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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有些微的失落,只看到兔子,沒看到發簪么? 他昨日才知道她的生辰,臨時再備禮物已來不及。想到她曾贈他束發用的金環,又想著明年她及笄,他希望她可以用他的發簪綰發,就挑了自己的一支簪子給她。 程尋笑了笑:“我小時候也會編這個,不過現在都快忘了。你手真巧,這都會。” 她原以為這種事情,公主府的千金不會做呢。看來是她想錯了。 “嗯。”蘇凌微微勾一勾唇角,還好她有一樣是喜歡的。他輕舒一口氣,“我小時候,有人教過我……” “簪子……”程尋猶豫了一下,看這簪子渾身通透,想必質量不差,她似是不該收下。 蘇凌一笑:“補的生辰禮物,喜歡嗎?” “……喜歡。”程尋只能點頭,這個時候,不能說不喜歡的。 蘇凌眸中漾起了笑意:“喜歡就好,我希望能看見你戴。” “蘇同學什么時候的生辰?”程尋心頭已有了主意。 蘇凌笑意更濃:“五月初四,端午的前一天。” “嗯,記下了。”程尋鄭重點頭。 擔心夫子很快進來,她又道了一聲謝:“我很喜歡。”便轉過了身,取出書,認真看著。 她身后的蘇凌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才移開了視線。 蘇同學重新歸來,對程尋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她擔心蘇凌離開書院的這段時日,會落下功課,就極其熱心主動地想要幫其補一補,點一點。 蘇凌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也想和她多相處一會兒,是以雖然并不如何需要,也欣然答應。 于是,兩人每天下學后,都會在學堂逗留半個時辰。一個認真說著,一個含笑聽著,看上去異常和諧。 可這一切,落在張煜眼中,就很不對勁兒了。 張煜自打知道程尋就是程呦呦后,對其不免多了一些關注。見她遠離同窗,埋頭讀書,也就裝作不知道她的秘密。可近來,他發覺自打蘇凌回來,這兩人關系走得似是過于近了。 是,這兩人一前一后坐著,課堂上也都認真專注。可是課下他們交往互動,就讓他很不喜了。 一個姑娘家,女扮男裝讀書,本就不應該,怎么還跟男同窗來往?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真的以為他不知道嗎?! 這日下學,張煜特意待在位置上,手中握著一卷書,眼角的余光卻瞟著那邊角落里的兩人。 程尋在書院幾乎沒和張煜說過話,她自然也不會想到對方留下來,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取出自己準備好的資料,放在蘇凌面前,小聲道:“這是咱們二月份月測的題目。呶,算學的、經義的、法理的……” 有旁人在側,蘇凌也極老實守規矩。他點一點頭,輕聲道謝:“嗯,我先看一看,有勞你了。” 張煜在一旁佯做無意看了好一會兒,見那兩人倒也沒有任何逾矩之處,心里的反感別扭稍微減少了一點,但仍是不快。 今天程尋早早就收拾了東西回家去,然而還未到家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她一愣,看向斜刺里闖出來的少年。短暫的呆愣后,她很快調整好了表情,靜靜地看著張煜。 深吸了一口氣,張煜微微抬了抬下巴,一字一字道:“你在書院讀書也就罷了,離同窗遠一些!” 他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這話里的內容,程尋并不陌生。二哥也不止一次對她說過,但是兩人講話的口吻,大不相同。 程尋遲疑了一下,摸不準對方的目的,就沒有作答。 張煜耐著性子,又強調了一次:“沒聽到么?不要跟同窗來往。”他頓了一頓,聲音愈低:“表妹。” 程尋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什么?” 他怎么知道?他是何時知道的? “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大。女扮男裝進書院,還扮成這樣。”張煜輕嗤了一聲,“我不贊成你這么做,但是你真想做,我也不攔你。只是你必須跟別人劃清界限!” 他的態度甚是堅決,隱約帶著幾分居高臨下。 程尋定一定神,口中卻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她想,只要不是證據確鑿,就先抵死不承認。萬一對方是詐她呢?真的裝不下去了,再采取其他方案。 “你——”張煜擰了眉,“你不用跟我裝傻。你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那天親耳聽到,你們家的女仆喚你呦呦。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都是親戚,我也要面子。但是你自己要老實自覺一點,不要惹我不高興。” 她若聽話,向他認錯便罷。如若不然,他想他會再次考慮跟程家的親事。 程尋瞥了他一眼,對他這種命令式的口吻極為反感。但是聽他說,他會顧全親戚面子,不會說出去,她稍微松了一口氣。 抱緊了懷里的書,程尋低聲道:“我不懂你說什么,但我在書院里,一向認真讀書,和同窗們來往不多。若非如此,也不會正月月測第一,二月月測第二了。你能不能讓一讓?我要回去了。” 她在書院里,也只和蘇凌走得近一些,但也僅限于學堂內外,而且蘇同學還是和她一樣的女孩子。她自認為規矩得很,沒半分其他心思。近來,隨著她學業的進步,連二哥都想著她如今一心撲在功課上,很少和她提起要她遠離同窗了。如今一個外四路的表哥反倒攔了她,威脅命令。可偏偏她有“把柄”在人手,還必須得忍著。而且以后在張煜的視線范圍內,她也要離蘇同學遠一些。 “……”張煜一噎,她竟然提到月測?!他知道她聽懂了他的意思,否則不會強調“認真讀書”、“和同窗來往不多”。 他一拂袖子,將身子略微側了側:“記住我說的話!也記住你自己的話!不要讓我看見你和誰走得近!” 程尋身形微頓,沒有說話,大步向家中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張煜搖頭,輕輕嘆了口氣。上回見她穿女裝時,倒也婷婷裊裊,頗有幾分弱柳扶風之姿。怎么換上男裝,竟是這般模樣? 程尋走得極快,回家后,放下書,直接去了父親的書房,敲響了門。 一見到父親熟悉的面容,她眼圈就有些紅了,氣憤、委屈、擔憂……種種情緒交織。她低低地喚了一聲:“爹——”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程淵驚詫擔心。 程尋定神:“張家四郎知道了。”父親當初叮囑她,若是給人知曉,第一時間要告訴他。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程淵瞬間就懂了。他皺了眉:“除他以外,還有誰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程尋將今日回來途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對父親說了。 程淵靜靜聽完,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溫聲安慰女兒:“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