空缺了很久,你也愁了很久。”“為什么選擇住小平房?”“我已經受了你很多恩惠,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當初是衛子陽執意要當兵,蕭遠見他各方面素質不錯,才在集訓后特招入龍刃。入伍后,曾經給過他很多去向供選擇,但他獨獨選了沒人去的名樓。憑蕭遠的財力,給他購置一套宜居的房子小菜一碟,但是他卻拒絕了。蕭遠從不勉強人,他更多的是讓衛子陽做選擇,但他選的每一條路都艱險無比。“你善良、勇敢、頑強,我一直相信我的眼光。”蕭遠淡淡道,“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守住這優良的品性。把你的眼淚擦干凈,衛子陽。”衛子陽咬了咬牙,狠狠抹了一下雙眼。“你還可以難過一個晚上,明天早上醒來,把你的背給我挺直了!你是個男人,如果你不堅強,沒有人會替你堅強!如果你不挺起胸膛,你怎么保護你身后的人?記住了,你是個軍人。”他的聲音并不響,可每一個字都像扇在他臉上,一下又一下,試圖把他打醒。衛子陽挺了挺背脊,用力咽了咽哽咽的喉嚨。“吃飯。”衛子陽低下頭,拼命地扒飯。他炒的年糕真的很好吃,平時根本看不出來。“謝謝你,遠哥。”衛子陽嘴里塞得滿滿的,含含糊糊地說,聲音還是忍不住有些變調。蕭遠的薄唇微張,嘆了口氣,伸手把他的頭發揉亂。吃晚飯消了會食,蕭遠就催促衛子陽休息,他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實在不像樣。“要不,我睡客廳吧。”衛子陽不好意思地說。蕭遠人長腳長,客廳沙發那么小,怎么能讓他睡呢?“睡覺。”蕭遠的話簡短有力,就像在部隊里對他的兵喊口令。衛子陽沒有辦法,只得睡在床上。蕭遠關掉了燈,抱了床被子準備去客廳睡。“遠哥。”衛子陽叫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暗黑中,蕭遠冰冷的眸子閃爍著光芒,毫無預兆的,他放下被子,俯身抱住了衛子陽。衛子陽身子一下子僵住,他的人是冷冷淡淡的,可他的身體是guntangguntang的。“明天起來,一切都會好的。”蕭遠是不慣安慰人的,難得一句,說得人心里濕濕熱熱的。衛子陽貪婪地汲取他的體溫,眷戀不舍。可這個擁抱并沒有持續太久,蕭遠拍了拍他的背,起身離去。屋里只剩下寂靜和黑暗,衛子陽鉆進被子里,身上還留有蕭遠的體溫。一個人的時候特別容易亂想,一些傷人的記憶碎片無時無刻不在刺激他,季元熙緊繃的臉,謝少青的冷笑,交替出現在眼前。眼底又熱了起來。很難過,真的很難過,沒想到人可以難過成這樣……遠哥說明天起來,一切都會好的,還說可以難過一個晚上……那么今晚,就暫且放縱一下……衛子陽又往被子里縮了縮,蒙住了眼睛。窗外,一輛不屬于普通百姓小區的豪車停在街邊上。車里,季元熙雙目充血,死死瞪著某一扇窗戶,呼吸沉重。把江海看著衛子陽,不一會兒就得到了他被蕭遠接走的消息,于是心急火燎地追了出來,追到這個小區。但他又不進去找,連車都不下,就這么守著。他來的時候,天還沒有黑,他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盯著,像要把那扇窗鑿穿似的。幾個小時下來,他沒有挪過窩,沒有喝過一口水,沒有吃過一口飯。司機和江海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季元熙卻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他們在干什么?”季元熙厲聲問道。江海和司機面面相覷,誰知道他們在干什么。“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