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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那是尬吹吧,明明杜聿學(xué)問比她好得多。 皇帝笑一笑:“能讓修遠夸一聲的人,即使不如他,想必也不會差到哪里去?!?/br> 程尋不再說話了。她一時還真想不到該怎么回答。 “你會解九連環(huán)嗎?”忽然一個輕柔的女聲插了進來。 程尋“???”了一聲,下意識尋聲望去,看向坐在石桌邊的女子。——她記著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不該看的堅決不看。是以,雖然早知道亭子里有女性,她也不敢多瞟兩眼。 方才只瞧了一眼,她立時一驚。 那女子一身淺紫色宮裝,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皮膚雪白、神情溫柔。她手里拿了一個九連環(huán),此刻正抬著頭看向程尋,唇畔是一抹淺淺的笑意。 程尋心里一咯噔,一個名字緩緩浮上心頭:姚貴妃。 她心中驚訝,一是皇帝見她時,姚貴妃竟會在。二是姚貴妃的相貌。關(guān)于姚貴妃的相貌,民間眾說紛紜。有說她容貌艷麗,極其魅惑。有說她端莊大氣,國色天香??山袢找灰?,她驚覺真正的姚貴妃和傳說中并不相同。 若單論容貌,姚貴妃未必有雷氏或是嬸嬸趙氏出挑,可那眉梢眼角的溫柔之意,卻是常人所難以比擬的。 姚貴妃微微偏了頭,又問了一遍:“你會解九連環(huán)嗎?” “?。繒??!背虒っ摽诙?。話一出口,她猛然意識到不妥,連忙改口,“回娘娘,可能稍微會一點?!?/br> “那你替我解了吧?!币F妃說著伸出了手。 她纖細白嫩的手心托著黑色的九連環(huán)。兩相對比,黑的越黑,白的越白。 這一切在程尋的意料之外,她想了想,轉(zhuǎn)頭望向皇帝,征求他的意見。 皇帝給站在姚貴妃身后的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會意,忙接過九連環(huán),快行數(shù)步,交到程尋手上。 程尋小時候經(jīng)常玩兒九連環(huán)。姚貴妃手里這一種,難不倒她。她屏氣凝神,不多時便解開了:“皇上,娘娘?!?/br> 宮人自她手里拿過解開的九連環(huán),恭敬地呈給姚貴妃。 姚貴妃并沒有去接,她只掃了一眼,隨意點一點頭,輕聲道:“還行?!彼褐^,看向皇帝:“我有些倦了……” “朕先讓人送你回去。”皇帝眼中有不容忽視的柔情。 姚貴妃輕輕搖頭:“算了,我等你吧?!?/br> 程尋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皇上和姚貴妃是這么相處的,怪不得民間說他們?nèi)缤瑢こ7驄D一般。就是不知道二皇子的生母究竟是不是姚貴妃。她暗自琢磨,如果是姚貴妃的話,父母一起來見見伴讀,倒也說得過去。 她正胡亂想著,忽聽皇帝道:“程尋,你等會兒去見見二皇子。既然做了他的伴讀,就要刻苦勤勉,起到伴讀的作用……” 程尋認(rèn)真聽著,連連稱是。 皇帝又叮囑勉勵了幾句,才揮手讓人帶她去見二皇子。 程尋悄然松一口氣,施禮離去。 皇上和姚貴妃都在她意料之外,這兩人態(tài)度都算和藹親切,也沒為難她。她現(xiàn)在只希望那個二皇子也是好說話的。 一直給她領(lǐng)路的林公公小聲道:“程公子,皇上安排二殿下在行云閣讀書,咱們直接過去吧?” 程尋忙道:“有勞公公了,公公帶路就是?!?/br> 聽說二皇子在行云閣上學(xué),她心下頗覺奇怪,這和她之前接收的信息不大一樣。 隨著行云閣越來越近,程尋心中的緊張也越來越濃,她想了又想,終是忍不住向林公公打聽:“公公,我冒昧問一下,二殿下……” 她咬一咬牙,將話到嘴邊的“二殿下性情如何”給臨時換成了“二殿下讀書的行云閣,還有多遠?” 林公公微微一笑:“程公子莫急,快了,快了?!?/br> 程尋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恼f,她知道快了啊,可她就是緊張啊,她想知道她以后要陪著讀書的皇子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今兒見了皇帝,她也沒能弄明白,她有何德何能,以至于皇帝明知她是女子,還要賜了男裝,命她做二皇子的伴讀。 林公公瞧了她一眼,忽然笑道:“程公子不要緊張,二殿下性情溫和,最是體恤人。” 程尋“嗯”了一聲,可心里的不安久久消散不去。 終于看到了“行云閣”三個大字,同門口守衛(wèi)打了招呼以后,他們走了進去。 還未至正殿,就聽到殿內(nèi)夫子抑揚頓挫的聲音。 聽到這種熟悉的調(diào)調(diào),程尋忽的一笑,心情松快了許多。就算是宮里的夫子教課,那也是教課啊。 林公公悄聲道:“這多半是白大人。” “白大人?”程尋微怔,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誰了,“是白青松白大人嗎?我讀過他的策論?!?/br> 她來之前已經(jīng)知道了,皇帝為二皇子延請了三位大儒,其中就有白青松白大人。她在崇德書院,有幸拜讀過白大人的文章,言辭犀利,觀點獨特,讓她印象極深。 一想到將來她也能聽白大人講課,她不由地有些小興奮。 進皇宮做伴讀,也不是毫無益處嘛。 白大人正在授課,他們不能打擾,就在外面守著。 約莫過了有兩刻鐘,白大人聲音低了下去。未幾,門被打開,一個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出來。 程尋精神一震,忙施禮:“程尋見過白大人?!?/br> “這是……”白大人面露狐疑之色,但很快,他就了然一笑,“你是二殿下的伴讀?” 程尋點頭:“是?!?/br> “能做皇子伴讀,想必有些過人之處?!卑状笕顺烈鞯?,“我聽說你以前在崇德書院讀書,在書院里,杜狀元之下,你學(xué)問最好?!?/br> 程尋心頭一跳,連忙擺手:“不,書院學(xué)子比我優(yōu)秀的有很多。我學(xué)問并不算多好?!?/br> “是嗎?如果像你說的這樣,那為什么會挑你做皇子伴讀?”白大人笑道。 程尋心說,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她心知這話不能說。她念頭一轉(zhuǎn),帶著幾分不確定:“大概因為我比較刻苦?” 白大人微愕,繼而哈哈一笑。他搖一搖頭,對程尋的這個回答也不評價,大步離去。 程尋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他背影消失不見,她才收回了目光。 身后傳來腳步聲,程尋還未轉(zhuǎn)身,就見到林公公躬身行禮:“見過二殿下?!?/br> 程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二皇子蕭瑾。她想也不想,連忙轉(zhuǎn)身,低頭行禮:“見過二殿下?!?/br> 回應(yīng)她的,是良久的靜默。 這安靜讓程尋頓覺不安,一時之間,她心頭閃過諸多念頭,可偏生還要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動也不敢動。 她低著頭,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一雙黑色的小朝靴。再往上,是玄色長衫的下擺。衣擺上的云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