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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句話,從他出生起,他就是被釘在恥辱柱上的jian生子,縱使人們心里再多感慨,但對他的存在,還是報以鄙夷的態度。他前世活的多幸福,這輩子就會有多艱辛,可見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但逝去的人,受過的傷卻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人忘卻。一出好戲落幕,章樹不聲不響地走了,前世帶給他諸多苦難的人這輩子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自取滅亡,真是可笑至極啊!……章樹趕著馬車,抱著酒壇子來到山上,來到前世埋葬著他的那個山頭。他打開一壇子,拿出一個碗,在墳墓的位置倒了一碗酒。“章樹啊章樹,我敬你一杯酒,如今大仇得報,該死的都要死了,你可以安息了。”“我現在已經不知自己是前世的你重生,還是今生的我多了一段記憶,倘若真有另一個我的話,希望你可以瞑目了。”章樹抱著壇子,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酒下去。“你惦記的,我都把他們照顧的很好。你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我也做到了。接下來,我會好好的活著,活的有尊嚴,活的有擔當,你且放心吧。”他把地上的酒倒在前世墳頭的位置,然后又倒了一碗,“我知你酒力不好,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們只喝三碗,三碗過后,前塵盡忘,再也不要為那些事煩擾了。”章樹絮絮叨叨的把心里想說的話都對著前世的自己說了,朦朧中,他似乎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座墳,前世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己坐在他的面前,耐心的聽他說著這些事,他臉上不再愁苦,仿佛靈魂都得到了寬慰。他朝他擺擺手,身上出現一些光點,慢慢隨風消散。章樹覺得身體一輕,心里一松,就這樣睡去了。……“槿兒……槿兒……”章樹扶著頭難受的叫著,昨日他一個人喝了大半壇子,現在頭痛欲裂,嘴巴又干又渴。一雙溫暖的手扶起他,讓他靠在一個結實柔韌的身體上,他身上微微帶著一些皂角的香味,這是家的味道。冰涼清甜的水流進他的嘴里,讓他覺得十分舒適,宿醉的難受感也消失了一下。他睜開眼,看著李木槿笑了笑。李木槿也沖他笑了笑,然后讓他靠在床頭,一只纖長的手伸了過來,緊緊地扯住了他的耳朵,“章樹!!你能耐了啊?!昨天不清不楚的跑出去,半夜喝的醉醺醺的才回來?!你給我交待清楚,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你是不是喝花酒去了?你別給我裝死,說清楚啊你……”咆哮聲在耳邊響起,章樹覺得頭又痛了,他用手撐著額頭,心想,好吧,這輩子想在李木槿面前活的十分有尊嚴是不可能的……第113章平安喜樂官府批的公文還要拿給上級批閱蓋章,所以執行起來沒有那么快。章家二老聽說了這件事情后,老淚縱橫,只說家門不幸。這樣的惡事都敢做下,他們真是不會教人,才讓子孫后代如此。幸好阿樹自己長進了,不然一生也要被他們耽誤了。章樹架上馬車,帶著章家二老去縣衙牢房看章槐。進去時花了二錢銀子,這銀子是官府過了明路的,不交就別想進去。章樹沒有進去,他要是進去,估計章槐會很激動,說不定還會破口大罵,但章樹覺得,這是他該得的。他守在側門處,還看見章二叔和章二嬸拉著已經改名為章鈞的王浩往里頭走,章鈞估計在章家不太好過,一路都在哭嚎要娘要爺爺的。他在王家小少爺一樣錦衣玉食,現在一下子從天上落到地下,而且章二叔他們對他一點也不好,他自然是不愿意待在章家的。章二嬸被他咬了一口,反手一個巴掌扇在他的頭上,“你這個攪家精,要是再鬧,就把你和你娘關在一起,讓大老爺也把你的頭砍了!”章鈞被打痛了,哇哇大哭,跌跌撞撞地被扯了進去。不多時,章家二老相攜著從里面出來,臉上除了淚痕還有怒氣。大概是關在牢房里的幾天,讓章槐說的話聽著像人話了一點,但那兩個當爹媽的,說的話就不像是人說的了,他們竟然朝章槐要養兒的錢,還說什么,他這一去,三年后才能回來,家里境況也不是很好,現在養了這樣一個嬌氣的,沒有銀子真的很難辦云云。他們兩個待不下去,立刻就出來了,喪良心的東西,虧得早與他們斷了親,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能將養父母的,還得防著他們在背后搗亂。章家一事算了了,章樹心里也平靜了。只不過,偶爾回憶前世,他都會想起章欽,那個被虧欠的大兒子,前世他唯一的親子。他從吳麗娘的肚子里爬出來,混了二人的骨血,今生他和吳麗娘再無瓜葛,她又要被斬首了,怕是他也不會再來這世上了吧。就算來到這里,估計也不想再認他做爹了。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章樹晚上竟然夢見了他,他不再是那副壯漢的樣子,而是幼童的模樣。和他很像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踉踉蹌蹌地撲過來叫他爹爹。章樹蹲下身接住他,把他舉起來轉了個圈,若今生還有父子緣分,他一定好好照顧他,把前世未能給他的父愛全都還給他,讓他一輩子喜樂安寧,無憂無慮。不知是不是他心里的話讓這娃娃聽見了,娃娃咯咯咯的笑出了聲,他又朝著章樹點點頭,然后整個人化成一個光團,朝遠處飛去。章樹在后面追著他,追了好遠好遠,那光團有時累了還會等他一等,見他追上來又往遠處飛。突然,那光團停了下來,在原地轉了轉,然后就往下鉆去,消失不見。章樹心里一急,都想扒開地面去找了,結果臉上卻挨了一下,他這才從夢中清醒,發現自己在被子里,手胡亂的在李木槿的肚子上摸索。李木槿睡的好好的被弄醒,心里火氣大的很,最近船上的客人來買整壇脆蘿卜的人很多,因為第一次買的那些人回來了,給他們可勁一宣傳,基本上要走遠路的都到這來買了一壇。他們儲存好的一百二十壇眼看就快要搬空了,李木槿馬上就聯系村里人開始收蘿卜干活了,村里人提起的心終于放下,他們原來還以為章家今年不收了,這些蘿卜恐怕都要砸在手里了呢。這幾天都忙忙碌碌的,偏生晚上熟睡時章樹還要來弄他,不挨打都說不過去。可是,章樹被打之后卻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看上去好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一樣。李木槿連忙坐起身,搖了搖章樹,“阿樹,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打疼了?你別嚇我呀!”章樹這才清醒過來,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李木槿的肚子,“沒事,就是我做了一個夢,大概魔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