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喂，知道嗎，那家伙的體術(shù)只有4級！”

“4級？那怎么可能進來機甲隊？”

“誰知道他是不是和杰拉德隊長有什么關(guān)系？”

“哼，4級的廢柴，就算用的機械式機甲又能有什么用！”

“特維亞你說的對！機械式機甲早就被淘汰了！”

才不是！

葉沖瞪大眼，很想跳出去把他們反駁個狗血淋頭。

可他們似乎又沒有說錯，體術(shù)4級是個太尷尬的級別。在整個地球聯(lián)盟中，除非頭腦特別優(yōu)秀走上科學研究的道路，其余的時候與廢柴無異！

而現(xiàn)在的葉沖，走不出虛擬空間內(nèi)那流暢至極的步伐，到現(xiàn)實他就cao作不好的懷疑冒出頭來，根本沒辦法去證明什么。

整整一個小時，銀紅機甲就在眾人的矚目中不斷的試圖前行，再不斷的摔倒，到后來連那些新隊員都麻木了。

場地邊只剩下杰拉德一個人。

葉沖艱難的cao作機甲挪到那里，在杰拉德的手勢中停下來。

“出來吧，蟲子。”杰拉德柔聲道。

葉沖跳出來，將銀紅機甲收進徽章，握成拳的掌心幾乎要被指甲刺破。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茫然，明明是感覺契合到極點的機甲，卻無論如何都cao作不好，讓他感到了像重拳擊打在棉花上的深切無力。

“隊長……”

才一出聲，葉沖就感覺到腦袋一沉。

迎面伸過來的一雙大手在他的頭發(fā)上胡亂擼了一通，直到把那頭漆黑的短發(fā)揉得亂七八糟沒個正形，杰拉德才停下動作。

“怎么，受了這么點小挫折就想要放棄了？你不是還想賺到足夠多的錢幫你mama治病嗎？”

“是……”

“是你還想放棄？”

“我沒有想要放棄……”葉沖小聲分辯。

“臭小子，別當我看不出來！你八成想說什么你沒有天賦是吧！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一個老大不小的男子漢還擺出這副眼淚汪汪的樣子，給誰看哪？”

葉沖哭笑不得：“……隊長。”

杰拉德收斂了笑容，肅然道：“蟲子，不要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泄氣。你才十七歲，剛剛加入機甲隊還沒一星期，剛剛才學習機甲也沒幾天，你的未來還長著呢！你不要看那幫小子一個個玩著他們的機甲玩得那么溜，你知道他們都學習機甲多久了嗎？最短的那個，在初等學府也開始學了。”他柔和了聲音，“蟲子，別放棄自己，懂嗎？”

“我知道，隊長。”

杰拉德拍了下他的腦袋：“臭小子，你沒吃飽飯嗎，大聲點！”

“我知道，隊長！”

“嘿……這還差不多。”

望著杰拉德離開的背影，葉沖將拳頭捏的更緊。

其實不用他說，葉沖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放棄。

前一世他有過為了扒到一只錢包，跟在對方身后走了半個城市的經(jīng)歷；也有過一次又一次的差點失手，好幾天才偷到足夠的東西交差，換來一頓飽飯吃的經(jīng)歷……在一件事上堅持下去，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那不意味著現(xiàn)在的他，情緒就不會產(chǎn)生波動起伏。

就算將兩輩子加起來，葉沖也不過才三十來歲，再成熟也有限。何況在面對關(guān)心自己的杰拉德時，情緒自然更容易外露一些。

手心機甲的徽章因為他的體溫而染上了些微的熱度。

和皮膚緊緊相貼的位置讓他感覺到意外的舒服，就好象連機甲也在安慰他一般。

葉沖深深吸了口氣。

他會更努力，一定要成為最最出色的機師！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常常都與人們的愿望背道而馳。

第十章時間不多了

10.1

如果說第一天還可以自我安慰那是初次上手的不熟練，那么持續(xù)了近一個星期的相似情形，還要將自己定位在“天才”上就未免太自不量力。

機甲隊的每個隊員都將銀紅機甲不斷重復著爬起再跌下的過程盡收眼底，看得多了，如出一轍的嘲笑倒是減少了。

大概老出聲冷嘲熱諷也挺耗費精力，但葉沖看著他們的動作，心里真是百味陳雜。

有種時光倒流到當初學習體術(shù)時的錯覺。

明明理論課比任何人都優(yōu)秀，可殘缺的那一塊怎樣也無法彌補。

*

早晨的訓練結(jié)束后，葉沖看了眼光腦中自己的排課。接下來是一年級的體術(shù)課，雖然他體術(shù)只有4級，看不到升5級的希望，他也不能缺這門課。

匆匆趕到體術(shù)館內(nèi)時，大部分的學員都已經(jīng)到了。

其中一個淡黃頭發(fā)的少年瞥見是他，當即怪腔怪調(diào)的笑起來：“哎呀哎呀，我們?nèi)脒x機甲隊的英‘熊’來了！”

葉沖微微皺起眉。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加入機甲隊的消息被傳了出去，一年級學員差不多人盡皆知。同時被大家知道的，還有他僅僅4級的體術(shù)等級和他加入機甲隊后的拙劣表現(xiàn)。

“嘿！4級都能夠進機甲隊，機甲隊的門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低了？”

“誰說我們機甲隊門檻低！”

這個反駁的褐發(fā)少年葉沖認得，是在機甲隊里最喜歡跟在特維亞身邊的那個，名叫杰克森，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會跟著特維亞一道露出輕蔑的神色。

“哦，杰克森，不是這樣？”

杰克森得意洋洋的給眾人掃盲：“當然不是！要學習機甲的最低限制是體術(shù)8級，要進入機甲隊，那就得再上一個臺階到10級。嘿嘿，就比如說我，是今年才好不容易剛到的10級！大家也知道，到8級可能還不算太難的事，但10級就是體術(shù)高手和體術(shù)學習者的一個分界線！再往上走，或許十年都未必能夠成功突破到11級！所以別把我們機甲隊和葉沖那個廢柴扯到一起，他也配？！”

“說的是啊。”

譏笑的聲音摻雜著毫不客氣的內(nèi)容，直直撞進葉沖的耳朵里。

體術(shù)館里現(xiàn)在沒有一個成年人，可越是年輕，似乎就越是懂得用什么樣刻薄的語言來打擊他們厭惡的對象。

然而被攻擊的當事人如果總是不為所動，就更加討厭了。

被忽略的感覺讓這些學員們益發(fā)的變本加厲，接二連三鉆出來的語句連對葉沖很不滿的特維亞也有些不舒服。

注意到他皺了皺眉，杰克森問：“特維亞，你怎么了？”

“你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這算什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