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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之后挖出來的尸體包圍一樣,陰森而使人脊背發涼。從前他是最怕黑的,連睡覺的時候都要點著個小臺燈,每到停電的時候他都會瑟縮進爸爸mama的懷里,靠從他們那里擠來的溫暖讓自己安下心不要害怕。那時候他們還會柔聲安慰他,直到他放下戒備,緩緩進入甜甜的夢鄉。從什么時候開始不怕了呢?可能是變成吸血鬼之后吧。因為從那以后他就不需要自己努力睡著了,因為季惟心每天都會用各種方式幫他失去意識,這種方法非常好用,就算是第二天,或者幾天之后季隨從昏迷中醒來都完全不會記得之前是經過怎樣的掙扎,經過多久掙扎才睡過去的。但是現在季惟心不來了,他又要靠自己睡著了,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黑暗,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發現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他還是,好害怕啊。時間久了,季隨甚至會病態的盼著季惟心的光顧,雖然每一次都讓他遍體鱗傷,可是他能看見那微弱的燈光,能在開門的一剎那呼吸到外面的空氣,能像人類一樣看,像人類一樣呼吸。他能說話,聽人說話??墒撬F在孤身一人,被關在這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沒有光,沒有空氣,也沒有跟他說話。就連那些留給他的書都被翻了一遍又一遍,沾滿了血色的手印。好在不久之后他有了新的念想。有人來看他了。有了兒子,就有了奮斗目標,季惟心便開始更加努力地工作了,等到韓若惜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的時候,季惟心就放心地整日外出打拼了。韓若惜這才有機會偷偷地去地牢看上一眼。韓若惜自已也是血獵出身,打開區區一個暗門還不算什么難題。每當季惟心要出去忙好一陣子的時候,韓若惜就會拿著零食和新的書偷偷摸摸下來看一眼季隨,給他講講周圍的朋友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有一次韓若惜竟然把季隨不到半歲的弟弟抱了下來。地牢里這么陰森潮濕,孩子又那么小,那么脆弱,季隨緊張得不得了,生怕陰氣傷了這小生命。韓若惜卻滿不在意地一把把那孩子塞進了季隨懷里。季隨緊張地在襯衫上抹干凈手上的血跡,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胸前。那孩子竟也聽話的很,不哭不鬧,水嫩嫩的小臉貼在季隨冰冷的胸膛上,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望著哥哥,咧著嘴笑得開懷。“叫什么名字啊?”季隨連說話的聲音都是輕的,生怕嚇到這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季澤,溫潤而澤的澤。我想讓他像你一樣,待人友善,寬厚溫和。”“小澤……”季隨輕輕地笑了。真好聽呢。讓季惟心覺得困惑的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每次折磨季隨的時候,季隨不再喊叫了。他總是提前把什么東西塞到嘴里防止自己發出聲響,即便是在沒有做準備的情況下,季隨也會用獠牙咬住下唇,即使嘴唇已經血rou模糊,季隨也只是在最痛的時候才發出幾聲低吟。只要不吵到mama和弟弟,怎樣都好。人一旦有了寄托,便什么都不怕了。可是這寄托脆弱的很吶,輕輕一碰,就碎了。那一天他是被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叫醒的。外面很嘈雜,混亂的打斗聲充斥著整個房子,季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從聲音上來看,季惟心不在家,屋子里有好幾個高階吸血鬼,韓若惜在一個人應付這些東西。韓若惜明顯有些吃不消。私自逃出去一定會受到很重的懲罰,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季隨一咬牙,左手微微用力就卸下了右手的拇指,拇指松垮垮的掛在手上,鐐銬很輕松就被退了下來,再一用力把骨節重新接了回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季隨甚至都沒有皺一下眉毛。可是即便這樣,韓若惜也沒能撐到他來支援。“不要!”滿身滿地都是血。“小隨……幫我,照顧好,你弟弟……”“媽!”季隨第一次殺紅了眼。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看不清他們,卻憑著吸血鬼散發的氣息朝著他們撲了上去。對方數量多,還都是貴族,可季隨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被關在地牢里受刑的高級種,季隨也是高級種,吸血鬼中最高等的存在。等到最后一個吸血鬼化為灰燼,季隨也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但聽著不遠處嬰孩的啼哭聲,他釋然地笑了。他知道他成功了,他護住了他。可是,他終究沒有護住mama。他頭發上沾滿了血跡和沙土,耳朵被砍掉了一只,兩只眼睛都被利爪抓瞎了,鼻梁也歪了,牙齒被打掉了幾顆,鼻子里嘴里全是血,頸動脈被割了個口子,一只胳膊脫臼了,另一只被從肩膀砍了下來,心臟那里被掏了個大洞,渾身上下都掛了彩。可是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寧愿承受百倍其痛,換韓若惜死而復生。好久,好久,季隨等了好久,季惟心還沒有回來。弟弟不知道是因為餓,還是因為受到驚嚇,一直哭個不停,季隨想去哄哄他,卻沒有力氣支撐身體起來。父親什么時候回來呢。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季惟心回到家時的表情,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詞來形容了。“逆子……逆子!”季惟心抄起架子上的花瓶就招呼在了季隨臉上。“她是你媽!她那么護著你!你怎么下得去手!”季惟心歇斯底里的哭喊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殺的!季隨想解釋,可是一萬句話一起涌上來,梗在喉嚨里,到最后反而什么都說不出來了。“逆子!逆子!逆子!”季惟心揪著季隨的頭發就往地牢里拽。把小兒子托付給鄰居,季惟心拿著工具箱紅著眼鎖上了地牢的門。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折磨。季惟心用刀子剖出季隨的內臟強迫他吃下去,然后強行往他灌人血,讓他復原重生。他把燒紅了的炭放在季隨的眼睛上,把他的牙齒用鉗子一顆一顆地拔掉,把十指的指甲拔下去,再一個骨節一個骨節地剪掉他的手指,把數十種拷問用的藥劑統統從大動脈里扎進去,給他全身通上電。能用的刑罰都用上了,可是季惟心還是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惡氣。如果不能從rou體上摧毀一個人,那就從精神上摧毀吧。整整三天季隨都沒有吭過一聲,但在被季惟心扒光了衣服帶出去的時候,季隨還是求饒了。“爸爸,求求你,在家里怎么都好,求求你不要這樣!”“閉嘴!你這個畜生!畜生需要穿什么衣服!”季隨被拴著鎖鏈拖到了血獵協會。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都是他曾經的玩伴們的父親,每一位他都能叫得上名字??墒撬麄円呀洸徽J識他了,就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季隨瘦的脫相了,也很少笑了,再也不是那個陽光大男孩了,沒有人能把眼前的這個高級種和當年的那個季家新秀對應在一起了。“看看這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