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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鎖,緊緊地把我抱在懷里,所有的偽裝剎那間一并卸下。我顫抖了一下:“我——我染上了——”“別胡說!”他的聲音是那樣的低沉有力,“沒有傳染源你怎么會染上——只是感冒!感冒而已!”我絕望地閉上眼:“說不定我就是和攜帶者說了一句話然后就——這個潛伏期很長的——我不想連累——”我的語無倫次被一張溫熱的嘴唇堵住,我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的舌尖象火,熾熱地竄進我的口腔,焚毀我所有的冰冷——蕭峰放開手,認真地地看著我:“張祁,真有SARS我也已經染上了——如果你有事,我陪你一起死。”我怔住。恐慌一點一點地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充斥在胸懷肺腑之內。“那么——隔離——”我慌亂地避開他的眼神。他冷靜下來,探了探我的額頭,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們不去隔離——那哪是人呆的——可繼續留在這里難保不會被發現,傳開了影響不好。我們出去。”出去?我詫異——在這當口,進出都有管制,蕭峰要帶我離開?!如果萬一——被發現了,他所有的努力,必定付諸東流。他看了我一眼:“相信我,我不會扔下你。”他掏出兩個口罩,和我一人一個分了,又吻了吻我的鬢角,沉聲道:“走。”校后門的看管不是很嚴,兩個保安甚至坐在椅子上聊天,他吩咐了我一句別緊張,就帶著我大大方方地迎上去。“你們哪的啊~”學校保安出了名的狗仗人勢,都是各個領導拐彎抹角的遠方親戚,囂張地不得了,態度自然倨傲,“這么晚還出去。”蕭峰眼一轉,立即笑道:“我們幫院里的老師出去辦點私事,這當口誰沒事想望外跑啊。沒見我們嚇的帶兩口罩才敢出門嗎?”那皇親國戚一見還是個熟面孔話也說的軟,倒不好再說什么,揮揮手就放行:“可要早點回來啊。”我松口氣,剛往前走幾步,又被叫住:“那什么——這同學怎么臉紅成這樣啊——”我出了一身冷汗。蕭峰湊近一看,突然扯開我的領子,說道:“阿姨也真是的,雖說怕你病也用不著給你套上三件毛衣吧——這天氣還不憋死你!”我冷靜下來,配合地一嘆,“是啊,說了幾次她都不聽,沒辦法,只有悶著了。”出了校門,我一抓他的手,全是粘膩的汗。他帶我到校對面的一處公寓,我知道這就是他找好的房子。設備簡陋,惟有一床一桌而已。他關好門,掏出手機把事先想好的外宿理由和宿舍的人說了,回頭對我說:“阿祁,你聽我說,我覺得你只是感冒而已,因為整個城市里還沒一例非典——但是,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沉默了很久,慢慢地開口:“如果是——你恨我嗎?”他扯開嘴角:“恨。但我不后悔。”我知道我們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自私的甚至是愚蠢的,可我仍然覺得眼角有些泛酸。人生在世,還能遇見多少次這樣的刻骨銘心。十二點多,我又量了一次體溫——三十八度三。我和他都呆了,剛剛退潮的恐懼又開始回升。我開始覺得昏昏沉沉,朦朧的視線里只有蕭峰,他的表情奇異地模糊著,我看不清,那眼神,究竟意味著什么。我看了太多的實例——就一個晚上而已,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一睡不起。人實在太過渺小,不堪一擊——誰躲的開無常命運!他突然彎下腰一把抱著我,我發出痛苦的呻吟,掙扎不止——這一瞬間,我又后悔了,恐懼了,我本就爛命一條,又怎么……怎么再去摧毀另一個人的幸福未來?我知道蕭峰一定會出人頭地一展宏圖——而不是,而不是陪著我深陷泥沼等待命運未知的裁決~!“張祁。張祁。聽我說,沒事的沒事的。”他喃喃低語。我不知道他這么說的時候,心里究竟有沒有恐懼悔恨。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手機突然響了,我驚怔,他把我口袋里的手機翻出來給我,我無意識地接通。“阿祁?是我。你睡了么?”我閉上眼,萬沒想到是徐然。“早上是我的錯,你出來一下好嗎?我有話和你說。”徐然再說什么,我也聽不清了,生死一線間,什么都顯得那樣無謂。“不,不行。我不能出去。我不在宿舍。“天知道我能清醒地說出這句話,究竟是費了多少心力。他沉默了,很久之后開口:“你和蕭峰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再忍受他的無理取鬧,我或許馬上就要死了再也看不見他了,難道徐然除了鬧脾氣就再沒任何一句話要和我說嗎?!我聲嘶力竭地吼了一句:“是。我和蕭峰在一起!你想怎么樣!”徐然的聲音顫抖了:“阿祁,我……我就在宿舍樓下等你,你出來一下好不好?我,我真的有話和你說……”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說。我筋疲力盡。我不能見他,怎能見他!難道還要叫我再傳染一個人才好嗎?!徐然,徐然他不是蕭峰,不夠堅強,承受不住這個致命的打擊,我還能和他說上什么?“徐然。我走不開,有什么話你現在說。”我的腦子里已經燒成一團糨糊,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冷酷。電話里死一般地靜,好久之后,他慢慢地開口:“我明白了。阿祁——再見。”我把電話狠狠地扔到一邊。一把拉上了被子。那時的我并不知道,徐然說的再見,是認真的。蕭峰的話依稀象從遠方傳來:“徐然不會怪你的。”我沒理他,自顧自地說:“蕭峰,如果我們,真的死在這里,怎么辦。”他沒回答。就當我放棄的時候,他又幽幽地開口道:“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會和你一起死。”我哼了一聲,拉高被子將自己整個包住,包的密不透風。你完了。蕭峰。輕言生死,再不能灑脫地游戲人間。你完了。張祁。驀然回首,竟已經無奈地泥足深陷。一行淚水緩緩地流下,那樣地熾熱而guntang。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含住無數的哽咽——這是我第一次淚流滿面。心痛地無以復加,為我和他未知的命運,也為那一句——“和你一起死”。“張祁。你干嗎!把被子掀開,這樣會悶著的。”他大力撕扯著我的被子,吼了一句。我攥住被角,死死不肯松開,低聲喊了一句:“蕭峰——我喜歡你。”當面我決不能說出口的話,在一片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