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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怪異得很,摸了摸鼻子,我問:“您剛剛說誰是您兒子?” 大嬸含著淚的目光來不及收,我心領神會地遞過去一張紙巾,大嬸直接忽視我,我懸在半空的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拿來。”夢魘接過。 我訕訕收回手。 “你很愛我?”夢魘歪著頭問旁邊大嬸。 這是什么話?大嬸愛他,真是天大的笑話。未免也太多情。有熱鬧不看我才是傻。 “兒子,媽一直都愛你。” 兒子……媽……我都聽到了什么…… 這大嬸難道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夢魘燦然一笑:“為了證明您愛我,麻煩您先把單買了。” 大嬸二話不說起身去買單,她剛走,夢魘拉起我就跑,我還在云里霧里,夢魘步履不停。 跑出飯館,我甩開他的手:“到底什么情況,快跟我說清楚。” 夢魘說:“債主——也就是這副身體在這個世界的母親找來了,這還不跑,等著被抓回去當標本啊。” 我帶著他穿過幾條小巷,餐館淹沒在高樓大廈里。 “難道就躲著她?”我不認同,兒子不愿認自己,她該多傷心,突然有些理解大嬸了。 夢魘撇嘴:“不然呢。讓我扮演她的二十四孝兒子?我可辦不到。” 他捂著胸口:“我感受到她對兒子的關心愛護還有……怨恨。只是這怨恨不知是對著誰。” 我好奇:“你真的能讀心?” 本以為他說說而已。吹牛扯皮又不需要成本。 “你不信我?” “你要是準確說出我現在什么心情我就相信你。” 夢魘皺眉:“我說過,我唯獨看不出你的情緒。” 我:“……” 迎面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吃痛地呲了聲,撞我的男人連連對我道歉。 我告訴他沒事。他臉色蒼白,喃喃自語,他說什么我沒聽清,我也沒在意,和夢魘一起往前走。 走了幾步,夢魘說:“撞你的那個人,他的情緒是:自責,內疚和絕望。” 我不妄下斷論,瞧那人行走時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可能經歷了某些事情。這年頭,誰又能一生順遂? 我哦了聲,看到星巴克,想要進去避會兒陽光,這一上午折騰,這會兒正是陽光朗照。 夢魘的聲音緩緩在耳邊劃過:“他還有自殺傾向。” 我頓時炸毛,“你怎么不早說?” 夢魘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信。” “那你現在又說干什么?”我不滿,一驚一乍有害身體健康! 他嘴角漾出一絲微笑:“證明我能讀出人的情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應該正在實施自殺行為。” 我剛把星巴克的門推出一條縫隙,聽到他這話,心里一陣寒意:“把有人輕生說得這么隨意,你簡直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夢魘附和。 我怎么忘了這茬…… 大街上人聲鼎沸,遠處警笛聲響成一片,從路人的描述中,大致明白那男人的遭遇,公司破產,妻離子散。 我拉著夢魘來到百貨大樓門前,男人就在頂樓,底下一群警察忙著布置救援設備,樓頂已有警察前去和男人溝通。 我聽到離我一米遠處一個五大三粗的警察拿著手機扯著嗓子喊:“什么,找心理醫生?” 他掛了電話立刻又撥了出去:“Z大一附院嗎?我是警察,我們同事已與你們聯系過,龍亭百貨這里有人自殺,需要心理醫生,麻煩你們快點。”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他氣得掛斷電話,嘴里直罵娘。 “這群兩面三刀的狗崽子,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捅了捅夢魘:“你可以讀懂別人的情緒?” 夢魘看戲看得不耐:“事實擺在眼前。” “好,我相信你。” 我把夢魘推到那位壯實的警察面前:“他是心理醫生。” 那警察狐疑看他一眼,可能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成了心理醫生,有點不信任他的能力。 夢魘本來興致怏怏,被警察叔叔這么輕視的一瞥,頓時激起好勝心。 “我是。”他正氣凜然道。 我看著他的小表情暗笑,心里擔心著樓頂的男人,跟眼前的警察說:“時間不等人。” 警察掐滅手中的煙,大有死馬當活馬醫之感,招呼一個小個子警察:“帶他們上樓頂,就說心理醫生到了。” 甫一到樓頂,熱浪滾滾而來,幾個警察圍在男人四周不敢妄動,男人涕泗橫流:“你們不要勸我了,我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留戀了。” 夢魘哼一聲,越過警察走向他:“沒有留戀為什么不跳?害怕吧。” 男人瑟瑟發抖,大喊著:“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夢魘腳步不頓,指著男人的心臟:“你那里劇烈跳動。我想它也在作著最后的掙扎吧。” 男人哭著尖叫:“我知道我很沒用,我治理不好我的公司,照顧不好我的妻兒。我是個蠢貨!” “你的內心還有熱血、不甘,你不屈服于世道,”夢魘停下腳步,離男人不遠不近恰好一臂之長,他話語鏗鏘有力:“你只是掉入泥坑,泥水糊了你一身,你就以為自己被泥水掩埋了,看不到出路,其實只要你站起來,或者你躺下去,靜靜地聽一聽,看一看,你會發現你的妻兒呼喊你,你的世界光彩熠熠。” 男人搖頭:“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我一無所有了。” “你有,你有你擁有的一切。”夢魘停頓:“我們來玩個游戲。” “什么游戲?”男人緊緊攀附在欄桿上的身體逐漸放松,換作騎在欄桿的姿勢,并且隱隱有往里回的勢頭。 跟我們一起上來的小警察低聲問我:“這可是人命,他想干什么?” 我輕笑,噓了聲。 夢魘云淡風輕地說:“我們一起從樓頂跳下去,誰死了誰就贏。” 他話一出,周圍警察倒吸一口氣。 小警察說:“他不要命啦?” 我也費解,他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顯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可置信地問他:“你想死嗎?” 夢魘從男人的一臂之遠處爬上欄桿,輕松地像坐到椅子上。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夢魘一字一頓:“想、死、嗎?” 男人望了望樓下,又看了看夢魘,慢慢從欄桿上下來,他說:“我還不想死。” 周圍警察呼啦擁上去,把男人圍住。 我走到夢魘身邊,他保持著坐著的姿勢,雙手緊緊握著欄桿,骨節泛白。 我剛要開口,他整個人壓到了我身上。 龐然大物投來,一瞬間我以為天黑了。我極力想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