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沮喪起來,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有那么難看么?” 若把自己關在屋里一個下午,她腦子里還亂得很,不得不花些時間來捋清現狀。按樊靈樞的說法,她是一棵誤打誤撞有了靈識的杜若草,在樊靈樞有意地澆灌下終于化成了人形。神奇的是她仿佛生來就什么都懂,也什么都會,大概得益于那壺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仙露瓊漿”。 “原來這就是有了靈識?!彼胫?,抬手輕捏法訣,“刷”地給自己的衣裙變了個顏色。原本的粗布麻料輕輕一抖,化作垂順的粉紅羅裙。杜若雙手摩挲著袖口不禁一樂,心道:“這個法術好!”只要她心念微動,身上裙子的顏色樣式就會隨之變幻,只一會兒功夫,她那衣裙就“刷刷”了好幾個顏色。 又在屋里玩了一會兒,直到夕陽透過窗子照進來,給屋子里的擺設都鍍上一了層粉紅杜若這才驚覺自己忘了時間。都這么晚了?她忙推門出來,卻在看到眼前景象時嚇了一跳。只見樊靈樞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脊背挺得筆直,垂頭繃著嘴角,正一語不發地打包行李! “不是吧!”杜若暗自吃驚:“他這是要離家出走了?這……這也太受不了打擊了。”思慮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師父,樊靈樞動作一頓,轉頭就要好好訓斥一番沒大沒小的徒兒,他凌厲的眼刀都掃過去了,卻在看清杜若之后堪堪怔住。樊靈樞像被施了定身法,醞釀了一肚子的“人生道理”翻滾到唇邊又被咽下去,就像點著了個沒芯的炮仗。 他愣愣地看著門口的女孩,夕陽映得女孩臉色微紅,她披散的頭發梳成了吊辮,仔仔細細地收攏在腦后,襯得眼睛更大,臉上的輪廓更鋒利些。她身著淺綠色衣裙,樣式并不繁瑣,收緊的袖口和短靴都顯得她英氣又利落。 他對著她出神,杜若臉頰紅了一片,別扭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握拳干咳起來。聽聞這咳嗽,樊靈樞猛地神識歸位,臉上頓時也火燒火燎。他眨眨眼別開視線,皺眉道:“誰叫你這么打扮的?綠色好難看,換一個?!?/br> 聞言,杜若有些不服氣:“你管我那么多?我就喜歡!”難得的,樊靈樞竟沒再挑她的毛病,竟啞火不說了??粗枘璧臉幼?,杜若心里后知后覺地泛起一股愧疚,她默默反省,覺得自己這個當徒弟的確實有點太放肆了,眼看著樊靈樞慢條斯理地打包好行禮,杜若巴巴地湊上去,支吾半天冒出一句:“師父……師父你別走,是我錯了?!?/br> 樊靈樞詫異地看著她,杜若幾根手指攪成了麻花,她用蚊子大的聲音嗡嗡道:“我……我不該說你……說你屁 股難看,其實不難看……呃不是……我……”杜若羞窘地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下來,這說得什么話?好像自己見過他的什么什么一樣!她窘迫地抬頭,卻發現樊靈樞肩膀一抖一抖地,竟然在發笑。 樊靈樞原本板著臉,此時叫杜若攪和得破了功,索性笑了個夠。他笑得花枝亂顫,眼角彎彎的,捂著肚子差點笑倒在地上,哪還有風度可言?不過,見他這樣,杜若也被傳染了似的,也抿起嘴跟著傻樂。樊靈樞終于笑夠了,他吸了口氣,用手指點了點眼角,笑意還沒收:“你這丫頭是不是腦子不太夠用啊,這可叫為師如何放心?” 杜若聽出樊靈樞在挖苦她,可偏偏看著他那張臉就生不起氣來。樊靈樞瞧著自家徒弟一臉傻樣地盯著自己看,搖頭輕嘆一聲,拿起桌上一個包裹塞進杜若懷里:“不是我走,是你和我一起走?!?/br> “?。咳ツ难剑俊倍湃舡h顧小院,那些花花草草長得生機勃勃,她還沒看夠。樊靈樞動手把最后一點行禮收拾好,說道:“去找我的雀翎,要不是為了養你我早就出發了?!?/br> “去,去哪找呀?”杜若捧著結結實實的一個大布包,布包擋住了她的臉,她有些吃力地探頭看著樊靈樞。 “我自己的東西,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應在的,你跟著便是?!狈`樞說完,把手上剛裝好的行禮拿起——摞到了杜若捧著的布包上面。 “喂!”杜若完全被擋住了視線,被沉重的行禮壓得一趔趄。再看樊靈樞,兩手空空一身輕松。這廝還優哉游哉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你醒了,我們現在就出發?!?/br> “你!你都不幫我分擔一個行禮嗎?拿上面那個小的也行??!”杜若不可置信地問道。卻見原本精神奕奕的男人忽然含胸垂頭,手撫胸口造作地咳了一聲:“咳,為師身體不好,還請徒兒多擔待些?!?/br> 杜若:“……” 她明白了,她就不該對這個不著調的師父懷有什么愧疚之心! 天高地遠,古木幽深。日子流水一樣過,轉眼已經小半月過去,入秋了。 樹葉嘩啦啦地往下掉,林間蜿蜒的小路上鋪了一層金燦燦的葉子,葉片蒸干了水分,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杜若走在前頭,蹦蹦噠噠地踩葉子玩兒。她背著的行李已經沒了一半,食物跟水都快要消耗干凈了。 跑了一會兒,杜若回過頭去,發現樊靈樞優哉游哉,落在后面好大一截。 “禿毛孔雀,你快一點好不好?”這半個月二人一無所獲,就是杜若愈發長了膽子。 “沒大沒小。”樊靈樞輕斥一句,步調依舊懶洋洋的。他郁悶得很,這小丫頭也太皮了,除了頭兩天能聽到她規規矩矩地叫聲“師父”,再往后,這好日子就算是沒了。禿毛孔雀……你全家都是禿毛孔雀! 樊靈樞暗自腹誹,慢騰騰地趕上了杜若的速度。杜若不知道這廝在心里罵自己,她朝遠處張望了一番,這是一條上山的路,周圍都是盤根錯節的老樹,杵在這不知有幾百年了。 “我說,您老人家靠不靠譜啊?你確定這里有你的尾巴毛嗎?” “你管誰叫老人家?”樊靈樞抓不住重點地反駁道。 杜若嗤了一聲,笑道:“你渡劫九次,至少九百歲了,我才剛剛化形,只有一歲!” “呵?!狈`樞冷笑:“是是是,你最可愛?!彼麘械脿庌q,今天跋山涉水地走了一天了,終于來到這終南山腳下,此時樊靈樞是又渴又餓,腿都打顫??墒窃倏炊湃裟兀耦^活潑的小驢,簡稱活驢! 似乎看出樊靈樞臉色不大好,杜若手搭涼棚看了看西斜的太陽:“歇會吧,到你吃飯的時間了?!狈`樞似乎就等著這句話呢,杜若一開口他便光嘰一下席地而坐,立時癱成一條死狗。 樊靈樞一邊在行李里掏干巴巴的餅子,一邊念叨著:“不要著急,我能感覺到就在附近了,此地靈脈深沉,我們不如就在這歇一晚?!?/br> 杜若沒搭腔,她四處看了看,忽然蹬著一棵樹就躥了上去,枝葉搖動,須臾間杜若翻身躍下,手里多了幾個紅澄澄的果子。她把果子在自己衣襟處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