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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跟你吃火鍋都讓我感覺我是個禽獸,你們這些明星吃火鍋就是擺拍兩張照片發(fā)微博,然后全歸我們吃,你們就看著。”還有更厲害的就是想吃又不能吃那么多,那就先吃后催吐,可怕至極,搞不好哪天就得厭食癥或者其他病。但沒辦法,明星就是這樣,保持體形是職業(yè)素養(yǎng),而吃不胖的體質(zhì)也不是人人都有。沈謂行比起其他人倒還好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他正常情況下不會極端節(jié)食,畢竟他還靠運(yùn)動,但有許多明星沒空或沒興趣搞這些,只能靠餓。沈謂行不管小唐嘀嘀咕咕,扯濕巾擦了擦手,低頭繼續(xù)看劇本。沒意外的話,今天是拍他的殺青戲了。其實(shí)也簡單,就是他被男主角陸北和女主角聯(lián)手設(shè)計進(jìn)入陷阱,狗腿子那來也臨陣倒戈被男主感化而背叛了他,真正眾叛親離,在他一個人的凄慘中結(jié)束這變態(tài)扭曲的一生,大快人心。死相還挺慘的。沈謂行又看看時間,剛要讓蹲在旁邊吃早飯的小唐去問問化妝師怎么還沒來,就聽到推門的聲音。化妝師推門進(jìn)來,笑道:“不好意思啊沈哥,剛曲導(dǎo)有事叫我,就過來晚了。”“沒事。”沈謂行擱下劇本,起身道,“我先換戲服。”化妝師點(diǎn)點(diǎn)頭,給他換衣服又化妝,弄了大半天。那來雖然進(jìn)組晚,但他挺有悟性,也肯下功夫,拍到這里已經(jīng)和幾位主演有了默契,而男主角陸北和女主角更是不用多說,加上沈謂行本人也準(zhǔn)備充分,因此最后這幾場戲拍得挺順利的。滂沱的大雨下,一身白衣的陸北跪在血污泥濘中,哀傷地垂頭看著倒在這兒的沈謂行,許久才道:“你我之間……”陸北沒有往下說了。沈謂行的一只眼睛早被女主角戳瞎了,半睜著另一只眼睛,了無生氣地望著陸北,半晌,他張了張嘴:“……”對,沒有臺詞。最后這一幕在劇本上面就沒有寫臺詞。后期制作時也會放大雨聲,作出他倆說了臺詞但卻被刻意模糊掉的效果。這是導(dǎo)演的一個小心機(jī),他覺得這樣欲語還休特別有感覺,至于這兩兄弟究竟說了什么,就隨便觀眾想了,順便還能炒作一個話題。沈謂行欲語還休完,大雨將他臉上的血污沖刷下去,露出臉上猙獰的疤痕。沈謂行搭在身側(cè)的手動了動,有點(diǎn)兒發(fā)抖地、艱難地、緩慢地抬了起來。近寫鏡頭中,他的嘴角緩緩地向下彎出了一個扭曲的反常角度,那半耷拉著沒瞎的一只眼睛猛地睜大,手臂也暴起一般,五指為爪,抓向陸北的脖子。一旁的女主角和那來驚呼出聲,陸北卻仍然不動不移,還那么憂傷又憐憫地注視著他。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沈謂行渾身的經(jīng)脈逆行,他嘴一張,嘔出血來,手也一軟,在觸及陸北脖子前的一瞬間落了下去,絕望地拽了拽陸北的衣袖,在白色的衣袖上落下了一個黑不黑、紅不紅的邋遢印記。兩兄弟同胞而生,年幼時遭同一難,在那之后卻背道而馳。沈謂行沒有堅持人心底里的光明,他放任蛀蟲啃噬靈魂,他在欲望的驅(qū)使下淪為了一個丑惡半生的人,他畢生都躲藏在黑暗的洞xue中妒忌所有生活在陽光下的人,覬覦所有不屬于他的東西,甚至為此對世上最后的親人——弟弟——再三痛下殺手。