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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米都是他哥哥一個人吃,他自己吃的則是粗糧。自父母死后,家里的田地已經賣的七七八八了,但是他卻還是一樣過日子。不僅如此,家里的親戚也對他哥交口稱贊,畢竟,他們也時常過來受救濟。章樹和李木槿有些同情他,畢竟他們只見過把什么東西都往自家撈的,還沒見過把什么都舍出去的人。讀書人常說一句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但是這王書生卻不知是什么腦子,自家都這樣了,還懷抱著兼濟天下的心。王哥兒勉強扯出一個笑,“讓你們看笑話了,我就不送了。”他目送章樹他們離去,然后看著那小丫頭端著滿滿一碗白米出來,“王書生,你真好,我們大家都這樣覺得!”王書生笑得風清朗月,“這是讀書之人的本份,如果連貧苦的鄉親們都不扶持一二,又怎么能為家國做貢獻呢。”“是啊,如果像你這樣的人多一點就好了,大家的日子一定會更好過!”王哥兒從他們身旁走過,攥緊了手中的十幾文錢和那兩包糕點,給吧給吧,什么時候把他也給出去了,這日子就算過到頭了。……章樹從王家走了一遭,心里對村長更是感激。自古救急不救窮,像王家那書生就是個冤大頭,別人表面上都稱贊他,但私底下呢,還不是人人都在笑他。對自己親近的態度差,對外面的人如春風般溫暖,只為了博一個好的名聲。這樣的人終生為名聲所累,還連累家人也吃苦。看吧,雖然大家都說王家書生人好,但是有哪一個會說,要把自家女孩哥兒嫁給他呢?這樣的人大家看的透透的,只可遠交,不可結親,結親只會害了自己的孩子。第128章故人他們回到客棧,章二寶哭了起來,這小子聲音洪亮,一下子就把別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阿樹,二寶餓了。”李木槿說道。林家客棧后院角落里有羊,章樹拿著碗就過去了。章千金輕輕摸著二寶的臉,“二寶不哭,二寶不哭,爹爹馬上就會回來了。”他的眼睛圓溜溜的,看人的時候十分溫柔。肚子里有些餓的二寶也止住了哭聲,霧蒙蒙的眼睛看著章千金,小嘴扁著,似乎在向他告狀。李木槿笑著看兩個孩子互動,因為平時章樹特別注意在兩個孩子間一碗水端平,所以章千金和章二寶相處的很好。甚至有時候,二寶還更喜歡千金。他現在開始認人了,晚上是一定要和李木槿睡的,但是如果李木槿實在沒空,只要把章千金放過去,他也能攥著章千金的頭發睡著。章樹動作很快,擠好了羊奶之后放到鍋上一熱,立刻就好了。他連忙端出去,給他家二寶喝。現在是下午,客棧里并沒有多少人,李木槿坐在靠柜臺的那張桌子,正和林嬸聊育兒經。在他前面,除了章千金之外,居然又多了一個包包頭的小家伙。章樹走過去一看,碗都差點打掉了,這這不是他家大兒媳婦嗎?她的輪廓現在雖然不是很明朗,但嘴邊那顆痣他記得一清二楚。以前那婆娘老是因為這顆痣罵她是餓死鬼投胎。難不成她和他家二寶是宿世因緣,二寶都晚了這么久出生,她還能和他成事?小姑娘安安靜靜地站著,手里捏著章二寶的手,但是眼睛看的卻是章千金,她對這個比她大一點的小哥哥顯然更感興趣。章樹從很久以前就有個念頭,他覺得他大兒媳婦應該是和他有一樣遭遇的人,甚至可能更離譜。他章樹雖然變化很大,但一些習慣迎娶小動作什么的,別人還是能很清楚地判斷出他就是本人,只是性子變了一些。但是他大兒媳婦自從傷后醒過來,基本上認識她的人都會覺得這是兩個人。比如說,原來的她喜歡吃芹菜,受傷之后碰也不碰。原來的大兒媳婦不喜歡吃葷腥,尤其是魚,無論做的再怎么好吃,她也是一筷子不碰的,但是后來她說什么吃魚聰明,就帶著兩個孩子隔三差五的吃,一點都看不出厭惡腥味的表情了。也不知道上輩子的章欽有沒有發現,那個和他同甘共苦的妻子換了人,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孤魂野鬼,懂的東西確實很多。其實如果不是章樹有這樣的經歷,他也不會這樣懷疑。“阿樹,你愣著干嘛?快喂二寶喝奶啊。”李木槿聊著聊著突然回頭,就見章樹木頭樁子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哦哦,好的。”章樹回過神,不再去管那些。萬一章二寶這世還是和她有緣分的話,他只要小心,不讓兒媳婦受重傷,應該也不會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在他看來,還是原來的大兒媳婦好一點。雖然后來的懂的很多,但總覺得她隱隱有一種凌駕于眾人之上的感覺,偶爾她看章欽的神情,都有點看不起的樣子。雖然章樹覺得這輩子應該不會再讓她看不起,但是原來結發的妻子,為章欽生了兩個孩子的人不明不白地去了,還是有點讓人可惜的。李木槿看他又發愣了,嘆了口氣把碗接過去,“二寶呀,今天爹爹恐怕是喂不成你了,還是阿爸來。”二寶蹬了蹬小腿,表示誰來都無所謂,快些就成。“二丫,快點,我們要去趕船了。”一個漢子叫了起來,章樹認出,這就是他前世的親家。他們背著大大的包袱,一家人都是這樣。那漢子也認出章樹了,他走過來說道,“你是章老板吧?”“你認識我?”“你這幾年總是到我們村收春薯秋薯的,我咋能不認識你呢?不過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還攢不齊船票錢去南海郡呢!”“你們去南海郡干什么?”那漢子咧開大嘴笑了,“我這不是有個親娘舅嗎?他兩年前托人來信,說是家里交了好運了,讓我們過去一起享福。我們以前能混個肚圓就不錯了,船票那是不要想了。這幾年賣東西給你們,也攢下了不少,干脆就去找他了。”其實他那親娘舅給了他們路費的,只不過被傳信的人拿了,傳信的人回去,還說他們故土難離,不愿意過來。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依然是這樣。上輩子他的娘舅一生無子,過世之后家產被瓜分的一干二凈,這輩子他家去了,倒也能享受一段時間天倫之樂。章樹心里定了定,“坐船很辛苦,船艙窄小不說,吃食也是個問題。這樣吧,你去章家小店搬兩壇子酸蘿卜去,路上吃這個倒不至于吃不下飯。”“這怎么好意思呢?”那漢子摸摸頭,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有點多,但他就是這種大嘴巴的性格,和陌生人也能聊的很好。“我章家的生意全靠各位的支持,這兩壇子酸蘿卜不值當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