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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四喜臨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4

分卷閱讀124

    方能友好日久矣。殷殷之情盼復(fù)?!?/br>
沐奕言的手一緊,心臟忽然傳過一絲劇痛,她閉了一下眼睛,等著那劇痛過去。片刻之后,她便把目光集中到了信的后半部,她讀過兩國的地理志,那千盧郡在邠國的西北,荒涼貧瘠,而詔州是大齊西北的重鎮(zhèn),盛產(chǎn)鐵礦,兩個地方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她一目十行看完了這封國書,折起來放進(jìn)了懷中,眾臣正翹首以盼著她宣讀心中的內(nèi)容呢,見她收了起來,都面露詫異之色。

王尚書率先問道:“陛下,不知道那邠國國君寫的是什么?”

“呈呈口舌之快而已,不必理會?!便遛妊缘氐?,“次吉王子,老王爺,你們遠(yuǎn)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朕改日在宮中設(shè)宴,這幾日就勞煩王大人、裴大人招待了?!?/br>
大家寒暄客氣了幾句,沐奕言便退朝匆匆而去。

一回到點墨閣,沐奕言剛剛用了些茶點,莊太妃便帶了一大堆畫稿興沖沖地求見。

“陛下,這些都是京中三品以上官員中的待嫁女子,哀家都一個個細(xì)細(xì)了解過了,個個都是品性賢淑,多才多藝,陛下不如瞧瞧,看看有哪個中意的?”莊太妃把手中的畫稿一件件地打了開來,果然,上面的女子環(huán)肥燕瘦,含羞帶怯地看著沐奕言。

沐奕言一張張地看了過去,眉頭輕蹙,心中不停地腹誹著:這個臉怎么圓圓的?那個個子太高了,這個嘴唇這么薄一定不太好相處,那個……

從頭看到腳,居然沒有一個滿意的,沐奕言嘆了一口氣,悶聲道:“還有嗎?只怕這些女子都配不上?!?/br>
莊太妃怔了一下:“陛下想要個怎么樣的?”

沐奕言閉上眼睛想象著自己腦中的那個女子:“一定是要?dú)赓|(zhì)出塵,不沾半分俗世之氣,琴棋書畫漸漸精通,古往今來信手拈來,長得倒不一定要十全十美,只是那雙眼睛一定要漂亮,欲語還休,因為他的眼睛……”

沐奕言一下子停住了,睜開眼來尷尬地笑了笑。

莊太妃終于明白了過來:“陛下這不是在為自己選妃嗎?難道是為俞大人……”

沐奕言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莊太妃略帶同情地看了看她,又取出了兩卷畫軸放在沐奕言面前:“陛下再瞧瞧這兩個,這兩個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br>
沐奕言打開了畫軸,上面兩名女子娥眉淡掃,神情淡然,倒是和俞鏞之的氣質(zhì)有幾分相似之處,她掃了兩眼,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道:“多謝太妃,這些畫像就先留在朕這里,朕再挑挑。”

莊太妃退了出去,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沐奕言煩躁地抓了抓腦袋,看著這滿桌的仕女圖,真恨不得把它們都扔到垃圾堆里去。

“陛下這是在干什么呢?”

俞鏞之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沐奕言嚇了一跳,飛快地把桌上的仕女圖往推,只聽得丁零哐啷幾聲響,仕女圖沒藏起來,倒是把筆架打翻了。

俞鏞之幾步便走到案幾前,幫她扶好了筆架,看著滿桌的仕女圖,詫異地道:“怎么好端端地看起畫像來了?”

眼看著瞞是瞞不過去了,沐奕言索性破罐子破摔,笑著招呼道:“鏞之來瞧一瞧,看看這些女子哪個比較合你的眼緣?!?/br>
俞鏞之瞟了兩眼,心不在焉地道:“這有什么好看的,她們都長得一個樣兒。臣是來問問,那袁霆祺在信里說了些什么?陛下說出來大家也好有個對策?!?/br>
沐奕言急了:“怎么會長得一個樣兒的?你看,這個柳眉薄唇,多漂亮啊,還有這個,魯國公的小孫女,據(jù)說七步成詩,和你般配得——”

她一下子住了口,飛快地把畫像胡亂地一收:“好了好了,不看就不看?!?/br>
屋里一陣靜默,俞鏞之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褪去,那雙眸子黑白分明,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讓人心里發(fā)慌。

“陛下是什么意思?”俞鏞之把手按在她收拾畫像的手上,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

沐奕言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心一橫,迎視著他的目光:“鏞之,實話和你說了吧,這是朕托莊太妃為你選的畫像,朕想給你選個貼心的娘子,從此以后能和你琴瑟和鳴,共許白頭,這樣朕也就放心了?!?/br>
俞鏞之的臉色越來越白,半晌,他勉強(qiáng)牽了牽嘴角:“陛下,這是有誰在逼迫你嗎?是阿藺不讓你和我在一起嗎?臣和阿藺去談?wù)劇?/br>
沐奕言連連搖頭:“不是,和阿藺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是朕自己想這樣做的,鏞之,你體諒一下朕的處境。”

俞鏞之的手指一緊,指尖抓住了沐奕言的手,微微發(fā)顫:“那是臣的父親在陛下面前說了什么嗎?臣不相信……不相信陛下會這么狠心……”

沐奕言一咬牙:“老太傅年紀(jì)大了,盼著你成家立業(yè)這么久了,你也的確應(yīng)該照顧一下老人家的心情。”

俞鏞之慘然一笑:“好,陛下你讓臣體諒這個照顧那個,可是,誰來體諒臣照顧臣的心情?”

他的語聲凄涼而飄忽,漸漸的,就好像一縷青煙漸漸消失在耳畔,沐奕言心如刀割,幾乎就想反手握住他的手,幾乎就想撲進(jìn)他的懷里,幾乎就想把心頭的不舍和盤托出……

可是,她最終什么都沒做,只是渾身僵硬地站在原處,盯著那些畫像,看都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俞鏞之終于松開了他的手,腳步聲漸漸響起,又漸漸消失,沐奕言抬頭一看,室間已是空無一人。

又是幾近一夜未眠,沐奕言清早起來的時候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簡直只有“身形憔悴”可以形容。

早朝的時候,沐奕言半靠在龍椅上,心不在焉地聽著群臣上奏朝事,快到結(jié)束時,她忽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俞愛卿呢?還有裴愛卿呢?怎么他們倆都不在?”

凌衛(wèi)劍上前奏道:“俞府一早便派人來告病了,鏞之昨夜感染了風(fēng)寒,今早起不了了,裴大人也來告了假,聽說也是生病了?!?/br>
沐奕言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

一整個上午,沐奕言都心神不寧,正好曲太醫(yī)前來問診,她腆著臉央求曲太醫(yī)去俞、裴兩家去看病,曲太醫(yī)取笑了她一通,便領(lǐng)命而去。

曲太醫(yī)前腳剛走,王尚書便來了,帶了一大堆壽宴上的儀式和禮節(jié)給她瞧,歌舞如何安排,位置如何排序,沐奕言聽得頭疼,胡亂應(yīng)了幾聲,找個借口便領(lǐng)著人出宮去了。

她心里掛牽著俞鏞之和裴藺,可是等她出了宮,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處可去,裴府有鎮(zhèn)南王在,她去了只怕被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