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一遍。 張如涵聽著,漸漸皺了眉心,聽到她說嘗試去找律師時,面露驚訝,但她沒有插嘴,等杜若講完了,她也沒先指責,而是說:“這件事情,雖然聽你描述,你受了委屈,但畢竟是你一面之詞。這樣,我把鄔正博叫來,面對面協調,你覺得可以嗎?” 杜若吸一口氣,點頭:“好,這樣很公平。” 張如涵翻出通訊錄,給鄔正博打了電話,那邊不知說了句什么,張如涵說:“還是盡快在學院內部協商解決吧,不然,我的學生可能會去找律師。” 她放下電話,說:“等會兒,他馬上過來。” 過了沒多久,鄔正博就來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面容和善的人,加上臉色很差,比以往更嚇人了。坐下時,甚至嚴厲地甩了杜若一眼,仿佛她是個敲詐犯。 他坐下后也不看杜若,沖張如涵道:“沒料到她好意思告狀?老師,這事兒很簡單,這丫頭來我們實驗室學習——” “師兄,我有名字,叫杜若,不是什么丫頭。”她難以忍受他言語中的輕蔑,開口道。 “別人講話你打岔,有沒有素質?”他厲聲問。 杜若咬緊唇,臉漲得通紅。 張如涵勸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氣。” “能不氣嗎?”鄔正博道,“好心讓她跟在實驗室學習,張老師,你應該清楚,這種機會,多少大一學生求都求不到。她倒好,反咬一口,一個打下手的,要Orbit的股份,貪心不足蛇吞象!” 杜若面紅耳赤,據理力爭:“你沒必要污蔑我貪財貪利,我沒要Orbit的股份,我也沒認為現在讓我走有什么錯,大家想法不同而已。我也不想加入了。可我必須把我的東西帶走!” 鄔正博覺得可笑:“你要不要說Orbit所有項目你碰過的就都是你的?別說成員的成果都是團隊的,你一個助理,有什么資格要求帶走任何東西?!” “我沒資格?”杜若氣得眼睛紅了,“鄔師兄,提高IMU的刷新速率,減少累計誤差,那是我自己的研究,和Orbit沒有半點關系!這幾個月來,我查過多少資料,換了多少種算法和公式,做過多少次實驗,換過多少種材料,全是我一個人做的!沒有靠你們任何一個人,你說我沒有資格?!” 她氣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死死忍著。 張如涵給她遞紙,打圓場:“別急別急,都好好——” 鄔正博強勢打斷:“你能有進步有突破,也是實驗室的人和氛圍幫助你,促進你,也是從實驗室學到的。” “你——”杜若氣血上涌,“我要找律師告你!” “行。我也會讓學校幫忙請律師的。”鄔正博全無所謂。 她霎時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得幾乎窒息。他不怕啊,他很清楚她告他也沒用。 “沒事我先走了,請律師的話,我等著收律師函。”他起身,揚長而去。 杜若雙手死死抓著椅子,整個腦子都懵掉了。 張如涵也低頭扶了下額,研究生院的學生一貫不服管教,她也沒辦法。又怕院系內部事情鬧難看,為難道:“杜若,你真要告他們?” 杜若表情呆滯,沒吭聲。 張如涵嘆氣:“杜若啊,你在氣頭上,我說什么你可能都覺得不公。但這事兒真不是我說,沒有誰對誰錯。都有自己的道理。你覺得師兄不講理,但規程就是這樣。助理和實習生的東西歸實驗室所有,這是默認的。因為你本身就是去那里學東西的啊。人家說相聲的,學徒的酬勞都要給師傅呢。 當然,這是你獨立研究的,我知道你委屈。可我還是得提醒你,真上法庭,影響不好,學校和學院恐怕不會站在你這邊。不然亂了規矩,以后其他實驗室怎么管理呢?我看算了吧,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要不老師想想辦法,介紹你加入別的實驗室好不好?” 杜若什么也聽不進去,只覺得一股腦兒的委屈,惱怒,羞憤,無助,心酸…… 忍不住了, 她咬緊嘴唇,飛快搖了搖頭,嗚咽著說聲謝謝老師,就起身逃走了。 一出辦公室,眼淚就瘋了般往外涌。 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飛快跑向樓梯間,以求躲避之所。卻在走廊上撞見從電梯間出來的景明,他眉心皺著,大步朝這方向走來。 兩人正巧碰上。 他見她一臉的眼淚,明顯愣了愣。 她跟受了驚的動物一樣,立刻逃去樓梯間。 景明追過去,拉開安全門,飛速下樓梯,幾大步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來:“老師怎么處理的?” 他一問,她積壓的情緒便在瞬間崩潰。眼淚流得更兇,開閘的水一樣。她拿一只胳膊捂住眼睛,只露出翕動的鼻翼和癟成一條線的嘴巴,嗚嗚直哭。 “別哭了!”他惱火道,“說話!” 她嗓子直抽抽:“IMU拿不……回來……老師說……忍……學校不站……我這邊……我不講理……告,告也……沒用……都……都不會站……站我……” 景明冷著臉聽她講,她哭得太傷心,口齒不清,邏輯混亂,完全不知在講什么。但他還是迅速猜出了她的委屈之所在。 好半天了,他并沒做出反應,也沒安慰。 她哭了一會兒,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低頭抹眼淚,喉嚨時不時抽一下。 景明的目光從窗外挪進來,看她一眼:“哭好了?” 她不吭聲。 他掏出紙巾遞給她:“把臉擦擦。” 她把臉擦干凈,又擦擦了眼睛。 他插著兜,下樓,說:“跟我來。” 她愣愣的,還是跟了過去。 她跟著他下了樓,走上林蔭道,兩人一前一后,隔著幾米的距離,一路穿過夏天綠意盎然的校園,走進實驗樓,進了電梯,出電梯,上走廊,走到Orbit實驗室,推開門,不請自入。 實驗室里的人都在忙碌,突然闖入不速之客,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更何況這人是景明。 杜若跟在他身后,一張臉又委屈又忐忑,頗有些像在學校里受欺負后找來家長的孩子。 有人過來問:“有什么事嗎?” 景明根本不理,就跟沒聽見似的,目光在實驗室里掃一周,無視掉所有面露疑惑的人,最終落在鄔正博面前。 他和幾個助手在試驗臺前,疑惑地看著他,實驗臺上擺著各種cao作用具,和一個拆了一半的IMU(慣性測量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