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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呢?一來,他現在的干粉條生意還沒鋪開,買家沒找到他不敢輕易帶大家一起掙錢。二來,這周邊村子的秋薯都給他家收了,現在村里人若是想做也只得那一二斤,學會了之后走親戚朋友的難免透露出去,這樣一來,到了明年春天做春薯粉條時,就不知得多出多少人家了。不是他小肚雞腸不準別人學去,而是大伙兒在沒賺到錢的時候自然對這個不會太重視,不花本錢學來的東西慷慨也就慷慨了,到時候周邊十里八鄉都做了他們村的賣給誰去?他必須保證自己村里先富起來,才會鋪開到其他村子。通過那次的徭役,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是村子里沒點能人,那么走到哪都是受欺負的。說好的修堤變成了清淤,不就是看他們村里沒有說的上話的人嗎?章樹準備年后春耕的時候再說這件事情,等到春薯挖上來了再教大家做。他也知道村里人差不多都會了,但最關鍵的一步他不說也沒人會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過年。前些天過臘八節,他們家還在做干粉條,一個好好的節就那樣忙活過去了。今年賺了錢,過年還不要好好過,畢竟莊稼人也就過年這會能松快松快了。昨天章樹運回來的那一筐東西章奶奶和他們一起歸置了下整理好,給交好的人家都送去了一些柑橘,難得大家一起嘗嘗鮮。給老丈人的當然不能少,就是給來旺家的章樹都額外添了兩個蘋果。對人肯定是不能太一視同仁的,好的不好的都給一樣的東西,那誰還對你好?十二月十八是河道上最后一次停船,章樹帶著家人一起上縣城來了。他原本也叫了余小六,但余小六說要喂豬就不跟著了,他們也只能算了。河道上聽到消息趕來的人特別多,大部分穿的都是棉布衣服,家境殷實的那種。章奶奶有些羞澀,時不時就低頭扯一下自己的衣裳,生怕有什么不得體的地方給這些城里人笑話了。農家人面對城里人那種天然的自卑感章奶奶是擺脫不了了。平時沉默寡言的章爺爺反而身板挺得直直的,乍一看上去顯得十分自信,但實際上,同手同腳的走路姿勢出賣了他。章樹看著有些心酸,雖說他們家在村里一直算是還不錯的人家,但是爺爺奶奶在面對這些所謂的城里人時還是很不自在。他一定要多賺些銀子,不管到哪兒,人都能有底氣。章爺爺章奶奶走在外面就已是如此,再聽見小販們叫價之后,就更加的心慌了,動不動就是幾十文一斤的東西,他們真的要買?李木槿和章樹買過一次,花錢就更大方些了,何況他清楚章樹的本事,花了再多他也掙得回來,怕什么!于是李木槿給二老下了“死命令”,趁著章樹去停牛車時,對章奶奶說,“阿樹今天說要買夠二兩銀子才回去,他這個人倔的很,說到就要做到的。您也知道我們年輕人花錢沒個數,挑東西又不知道撿好的要,等會買東西您給掌掌眼,橫豎都要買的,千萬別花了錢還不高興。”于是章樹回來時就發現章奶奶看他的眼神透著一點你咋這么不懂事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就見章奶奶和李木槿一起上前去了,他忙和章爺爺追上去。花錢是女人的天性,既然是一定要花出去的,自然是怎么劃算怎么來,章奶奶一改之前畏縮的樣子,在每個中意的攤子前沖鋒陷陣,大殺四方。她人雖老眼卻利,挑的東西都是個頂個的好,殺起價來也毫不留情,前幾位攤主被她一套殺下來,眼淚水都差點流下來。花錢是會讓人上癮的,漸漸的,章奶奶也體會到了花錢的樂趣,遇著想買的東西直接就買了,還給章爺爺買了一斤上好的煙絲和水煙筒,樂得章爺爺這般不茍言笑的人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到最后,她不僅達到了預期的目標,還超額完成了任務。章樹跟在后面提東西,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去寄牛時到底發生了啥?這還是他奶吧?他想著勸他奶花錢的話存了一肚子,愣是一句都沒說出來。他看向李木槿,李木槿只偷偷掩嘴笑著,眼睛彎彎的,看著很可愛。章樹看著他出了神,絲毫不知道自己就是為他背了黑鍋。買好了東西幾個人往李木槿阿爸的攤子上去了,他們家也是擺最后一天了。明天河道上就沒有大船來了,人也基本散光了。最重要的是,干粉條也賣光了。李木槿一看見他阿爸就湊了上去,這些天他阿爸都在縣城租了個房間賣酸辣粉條,他又沒空來縣城,算起來也是好久沒見到了。章樹見他這樣,就上去把李阿爸替了下來,讓他的小槿兒一解相思之情。章爺爺和章奶奶則坐在那邊和李阿父聊天,問一問最近的生意之類的。李巖看著他家小弟那么大了還黏著他阿爸撒嬌,看不過去就彈了他腦門子一下,李木槿馬上捂著額頭委屈地看著李阿爸,于是李巖被李阿爸順手抓起的笤帚抽了一下。李木槿在背后偷偷地做鬼臉,對付他哥從來不能跟他硬拼,祭出“大殺器”阿爸就夠了。……從臘月二十三開始,大家就要開始為過年忙活起來了。祭灶神掃房磨豆腐,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忙活。這是章樹和李木槿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兩人無論干什么都湊的近近的。章奶奶看了也只笑笑不點破,心里已經在想那還沒影兒的大胖娃娃了。余小六二十九那天去他大哥家吃了一頓飯,算是提前把團圓飯吃了,吃完了飯他就又回章樹家了。三十這天一大早,章奶奶和李木槿就一人扎了一條圍裙在灶臺干活。整個院子都充斥著rou香味,各種食材經過他們的手往外端,都讓人垂涎三尺。章樹挑著籮筐跟在章爺爺后面去祠堂祭祖,一邊的里面放了一小壺酒,一塊臘rou,一條臘魚,一只燒雞還有幾個果盤糕點,另一邊則放著一些香燭金箔紙錢,今年賺了錢,祖宗也得沾點光啊。余小六跟著一起,只不過到了祠堂就去找他阿父了。章樹在祠堂大門口見到了章安,他也提了個籃子,正在和其他人說話。章爺爺也看見了他,嘆了口氣走了過去,“老二。”“爹,阿樹,你們來啦。”章安一臉笑意,好像看見他們是一件多么讓人高興的事情,但他卻寧愿繞過章家院子也不進去叫一聲爹娘。章樹知道他慣會裝樣子,于是也笑著打了聲招呼,“二叔,阿槐阿楊來了嗎?”“他們在家里幫你二嬸。自從上次生病,一直沒太好,路又遠,我就讓他們留在家里了。”章安長噓短嘆,聲音卻出奇的大,還特別強調了生病和路遠。果然,就有村民小聲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