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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 楚輕皺眉道:“你、你這是何苦?”她既然默認(rèn)了啞婆把一切的罪名都承擔(dān)下來,就是因?yàn)樗溃瑓芜_(dá)在這件事情上一直都處于被動,他頂多也就是參與者,既然如此,干脆就讓這件事有個了斷,可沒想到,呂達(dá)會選擇這么一條路。 管家撲過來,抱著呂達(dá)哭喊著:“達(dá)兒,你怎么這么想不開啊?” 楚輕要施診救他,卻被呂達(dá)阻止了:“不……用……了……”他喉結(jié)上下艱難的滾動了幾下,才拽住了楚輕的手,道:“其實(shí)……我很久之前……就不想活了……只是……因?yàn)椤小行∮裨凇扇缃瘛铩餂]了……小玉和孩子……也沒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到了地下……我們就能團(tuán)聚了……團(tuán)聚了啊……”呂達(dá)輕輕長嘆一聲,攥緊了楚輕的手腕,“我……我要謝謝你……你讓我……解脫了……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這樣多久……” 管家老淚橫流,泣不成聲:“達(dá)兒啊……” 呂達(dá)瞳仁開始渙散了,他伸著手望著天空,呢喃著:“小玉……” 最后,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呂達(dá)早就吞了給呂貴下的那種慢性毒藥,不過他吞的分量大,等發(fā)現(xiàn)毒發(fā)的時候,已經(jīng)沒法救了。他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有此一劫,或者,從小玉死了之后,他就沒打算再活下去了。啞婆算準(zhǔn)了一切,可她勸小玉自殺的時候,大概沒想到,她同樣,把她自己的兒子逼上了絕路。 呂貴全程都是傻眼的,他似乎忘記了說話,什么都忘記了,只能呆呆望著死去的啞婆與呂達(dá)。 突然尖叫了一聲,就昏厥了過去。 一番人仰馬翻之后,楚輕坐在偏院的石椅上,怔怔的沒說話。 府里在準(zhǔn)備后事,接連幾日,準(zhǔn)備了四次靈堂,這讓整個呂府的人,都蔫蔫的沒什么精神。 無聲無息的,四周也靜悄悄的。 楚輕揉了一把臉:“我是不是做錯了……” 李天嘯看過去:“你怎么會這么問?” 楚輕喃喃道:“我破了案,可他們都死了。” “這怎么會是你的緣故,就算不是你,不僅啞婆,呂達(dá),甚至呂貴都是要死的,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人要死。只要這件事情不了,就一直要有人死去。”李天嘯道。 “可……”楚輕搖搖頭,她心里還是挺難受的。 “你的冷靜呢?”李天嘯認(rèn)真看著她:“何時也有這婦人之仁了?你不是還要給你的師父報(bào)仇嗎?這點(diǎn)小情況就受不了了?” 楚輕身體震了震,搖搖頭道:“……我知道了。” 李天嘯嗯了聲,抬起手,猶豫了下,還是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握了握,又不動聲色地松開了,只是古銅色的肌膚上,耳朵尖紅了紅,又很快斂了去:“你知道就好。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要再讓情緒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楚輕嗯了聲,剛想問余櫛風(fēng)那邊找的怎么樣了,就聽到院門被叩響了。 楚輕朝外看過,看到是管家時,詫異了一下,站起身:“呂管家。” 呂管家的臉色很是灰敗,他抬起頭看了楚輕一眼,又看了看李天嘯,走了過來,道:“我來,是想,既然楚公子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一大半,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吧。至少,楚公子你,以后大概還會記得他們,否則,我真不知道,以后還會有誰記得……” 楚輕愣了愣:“呂管家……” 管家笑了笑,只是眼底卻凄涼一片:“雖然我不知道楚公子你的身份,可我能看得出來,楚公子你不一般……” 楚輕搖搖頭:“管家請坐。” “這時候還能對我這老頭這么恭敬的,大概也只有楚公子你一個人了。”管家搖搖頭,撫著石桌坐了下來。 “嗯?”楚輕看過去。 “他們都覺得,我背叛了老爺,還想害死老爺……老爺醒過來,大概我就要被送官了。不過,這是我應(yīng)該得到的結(jié)果。”管家擺擺手,“可在我離開之前,想把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公子,至少,以后還有人記得她,記得達(dá)兒。他們是好人……都是好人,只是,被仇人迷了雙眼……” 楚輕聽完管家說的話,也只能感慨一聲命運(yùn)不公。 正如先前啞婆所言,她與呂貴,當(dāng)初還叫呂二茍的呂貴青梅竹馬,后來兩人私下里拜了天地,成了夫妻。后來呂貴去城里謀事,被一個商戶之女給瞧上了,于是,就做出了拋棄妻子的事,當(dāng)時,剛好啞婆被人發(fā)現(xiàn)懷了孕,未婚生子在他們那里可是大事。 于是,啞婆就讓人進(jìn)城通知了呂二茍,可誰知道,呂二茍為了榮華富貴,竟是翻臉不認(rèn)人,直接否認(rèn)了拜過天地的事,于是,啞婆因?yàn)槲椿樯樱淮謇锶蓑?qū)逐,還沒浸了豬籠。 只不過,她命大,沒死成,卻毀了容,被當(dāng)時的管家給救了,管家是當(dāng)時那家商戶的管家,簽的是死契,呂二茍成了上門女婿,老丈人死后,他自然也就成了那家的主人,甚至把府邸都改成了呂,也改了名字,叫呂貴。 管家并不知道自己救的人,與自己的老爺有這么一段淵源,他可憐啞婆,就讓她把孩子生了下來,這樣一直在自己家里養(yǎng)著,一來二去,倒是養(yǎng)出了感情來,于是,他就認(rèn)了孩子為義子,取名為呂達(dá)。 甚至帶著呂達(dá)時常出入?yún)胃驗(yàn)闆]人懷疑過什么,就這么一直待到了呂達(dá)八九歲的時候。 呂家因?yàn)槟脑蛲蝗痪桶l(fā)跡了,呂府換了一個大宅子,自然需要人手,當(dāng)時啞婆因?yàn)闅莸木壒剩辉赋鲩T,只躲在房間里,替管家照顧家事,可時間久了,倒是覺得虧欠了管家,于是,就想著趁著這個機(jī)會,去呂府給打雜幫忙。 這一去,可沒想到,竟然就看到了這呂府的老爺……正是把她害得這么慘的人! 于是,接下來的二十多年的時間里,啞婆策劃了這一切,甚至把自己的兒子也拉了進(jìn)去。 管家本來根本不知道,直到事情難以隱瞞,啞婆才告知了這一切,可當(dāng)時,呂達(dá)也已經(jīng)牽扯了進(jìn)去,管家是真心拿呂達(dá)當(dāng)親兒子看待,為了呂達(dá),只好隱瞞了這一切,也成了幫兇。 楚輕聽著管家把過往的事娓娓道來,心底像是開了一個洞,酸酸澀澀的,最終,也只能無奈地長嘆一聲,望著老管家一夜之間就蹣跚的步子,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只是,她剛動彈,手就被握住了,楚輕驚訝之下,抬起頭,就對上了李天嘯漆黑的眸子,正沉靜地睨著她:“很難過?” 楚輕不自在地收回手,搖搖頭道:“只是很感慨,管家這一走,估計(jì)等下次再見到時,不知會是在大牢,還是遠(yuǎn)離故土。”左右,這個小鎮(zhèn),他是鐵定呆不下去了。 不過讓楚輕意外的是,呂貴醒過來之后,竟然沒有報(b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