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那么光彩。

    “你已經(jīng)好幾日沒去過文庫了……”

    程尋訕訕一笑，正要回答，忽然身后傳來一道細(xì)細(xì)的聲音：“請問，這是崇德書院么？”

    這聲音細(xì)嫩柔和，程尋下意識轉(zhuǎn)頭，看見臺階下不遠(yuǎn)處站了一個身著藍(lán)色衣裙的少女。那少女約莫十四五歲，姿容娟秀，身形娉婷，雖風(fēng)塵仆仆，卻不掩秀美顏色。她摸了摸肩頭的包袱，淺淺一笑，又重復(fù)了一遍：“兩位公子，請問這是崇德書院嗎？”

    程尋怔怔地回頭，看向山門“崇德書院”四個鎏金大字，呆呆地點(diǎn)頭：“是……吧？這是崇德書院。”

    她心里有些惋惜，這么好看的姑娘，可惜不大識字。

    那少女沖她感激一笑，溫柔美好：“那么，請問這里有沒有一個姓楊的夫子？”

    蘇凌將身子一側(cè)，站在了程尋身前，不等程尋回答，就搶先道：“沒有。”

    “沒有嗎？”少女身形微微一顫，一臉失望。

    程尋見狀，輕輕扯了扯蘇凌的衣袖，看了他一眼，有點(diǎn)不贊同。不過，很快她又表示理解。蘇同學(xué)剛來書院不到一個月，對各個夫子認(rèn)識不清，也很正常。

    她沖少女溫和一笑：“有的。”

    陽光下，她黝黑的臉上滿是笑意，卻是沖著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真的嗎？”少女眼中充滿驚喜，她蹭蹭幾步，上了臺階，在程尋他們身邊站定，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程尋，“那，是不是從青州來的楊德楊夫子？人稱神算子的”

    她的熱切讓程尋有一點(diǎn)不自在：“你是……”

    楊德楊夫子的確是來自青州，教算學(xué)，不過是不是神算子，她就不知道了。

    少女解下包袱，取出一物：“這是我的路引，我從青州來，是他女兒。”

    程尋瞪大了眼睛，她隱約聽說過楊夫子的家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只留下他孤身一人。所以，楊夫子以書院為家，醉心教學(xué)，嚴(yán)苛認(rèn)真。

    突然蹦出來一個姑娘，說是楊夫子的女兒？程尋心緒復(fù)雜，又看向蘇凌。

    察覺到她的注視，蘇凌低頭看她，眸光澄澈干凈。

    奇跡般的，程尋雜亂的心思瞬間消散，她心神稍定，低聲道：“哦，我知道了，你先等一等，我去問問楊夫子。”

    此人不知真假，她不能隨意帶進(jìn)書院。不過倒是可以請楊夫子出來辨認(rèn)。

    “嗯，我等你。”少女眼中寫滿了信賴。

    有些心虛的程尋輕聲對蘇凌道：“蘇同學(xué)，要不，你先在這里……”

    “陪著這位姑娘”幾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打斷。蘇凌低聲卻堅(jiān)決說道：“不用，我跟你一起。”

    不等程尋再說話，他就又扯了程尋的胳膊，大步進(jìn)了書院。

    書院規(guī)定，非書院師生及其家屬不得入內(nèi)，那少女被看門的大叔攔在了門外。

    程尋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去看，見那少女將包袱墊在了身下，抱膝坐在臺階上，看背影，有點(diǎn)凄涼。

    “怎么什么人你都相信……”蘇凌的聲音有些無奈。

    程尋小聲辯解：“也沒有完全相信……”

    她心想，如果全然相信，那她就直接帶人進(jìn)去了，而不是去請楊夫子出來辨認(rèn)。

    她現(xiàn)在是帶個信兒，萬一是真的呢？對這個少女，對楊夫子，都是好事啊。

    忽然想起一事，她斜了蘇凌一眼。

    系統(tǒng)說，蘇凌在書院收獲了愛情和友情。愛情不知道是哪一個，也許今天來的，就是蘇同學(xué)的友情呢？

    她的眼神莫名其妙，蘇凌心中費(fèi)解，皺眉道：“走了。”

