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身形。卻在此時,孟真發現宴重明睜開了眼,很有些無奈,他主動抱住宴重明,抬手覆住了他的眼睛。“別怕。”孟真溫和的聲音就在耳邊,宴重明想伸手制止,卻忽然發現,他動不了了!“孟真!”宴重明驚怒。可也就在此刻,宴重明忽然感覺周身有股寒涼流過,化解了那些灼熱。明明剛才還熱浪灼人,仿佛有火焰炙烤。此時卻是沁涼舒適,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而這涼意是從孟真身上傳來的,尤其覆在眼睛上的手,掌心甚至冰冷。不知往下墜了多久,終于落到了實地。孟真松開宴重明,開心道:“總算是到了。”宴重明立刻抓住孟真,死死盯住他,眼睛里還有依稀可見的怒意,孟真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宴山君,看那里。”孟真指著頭頂右前方一處地方。宴重明這才發現他們身處在一個僅一人寬的石洞里,說是石洞也不恰當,這處不上不下,是平滑的山壁上被憑空鑿出來的凹陷。抬眼看去,右前方,整個平滑如鏡的山體之上,每隔一小段距離都有一個鑿出來的淺凹,如同一級級石階,斜伸出去,直達山頂。竟是有人在這里鑿出一條路!且不說下面是萬丈深淵,毫無借力之處,就是憑空在山體上開鑿,也是極其不易的事。宴重明神色復雜的看著孟真。此時他倆站在狹窄的淺凹里,貼在一起,孟真被宴重明看得有些心虛,他眼神飄忽,催促道:“也不知什么人在這里開了一條路,萬幸我還有點印象,咱們趕緊上去吧。”宴重明并無動作,反而是抓住孟真的手放到面前,仔細查看。手溫是正常的微涼,全身上下也無受傷的痕跡,只是先前那種沁涼冰冷的感覺不見了。“宴山君,怎,怎么了?”孟真想縮回手。宴重明卻不容他掙脫,拽著他的手,往下一個臺階上攀。孟真能感覺到宴重明生氣了,但他也只是裝著沒看到,只顧往上。越往上,越能聽到兵戈交接之聲,似乎還有走獸奔騰咆哮的聲音。宴重明拉著孟真走上最后一層臺階,孟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一望無際的鳥獸蟲魚,皆生出雙腳,疾走跳躍,各種尖口利喙撲向對面的將士,而那些銀甲和青甲的將士在龍煜的帶領下,列陣相迎。而此時姬無行御動九尾魚橫掃龍煜座下火巨鳶,巨鳶暴怒,騰空而起,龍煜揮起龍城破陣戟一下砍中九尾魚其中一尾,姬無行趁此機會,靈活運起銜思劍刺中龍煜肩膀。一片混戰,山石走獸咆哮,孟真就算想去幫忙也無從下手。“龍煜!你屠我蒼梧之海百姓,今日就葬身于此吧!”姬無行忽然御起九尾魚拉開了距離,她走到山精鬼怪之后,詭異一笑:“在你死之前,我再讓你見個人!畢竟她來了好久了,當年的腌臜事兒也聽得差不多了!”龍煜乘巨鳶而來,不想聽姬無行廢話,只想將她斬于戟下。姬無行聚起靈力往最高的那座山石之上奮力一劈!嘩啦啦落下來的卻不是石頭,而是光滑無痕的鏡子。正此時,龍煜右手一揮,龍城破陣戟刺中姬無行腹部,可他也震顫當場!“千……千雅!”龍煜失聲驚叫,已經顧不得姬無行刺進他胸口的一劍!“小離!!”孟真在看清了那鏡子后的景象,像瘋了一樣,狂奔過去。那是一面用傳音石凝聚成的傳音鏡,不單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還能看見外間發生的景象。此時破碎的鏡子后面站著三個眼神空茫的人。雖然剛剛被解了禁制,但他們誰都沒有動,像是三座石雕一般呆在那里。孟真的心瞬間如墜冰窟!遍尋不著的孟戈和沉離,竟然在這里!!!“小離!”孟真撲過去將沉離抱在懷里。沉離跟不會動了一樣,眼睛仍是看著下面那兩個彼此廝殺的人!他們怨恨相殘,都恨不得殺對方而后快!怨氣是那么明顯,恨意是那么濃烈,如滔天巨浪淹沒生靈,像地獄烈火焚盡一切!不死不休!這樣的兩個人,是他的爹娘。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感情叫怨憎相會!根本不被期待的出生!這就是血淋淋的真相!“小離……小離……你看看師父好不好?師父來晚了……”孟真心中一片驚惶,抱著沉離的腦袋試圖換回他的神智。山下的兩人皆渾身浴血,原本被山怪帶走的南黛又掙扎著跑回來,扶住姬無行的身體,淚眼婆娑的伸手去捂她腹部的傷口,可那怎么都止不住的鮮血嚇的南黛聲音都哽在喉嚨口。“別怕。我死不了。”姬無行吐了一口血,想去拍拍南黛的腦袋,卻是無力抬手。同樣倒地的龍煜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銜思劍刺中胸口,失血過多,直接暈了過去。宴重明聚起靈力護住他的心脈,又拿出一顆靈丹給他喂下去。“交給我吧。”一直靜默站在山上的千雅不知何時走了下來,此時她神情平靜無瀾,看著被宴重明托住的龍煜,伸手去扶。宴重明退了一步,將龍煜交給了她。千雅扶著龍煜,看著坐在地上的姬無行,表情無悲無喜。“千語,好久不見。”姬無行被南黛攙扶著勉強站起來,聲音平靜,“一千年了……我也并不想見你。”“如此,告辭了。”千雅說罷,扶起龍煜往那些列陣天兵的方向去了。姬無行有些站不穩,又跌坐在地上,傷口流血不止,她也不管。“尊主,尊主,我扶你起來好不好……”南黛終于忍不住,哽咽著聲音道。姬無行忽然看著南黛,瞇起眼睛,“你可看清楚了,我這么個心狠手辣之人還是不是你家尊主?”“是!你是尊主!無論你是男是女,是好是壞,你都是尊主,是南黛的救命恩人!南黛永遠不會棄尊主不顧的!”南黛抬起頭認真說道,聲音少有的堅定。姬無行抬手擦掉了南黛臉上的眼淚,嘆了口氣。“尊主,你又何必為不相干的人傷心呢?是酒不好喝?花不好看?還是美人兒不夠溫柔?”南黛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哈哈,對!你說得對!無情恨,多情苦,怨憎會,求不得,腌臜事,都他娘的有多遠滾多遠!公子我有花有酒有南黛!此生足矣!咱們走,回蒼梧之海!我送你一城梔子花!”姬無行頓時豪氣干云,抹掉嘴邊血跡,此前一點傷懷也煙消云散。她運起靈力止住腹部鮮血,就要站起來。“哎喲,不行了,你家尊主我腿殘了,以后走哪兒都得你背我。”“是,南黛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