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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或許已經成了幻影,但對它而言,出了那扇門也算是兌現了它幾千年前廉價的承諾。窮奇的雙肘已經被磨的傷痕深可見骨,好不容易變出來的雙腿,從腳趾部分開始白骨化。它被人騙了,所謂的重逢不過是一個陷阱。它知道身后那群人為什么而來,也知道他們必然會得到的下場,就像它一樣。窮奇慢慢爬到石門前,石門上雕刻的畫就跟活著一樣,當年被封印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它伸出已經變成白骨的手掌,輕輕地在畫上某一處摸了摸。窮奇顯得很激動,它想站起身,可已經高度破敗的身軀并不能支撐他這個動作。“這東西也怪可憐的。”李天知站在一臉唏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趙凜瞇著一雙眼,笑得一臉純良無害。“要是你知道它以前橫行霸道的那些事,就不會覺得它可憐了。”說完趙凜伸手拍拍李天知的肩,“大叔就先麻煩你一會兒。”“哎?來之前說好了,這老男人可不歸我管。”李天知立馬就出聲抗議,他才不想離羅恒太近,這老男人喪氣。趙凜沒說話,他笑臉盈盈地看著李天知。跟他自己的皮笑rou不笑不一樣,趙凜顯然對自己的表情掌控熟練到一定的程度了。明明這臭小子笑里藏了威脅,但卻讓人無法拒絕。李天知用力撓了撓后腦勺,他無奈地點頭答應了趙凜的要求。趙凜讓幼獸給他拽了塊干凈的布,然后把羅恒輕輕地放在布上。安頓好羅恒后,趙凜拿著劍朝想站起身的窮奇走了去。“需要我幫你一把嗎?”趙凜一如既往清脆的少年音,笑容帶著極強的親和力。窮奇看了他一眼,從破損的皮膚里探出來的獸齒朝趙凜示威。“你放心,我不過是想完成你最后的心愿而已。”趙凜不去看窮奇,他抬頭眺望石門遠方山林。曾幾何時,有個人也像這個窮奇一樣,為了一個幻影窮盡幾千年的時間。窮奇呆呆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之后它朝趙凜點了點頭。趙凜笑笑,他把手伸到窮奇的胳膊下方,然后抬起它慢慢站了起來。窮奇身上的rou已經盡數腐敗,趙凜手一碰就噴掉了它胳膊上大半的皮rou,窮奇除了激動倒是沒什么特別大的反應。它借助趙凜緩緩站起身,隨著它起身的動作,它的腳趾不時發出碎裂的聲音。總算,能看見了。噗地一聲,在窮奇的視線停留在某一處的一瞬間,趙凜手上的銀劍從它的后背刺穿了它的心臟。窮奇沒有回頭看,一瞬間的憤怒并不能沖散幾千年盼相逢的執念。它貪婪地看著壁畫上的那個人,希望在剩下的時間里能把那個畫面永久記在心里。窮奇徹底死了。趙凜松開窮奇的胳膊,窮奇整個人體四分五散地倒在地面上。他面不改色地蹲下身,伸手在窮奇遺留下來的那堆碎rou跟腐骨里摸索著。很快,他從里面摸出一個雞蛋大的銀灰色橢圓形石塊——窮奇獸丹。“看來我們這趟沒白來。”趙凜把獸丹塞自己衣兜里,然后走到趙贏他們面前宣告這次行動的戰果。“你怎么知道我們是來拿這東西的?”李天知顯得很驚訝,拿獸丹這事只有他師哥跟他自己知道。再多個可能,也就羅恒那個算卦的老男人了。趙凜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白切黑,居然連這個都知道?“秘密。”趙凜神秘兮兮地給李天知丟了兩個字,然后從背囊里拿出紙巾把自己手上擦干凈,然后把昏睡的羅恒再次背了起來。李天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白切黑,他突然想起一個成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種微妙的吃虧感,是怎么一回事?窮奇一死,死氣瞬間消散了不少,羅恒漸漸恢復了意識。隨著趙凜的動作,他模模糊糊醒了過來,他睜開眼,視力居然已經恢復正常了。再看看眼前滿地的狼藉,他忍不住又提心吊膽了起來。“怎么了?”趙凜柔聲安撫道:“沒事,窮奇死了。”“臥槽!”羅恒嚇得沒控制住,說完他立馬捂住嘴,趙凜在下面笑的身體一顫一顫的。羅恒惱羞成怒,他搖了搖趙凜的肩膀。“放……放老子下來。”“大叔你別激動,我放你下來就是了。”趙凜樂得把人放下來,然后從李天知那邊接了個包,然后一副好學生的模樣站在羅恒面前。羅恒不去看他,他手忙腳亂地越過趙凜走出了石門。趙凜跟在后邊,李天知也受不了石洞里的血腥氣,趕緊背著包走了出去。石洞內唯獨剩下趙贏跟他背上的辛騅。趙贏眼神狠厲地盯著趙凜的背影,這趟竹籃打水的行動讓他心里的陰郁又多了幾分。“快走吧。”感受到趙贏的殺心,辛騅突然睜開眼把下巴抵在趙贏的肩膀上,略欠扁地說了三個字。其實他醒來有一陣子了,暴走給他身體帶來的負擔,讓他渾身發軟無力。正好碰上小白眼狼難得好心一回,他就心安理得地占了這個便宜。趙贏這殺心還沒消,辛騅又不識好歹地給他來這么一出,就跟火上澆油一樣,趙贏起的這心火一時半會兒根本撲不滅。他一松手,腰往后一倒,把辛騅給甩了下去。甩下去之后,辛騅還沒來得及起身,趙贏抬起腿在人小腿肚上狠狠地踩了一腳。等聽見辛騅嘶了一聲之后,他才拍拍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石門。對他而言,沒要那刁民的命已經是他仁慈了。“過來幫我一把。”辛騅沒有力氣站起身,他只好叫一邊的幼獸過來搭把手。看著已經走遠的趙贏,辛騅頗為無奈。無奈過后,他低下頭攤開手掌。自己左手手掌除了那三條紅痕之外,還多了一些焦黑。他知道這個印記代表什么,自己又控制不住暴走了。辛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他不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暴走次數會越來越頻繁。他得盡快回未來修養,以免發生……不可控的情況。就在辛騅盯著手掌上的印記陷入沉思時,石門外李天知鬼喊鬼叫地沖了進來。“師哥!”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李天知這聲喊的就好像跟辛騅天人相隔了似的。辛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做什么。”“剛剛那小皇帝告訴我,你死了。”李天知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發起了對趙贏的控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得罪了他,剛剛我跟他說話的時候,我就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圍圍巾。”李天知抖了抖,他雙手抱著胳膊搓了搓,“為什么我覺得師哥你跟我說話,我就更冷了。”辛騅懶得理發病的李天知,他撐著墻慢慢走了出去。遠遠的他就看見對他笑的趙凜,趙凜什么意思他很清楚。果然那兩人是一家人,性子惡劣的程度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