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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了五色繩,你明兒悄悄系在你手腕子上,驅邪避禍,別給人瞧見了。”江嬸笑呵呵的。 “啊。”程尋胡亂點一點頭,“啊, 知道了, 江嬸。” 回到房間后, 她心口后知后覺感到酸痛。對了,明天是端午節,今天五月初四,是蘇同學的生辰。她原本去碑林, 是想給他過生辰來著。可他們在碑林,都發生了什么啊! 他不是個姑娘,他是個男人。他問她喜不喜歡他,還問她愿不愿意嫁給他…… 她一合上眼,就會回想起他們之前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學堂外初見、小校場幫忙、在小舍躲雨、他教她箭術、他們一起掉進捕獸坑、他背著她一路走回書院…… 她想,她真傻,怎么就輕信了系統的話。明明那個系統一點都不靠譜,三年才讀取出來,“一目十行”也是個坑。她當時怎么就一根筋地認定了蘇同學是女生! 偏偏,他們這一年來,相處親密,可從未真正談論過關于性別的問題。 程尋抱住腦袋,大口大口喘息,似乎這樣才能讓心頭的那些壓抑感消散一些。一想到蘇凌臨走時的背影,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她取出了自己的“百寶箱”,目光碰觸到他所給的“圓月”、玉簪,以至于狗尾巴草編的兔子,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真是,明明被認錯性別的是蘇凌,為什么她自己心這么痛啊。 程尋合上了百寶箱,她想,等他氣消了,她還是再給他道個歉吧,順便把玉簪、玉佩都還給他。她不是有意騙他的,也不是想侮辱他,是她輕信……不對,她不能提系統,說不得,也不會有人信。 如果他原諒她,那固然是好;如果他不原諒,那…… 至于他提的要她嫁給他…… 她一直把他當成一個有想法有主意的小jiejie,雖說外表中性一點,偶爾看見他會失神。可是嫁給他?程尋搖一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哭太久的緣故,到了晚間,她有些頭痛鼻塞,腦袋暈暈乎乎的。本就無心吃晚飯,這下更吃不了了。她忖度著著睡一覺就能好,匆匆梳洗過后,早早上了床。 雷氏擔心女兒,親自到女兒房內,詢問情況。 待看見女兒兩個眼睛腫得像桃核一樣,兩頰紅彤彤一片。她心知不好,連忙以手去試女兒的額頭,只覺燙得嚇人。 雷氏驚道:“呦呦,你身體正發熱呢,我教人去請大夫。” 崇德書院距離京城約里,遠離人群,附近并無醫館。唯一的大夫是書院的藺夫子,平時學子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去請藺夫子看診。 程啟當即去請藺夫子開藥診治。 江嬸煎了藥,雷氏親自喂女兒喝下,她不放心,干脆守在女兒身邊,用冷毛巾敷在女兒額頭。 盧氏主動提出要替她守著,被她拒絕:“我來就行了,你們小年輕,回去歇著吧。” 在雷氏看來,發熱不是小病。把女兒交給別人,她也不放心。 程尋昏昏沉沉,也知道自己是發燒了,該喝藥就喝藥,異常配合。喝完藥后,更覺得腦袋混沌。五月的天氣,不算多冷。她裹在被子里,時冷時熱,渾身冒汗。時而熟睡,時而清醒。 模模糊糊中,一幕幕如走馬燈般掠過心頭。 她看到蘇凌一身大紅衣裙,發間的雙股金釵燦燦生輝。畫面陡然一轉,蘇凌又換了打扮,他穿著書院學子們常穿的雨過天青色長衫。 初時他們是在杏樹下,不知為何,又到了碑林中。 周圍石碑林立,她被困在石碑中間,動彈不得。 蘇凌面無表情,眼神陰鷙,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她從未見過他這種眼神,恐懼陡然籠罩著她全身…… 有薄霧漸起,薄霧越來越濃,身旁的石碑幾乎已經看不清楚,只余下蘇凌冰冷的眼神。 “呦呦,呦呦……”母親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急切而擔心。 程尋悚然一驚:“娘,娘!” …… 雷氏握著女兒的手,見其睜開眼,她的眼淚沒忍住,直接便掉了下來:“呦呦,你好些沒有?” 明明已經不發熱了,怎么方才身體在抖? 程尋回過神,看向一臉擔憂的母親,她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來:“娘,我沒事,我好多了,就是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雷氏雙手合十,念一聲阿彌陀佛。她把女兒露在外面的手重新放入被子里,輕聲道:“天快亮了,我教你二哥去請藺夫子過來,再給你瞧一瞧。” “娘守了一夜嗎?”程尋沒錯過母親眼下的青黑,她心里一暖,聲音很輕,“我沒事,娘回去歇著吧,我真沒事。” 發燒這種事,看著嚴重,可只要燒退了,應該就沒什么大礙了吧? 雷氏又試了試女兒的額頭,明顯松一口氣:“是不再發熱了,請藺夫子再給你看幾貼藥,你吃著,好好養一養。今兒就不要去學堂了,反正今天也不上課。” 崇德書院的規矩,端午節這一天會賽龍舟。呦呦又不參加,不去也行。 程尋點一點頭,這是小事,她也不想讓母親擔心。 略微洗漱后,她喝了半碗江嬸煮的粥,又喝了一次藥,繼續沉沉睡去。 雷氏看她沒什么大礙了,自己身體也耗不住,就叮囑江嬸兩句,先去休息。 五月初五端陽節,崇德書院龍舟賽在書院外的雙泉河正式舉行。高夫子特地找了些會水的壯漢,參與其中。 一時之間,雙泉河甚是熱鬧。 蘇凌隨著其他學子,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去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卻毫無所獲。 身旁的人熱熱鬧鬧,似乎離他很近,又像是離他很遠。 他們都在,唯獨不見了程尋。 他心里忽的浮上一個念頭:她是在躲他吧? 這想法教他心里一緊。她說遠離他,不是說著玩兒的,竟是真的要遠離他?甚至為了躲他,連她最喜歡的讀書也不讀了? 不對,或許是因為今天端午節,這邊賽龍舟,書院學子或有衣衫不雅的。她是女子,有意回避也屬正常。 明天就好了,他想。 然而,第二天,程尋并未出現在學堂。 她退燒之后,原本是要繼續去學堂的。只是初六清晨起床,還未梳妝,她就小臉煞白,小腹針扎似的疼痛。 初時還當是吃壞了肚子,直到她小腹熱流涌動,她才猛然意識到:這是久違了的老朋友造訪。 對這具身體而言,這還是第一次。她不免有些慌亂,想到昨日發熱,藺夫子開的藥里有不少屬于涼性,不知是不是錯覺,小腹仿佛痛得更厲害了,額頭冷汗涔涔。 雷氏得知此事,忙幫女兒料理。待一切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