最終他被弟弟親手殺掉了。然后他就睜著那只眼睛死了。在后期里會在此刻插入BGM,隨著鏡頭緩緩移向神情悲憫的陸北和他起身朝未來走去的身影,沈謂行就不重要了,BMG會將觀眾的思緒引入陸北受盡磨難的幼年、童年、少年與青年,一幕又一幕。他也曾狼狽,也曾受盡屈辱,也曾茫然無措,但他終于沒有屈服于內(nèi)心的黑暗。終于,他戰(zhàn)勝了對手,趕走了黑暗,克服了軟弱,成長為了一個強(qiáng)大的人。“卡!”曲導(dǎo)最先喊出“卡”,片場周圍的工作人員們便鼓起掌來。這也算是對演員殺青的一種應(yīng)對方式了,大家都知道這是沈謂行殺青的戲,加上之前的片場意外,沈謂行不但以身涉險救了陸北,事后還很敬業(yè)積極地配合劇組繼續(xù)拍攝,平日里來往也很好相與,工作人員們都挺喜歡他的,紛紛鼓著掌圍過來,熱情說著“沈哥辛苦了”“沈哥殺青了,辛苦”“沈哥請吃飯不”。陸北和沈謂行還在原地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緩了半分鐘才從情緒里出來,他倆的助理已經(jīng)拿著毛巾過來了,在旁邊小聲地提醒著。還是陸北先回過神來,他先起身,笑著朝地上的沈謂行伸手。沈謂行也朝他笑了笑,抓著他的手起身。倆助理趕緊把干毛巾給他倆披上,護(hù)著上場邊的保姆車去換濕衣服,省得感冒了。那來雖然跟傳冠公司鬧得不愉快,但現(xiàn)在合約在身,明面上不至于明晃晃跟著陸北走,何況他面對的還是沈謂行。所以那來裹著干毛巾跟沈謂行上了同一輛保姆車。他比沈謂行的戲服裝束都簡單多了,很快就收拾好,接過自己助理遞過來的姜湯,先倒了一小杯遞給沈謂行。沈謂行在車上把濕戲服脫下來,擦干了一下身體,換上了小唐帶來的日常換洗衣服,正接過那來的姜湯喝著,就正聽到了有人在敲保姆車的車門:“沈哥!”小唐把車窗搖下去一點(diǎn),扯開一點(diǎn)車簾子,朝敲車門的副導(dǎo)演問:“怎么了?”“曲導(dǎo)讓沈哥弄好了再下來,要加戲,怕沈哥還有行程趕著走,今天時間還這么早,趕緊一起拍了。”副導(dǎo)演說。車?yán)锏纳蛑^行一怔,剛要問加的什么戲,忽然見身邊的那來默不作聲地笑了一下。沈謂行驚訝地問:“你笑什么?”除了拍戲之外,那來的日常表情極為貧瘠,更難賞賜給人類,沈謂行上回見他笑還是他在循環(huán)看一個大貓把小貓踹下樓梯的視頻。——怪不得都說那來這人是冷血?dú)⑹郑@貓媽把崽給一腳踹下樓梯多慘絕貓寰啊你居然笑了五分鐘你考慮過那貓崽的感受嗎你沒有!當(dāng)時的沈謂行心想。沈謂行頂著那來突如其來的神秘笑容buff去見曲導(dǎo),不解地問:“曲導(dǎo),要加什么戲?”“哦,就幾場小戲,沒臺詞,別緊張。”曲導(dǎo)解釋,“本來打算明天再拍,但今天拍得特別順利,時間還早,也怕耽誤你的行程,能一起抓緊拍了就拍了,你有問題嗎?”沈謂行說:“沒。”“好,那去換衣服吧。”曲導(dǎo)說。沈謂行想當(dāng)然以為是換回反派男二號的那幾套衣服,但他去了化妝室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化妝師花了一番力氣給他卸掉臉上那疤痕妝,然后捧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