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問。

李天知趕緊點點頭，“是的，這城市靠海，羅恒那老男人讓我們現在去海邊。”

李天知說著皺了皺眉，他天生厭水，海邊河邊這種地方他向來最討厭了。剛剛羅恒跟他說海字的時候，他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那走吧。”辛騅丟下一句話就往樓下走。

“哎！等等我啊師哥！”

深知自己師哥迷路屬性的李天知不敢怠慢，他怕自己沒看緊了，辛騅就那么走丟了。下了樓，羅恒他們早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羅恒看上去心情不錯，手里拿著不少路邊小吃攤的東西。辛騅的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最后停在蹲在一棵大樹下的趙贏身上。

趙贏面色青白，薄唇毫無血色，看上去這次血契反噬的后勁有點大。辛騅盯著趙贏看了幾眼后，便沒在去關注他。人到齊，他們一行人由羅恒跟李天知帶隊去找渡靈川的入口。

渡靈川無處不在，每次靈川入口開啟的時候必定是發生死亡的地方。羅恒看了一下午的報紙微博，總算讓他發現了一條有人跳海自殺的新聞。死亡發生后，靈川入口會在六小時之后打開。入口會在人世間存在六十分鐘，而六十分鐘后入口將會關閉。

死亡發生的地點恰巧就在這附近，步行也不過是二十多分鐘。

“真臭。”李天知從心底排斥海洋的存在，一到海邊他的表情顯得異常難看。要不是人類的身體桎梏，他恨不得自己終止掉呼吸這令人作嘔的氣息。

他有些不耐煩地走到羅恒面前，“入口到底在哪？”

“啊……在在……我看看。”

羅恒向來是拿李天知沒多大辦法，他手忙腳亂地亂指了一通，然后飛快地從衣兜里拿出一沓紙錢。他把紙錢一張一張丟進海里，這是他爸爸小時候教過他的投錢問路法。在最后一張紙錢撒入海里的一瞬間，一陣微風吹過，原本零零散散漂浮在海面上的紙錢，突然變得整齊劃一，它們一致朝著某一個方向快速前行。

羅恒興奮地大喊，“快！快跟上！”

紙錢跟著風向飛快地往前走，他們一行人快速跟了上去。在漂浮了幾百米后，紙錢猛地往回打了個轉，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是怎么回事？”李天知開口質問，他現在心情不太好。他可不想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這惡臭的地方跑了這么長一段距離，到頭來一無所獲。

羅恒自己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面對李天知的質問，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已經到了。”

就在這時，站在一邊的趙凜突然出聲。

李天知回頭，他看著趙凜問：“什么意思？”

“喏，已經到了，你別再兇他了。”趙凜壓低了聲音。

李天知一愣，他順著趙凜看的方向看了過去。一陣黑氣帶著兩艘白紙一般的帆船，飛快地朝他們卷了過來。黑氣所到之處，面前那些惡心的海水全都變成了墨一樣的黑。

這就是渡靈川……

帆船很快來到他們面前，在帆船停穩當的瞬間，黑氣瞬間退散，而帆船前的蠟燭嘩啦一下亮了起來。

“兩艘……”羅恒看得有點為難，兩艘船意味著他們又得分開走。

李天知直截了當地表明立場，“這次我不想跟你一隊。”

羅恒臉色一白，他嘴唇開開合合，半天沒說出一個字。的確，跟他一隊就多一份危險，無論他和誰在一隊都是拖后腿的表現。

“沒事的大叔。”趙凜抬手拍拍羅恒的胳膊。說完他看向站在一邊陷入沉思的辛騅，他開口問：“辛騅，你覺得我們怎么走。”

李天知趕緊湊過去搭腔，“師哥，這次我要跟你們一隊。我們早說好了，那拖油瓶自己管自己。”

辛騅低頭想了想，他冷聲道：“就按上次的安排來。”

說完他也不管在身后不停抗議的李天知，他抬腿率先上了其中一輛較小的帆船。原本站在遠處發呆的趙贏見狀，也朝這邊走了過來。一隊五個人，趙贏除了自己，沒一個看的順眼的。他跟誰一隊都沒差，反正他誰都嫌棄。

第32章第32章

李天知在一邊看著著急的很，趙贏上船后，他立馬背著包竄上了邊上另一條船。這條船相比辛騅那條要大，看上去就跟專門為他們三準備的一樣。羅恒看李天知上船，他立馬也跟了過去。他背著的包很重，上船的姿勢笨拙緩慢，他抓著船舷蹦了老半天，才勉強爬了上去。

上了船，羅恒一眼就看見遠處一望無盡的黑。他抬手搓了搓胳膊，作為一個長年害怕黑暗的人，他現在生理生理都有點不適。他趕緊把腦袋轉到一邊，一回頭，羅恒看見趙凜提著他之前買的一袋子吃的，朝辛騅他們走了過去。

他想了想，把肩膀上的背包卸下來，他下了船徑直朝趙凜放背包的地方走了過去。他把趙凜不算重的包帶上，再次上了船。

趙贏剛上船，原本空蕩蕩的小船上憑空多了一根雪白的桿子。桿子橫在船身中間，從形狀長度來看，應該算是這條船上的竹篙。趙贏好奇地伸手去碰了碰，沒想到這東西就像冰塊一樣，冰冰涼的。他怕冷便趕緊把手縮了回去，不再去碰這東西，倒是跟在他身邊的幼獸喜歡的緊。

“哎！等等。”趙凜提著一個紅色塑料袋快步朝他們走來，他叫住了剛準備出發的辛騅。趙凜把袋子輕輕放在船上，他出聲對坐在一邊的趙贏囑咐道：“這個拿著。”

趙贏興致缺缺地往袋子那邊看了一眼，他沒說話，也沒有想要搭理趙凜的意思。

“路上小心。”趙凜并不在意趙贏糟糕的態度，幾千年前他就對趙贏惡劣的性格有了初步的認識，所以他就見怪不怪了。

趙凜話剛說完，早早爬上船的李天知便尖著嗓子朝他叫喚：“趙凜！趕緊上船啊你，你再磨蹭一下師哥就要走了。”

自從上次在窮奇冢被打的落花流水之后，李天知挺不樂意跟辛騅這大頭分開走。要知道，身邊跟著一個羅恒這樣的拖油瓶，他干嘛都不踏實。幸好這次他們雖然分了兩條船，但路線還是同一條路線，只要跟緊點，他就可以不用跟辛騅分開了。

他個做師弟的，出門在外還是得靠師哥罩著。

等趙凜就位，李天知抓著那根冰冰涼的竹篙把船往海里推了出去。船在接觸到海水的一瞬間，周圍的景象頓時發生了扭曲。扭曲過后，周圍的沙灘建筑甚至遠處的燈火，都一一從他們的視線里徹底消失了。

很顯然，渡靈川到了。

就如同他們所想，渡靈川很大，大到沒有邊際。而羅恒之前看見的川中小島，此時并沒有任何要出現的蹤跡。可能是他們沒走多遠的關系，一路下來，他們竟然沒有碰見漂浮在靈川上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