    等會兒還要去文庫呢。

    兩人走得很快，直奔夫子們所住的杏園，還未走到，就碰到了程尋并不想在此刻碰見的人——二哥程啟。

    程啟的臉色在看見他們的一瞬間沉了下來。

    他聽說今日學(xué)子們在書院外上琴課，沈夫子回來了，卻不見學(xué)子的蹤影。他放心不下，就趕緊過去看看。

    然而還未出學(xué)院門，就看到結(jié)伴行來的小妹和蘇凌。

    這兩人雖然沒有親昵舉動，但是一邊行著，一邊低語，關(guān)系顯然并不疏遠(yuǎn)。

    程啟胸膛劇烈起伏，好，很好，這是把他的話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么么噠，么么噠，周末愉快

    垃圾晉江，吞我評論。

    二哥心里苦

    ☆、小小心思

    “程尋！”

    二哥隱含怒氣的聲音傳來，程尋忙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在，程夫子。”

    程啟邁開長腿，幾步到了他們跟前，眉目間隱含冷色：“你們這是干什么？其他人呢？”

    “啊，大家都在雙泉河戲水，我們不想待在那兒，就先回來了。”程尋能猜到二哥是因何生氣，但她想，今天的事情，二哥應(yīng)該沒有理由責(zé)備她。——她和蘇凌處境相同，都不能下水，可不就結(jié)伴避開么？

    程啟掃了蘇凌一眼，眸色漸冷。小妹先回來，他能理解，蘇凌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以前明明叮囑過她，要她遠(yuǎn)離蘇凌。

    覷著二哥神色，程尋忙又道：“還有，方才在書院門口，有個姑娘自稱是楊夫子的女兒，我們想著去跟楊夫子報個訊。”

    果然聽聞此事，程啟臉色微變：“楊夫子的女兒？”

    楊德不是自稱家人都死絕了么？哪兒來的女兒？

    “那姑娘是這么說的，還拿出了青州來的路引。”蘇凌不緊不慢道，“她現(xiàn)在就在門外等著。”

    略一沉吟，程啟有了主意：“程尋，你去杏園通知楊夫子！”他目光微轉(zhuǎn)，凝視著蘇凌：“蘇凌，你隨我去雙泉河邊。”

    雖然雙泉河不深，但是學(xué)子們一起戲水，還是不大安全，他放心不下。讓蘇凌陪著小妹去通知楊夫子，他更不放心。

    對于他的安排，蘇凌還沒做出反應(yīng)，程尋先心里一咯噔，河里戲水的都是男同學(xué)，她還沒離開時，霍冉云蔚等人就開始寬衣解帶了，此刻定然都是衣衫不整。蘇凌同學(xué)雖然長得中性了一點(diǎn)，又做男生打扮，可畢竟是一個古代的女孩子啊。二哥真是，明明知道人家是女生，怎么還這樣作弄人家。

    她這么想著，臉上不由地帶上了幾分不滿，她急急忙忙道：“本來夫子有命，不敢不從，只是我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姑娘幫她去找楊夫子，不好食言，蘇同學(xué)恐怕不能陪夫子去雙泉河邊了。”

    她這話乍一聽，也沒什么毛病，可程啟臉上不由地罩了一層寒霜。

    這可真是他親meimei！

    程尋輕輕用手肘捅了捅蘇凌，暗示他趕緊說兩句，然后兩人悄悄離開。

    然而蘇凌只靜靜地看著她。

    注意到他們小動作的程啟面色轉(zhuǎn)青，胸中怒火蹭蹭直漲，可偏生此刻有外人在側(cè)，他心知不能泄露小妹身份，自然也不好疾言厲色教育她，只得勉強(qiáng)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