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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城北是燕京的皇陵,歷來帝王的安歇地,龍脈之氣最為旺盛。而城西頗為荒涼,幾乎是貧民聚居之地,孟真一路追到城西,在一片荒蕪的野地里失去了那只鹿的蹤跡。孟真站在漆黑一片的荒地里,四下環顧,齊腰的野草蔓延,隨處可見破爛的布條,還有胡亂壘砌的土堆,甚至有些土堆里還有裸露的白骨。這是一片荒涼的亂葬崗。百思不解的孟真只好折回城中,他站在一處酒樓的門前,瞇眼看了看樓上正搖著一把折扇裝腔作勢,口中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走了進去。一壺酒喝完,那臺上正滔滔不絕的說書先生也結束了本場的故事,眾人意猶未盡不愿離開,那說書先生捋了捋下巴的胡須,眼睛瞇成一條細縫,連聲道:“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說完便掀了簾子道后臺去了。孟真放下酒盞,跟了過去。“掙得挺多啊。”孟真笑咪咪看著那正低頭數錢的說書先生。“唉!我嗓子都快冒煙了。”那說書先生隨口應道,習慣性的捋了捋胡須,沒成想用的力有些大,一不小心把胡須整個給拽下來了。“唉!你看我這汗出的,胡子都掉了。”那說書先生捻起胡須,瞥了一眼孟真。這一下,不僅假胡子掉了,連同手里的銀子都沒捏穩。“少,少莊主!”那拿掉胡子露出白面的說書先生顫聲說道,眼睛還不停往孟真身后瞟。“放心吧。小離今天沒來。”孟真忍不住笑道。眼前作白面書生打扮的正是婆婆那三個侍女中的老大——孟姜。雖然她是大姐,卻沒有一點作為jiejie的樣子,成日里不務正業,不在奈何橋幫婆婆煮湯,卻喜歡跑到人間扮說書先生講故事,以此來賺錢。賺的錢都到哪兒去了呢?自然是買各種奇形怪狀的衣服。對此,沉離很是無語,孟婆婆那三個寶貝侍女就沒一個省心。老大孟姜總喜歡在人界說書,老三孟戈沉迷美食不能自拔。唯獨老老實實呆在奈何橋的老二孟庸,卻有一個人人懼怕的毛病,見誰都嘮叨,三天三夜不罷休。連那些不愿喝孟婆湯的鬼魂都被她嘮叨的干脆連喝兩碗,只求早點投胎!今日若是沉離在這里,必然要分走孟姜的辛苦錢,只要抬出孟庸,孟姜就趕緊答應了沉離的各種要求。“放心吧,我也不會告訴孟庸。”孟真道。孟姜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孟真,有些奇怪:“少莊主怎么有空來這里?”“眼下我有事找你幫忙,你跟我來。”孟真不再停留,抬腳往門外走。孟姜見狀,收了銀子,連忙跟了上去。二人來到先前荒涼的亂葬崗,孟真向她說明了先前追蹤之物憑空失去痕跡之事。孟姜蹙眉想了一會兒,她雖然玩心頗重,但對冥界各種鬼怪習性,生僻記載一清二楚,連玄音都總想找她幫忙處理卷宗,奈何經常尋不著人。孟姜看了一眼遠處皇城的燈火通明,忽然道:“我明白了,今日是中秋。”看孟真一臉不解,孟姜邊走邊道:“少莊主,請跟我來。”孟姜隨手在地上拾撿一根白骨,撥開齊腰的荒草,抬頭看看天上那一輪滿月,便在地上演算起來。孟真在一旁很是佩服,不大一會兒,孟姜就在地上畫了很多形狀各異的符號,順著那些字符指引,往東南方向行走十二步,來到一個土堆之上。孟姜埋頭將那土堆刨開,土下居然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孟真站在井邊,能夠感覺從井底傳來的陰風陣陣。“少莊主,這是陰陽井。井下是另一個世界,叫奇肱國。那里的人們也同人界一樣。只有在中秋之夜,陰陽井才會連通外界。你追蹤之物應該是去了那里。”孟姜向孟真解釋道。“原來如此。”孟真站在陰陽井邊看了一會兒,打算下去。“少莊主且慢!”孟姜叫住了孟真。孟姜繼續解釋:“陰陽井只開一天,少莊主還得盡快,回來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方法,井口在明日太陽升起之時會自動關閉。如果錯過時間,只能等到明年才能出來了。”“多謝。”孟真經她提醒,盡快抓緊時間。他想了想,又囑咐孟姜:“在我出來之前,還要勞你守在這里,如果有可疑之人出來,無論是誰,你都要攔下。”“少莊主放心,我今晚會一直守住這里。”孟姜鄭重道。孟真不再耽擱時間,轉身跳下了陰陽井。一路黑暗,耳邊是陰冷潮濕的井壁,連同呼呼風聲,不過瞬間,就看見光亮,孟真奮力爬了上去,這邊也是一口井。眼前是燈火輝煌的長街,街邊紅燈籠成排蔓延到路的盡頭。街道兩旁高樓林立,天空掛著一輪滿月,這里也是中秋。如孟姜所說,這里是另外的國度,路上行人皆穿鮫紗質地的衣裳,華美非常,男男女女皆面容姣好,言笑晏晏。這里的人們似乎對魚有種莫名的崇拜,家家戶戶都能看見各種各樣的魚塑。雖叫奇肱國,卻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西海。孟真不再細究,仔細查找姬無行留下的線索。耽擱了許久,“逐月”的痕跡幾乎消失無蹤,只剩淺淡的一縷飄在一處高樓之前,還看不真切。孟真有些不確定那還是不是“逐月”的的痕跡。他站在高樓之前,猶豫不決。眼前的樓閣奢華富麗,迎面是一副行云流水的對聯。上聯:花好月圓人常在;下聯:春宵秋夜情難留。橫批:及時行樂。如果猜的不錯,這是一間青樓。孟真猶豫半晌,招出了歲華劍。這把宴重明的歲華,自從認他為主,他便可以將劍收入丹田。如今看來,真是既順手又方便。劍柄的末端系著一根緋紅的羽毛。孟真原是喜歡牡丹花的,那根羽毛一直也是以牡丹的形態待在他的儲物袋里。自從他贏走了宴重明的這把歲華劍,孟真又鬼使神差的把羽毛拿出來,掛在劍上。孟真摸摸那紅羽毛,不再猶豫,走了進去。樓閣里面竟然十分安靜,但到處彩帶招搖,熏風酥骨。越往里空間越大,直到走到一處空曠的高臺,高臺之上有兩面鏡子分照兩側,往左是春宵樓,往右是行樂閣。孟真循著那一點點若有似無的痕跡毫不猶豫往左而去。仿佛之前門口的安靜都是為了此刻放縱的喧囂,靜之欲靜,鬧之欲鬧。撲面而來的紙醉金迷,酣暢淋漓,仿佛置身虛幻的夢境,只愿沉睡不醒。孟真剛一踏進春宵樓,立時彩衣環繞。縱然他冷漠著一張臉,手里還攜著劍,但幾乎沒什么效果,一眾姑娘笑臉相迎,爭相拉扯。為了避免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孟真一手拉著一個姑娘,徑直往樓上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