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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還在呼呼大睡的其他人,一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房子前面有口井,章樹在附近看了看,發現前面有個吊桶,就把它拿下來,吊了些水上來洗漱。清涼的水一撲到臉上,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章樹動了動手腳,圍著房子跑了起來。這也是跟著他那兒媳婦學的,當初她大病剛愈,每天都會要老大和她一起去跑一跑,說是這樣身體會更壯實一些。大概跑了二三十圈的時候,有人大叫了一句,起床吃飯開工了!他轉到房子前面,一個小廝打扮的孩子端著一大盆的饃,上面還有一些咸菜過來了,他把盆往桌子上一放,人就離開了。章樹咽了口唾沫,喉頭動了動。昨天他們剛來,是不包飯的。吃完了奶給的饃后,他就一直餓著肚子,身上帶著的幾十文錢也不舍得花。經過一番運動之后,肚子更加餓了。但是工頭來旺大哥都沒吃,他不好先吃的。第10章被蛇咬了幸好在那一聲過后,還躺在床上的人都起來了。簡單的洗漱過后,大家爭先恐后地拿著饃就咸菜吃。章樹的吃相在其中算是斯文的,第一,饃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好東西,第二,他壓根還沒有融入這個短工隊伍中,不了解他們吃飯時的速度。等他吃完第二個,再想去拿新的時,卻發現盆子已經空空如也了。裝咸菜的盤子也油光發亮,被他們用饃來回擦了好幾遍之后,甚至都不用洗了。章樹摸了摸肚子,發現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他也沒想太多,就跟著大家一起走出去了。到了莫府要修花園的地方,莫大管家已經等在那里了,他后面還站著兩個精壯的小廝,手上扶著一大把工具正看著他們。來旺走上前去,沖著莫大管家點頭哈腰,“大總管,咱們從哪邊開始?”大總管看了他一眼,“今天你們的人物是把上面的雜草除了,然后把草根翻出來,將地平一平。”這個院子約莫四五丈長,四五丈寬,看上去像個方形。上面長了許許多多的雜草,有些雜草都能沒過他們的膝蓋了。章樹猜測,里面說不定還有什么毒蟲鼠蟻類的東西,要是靠著山,這里絕對會有兔子!他們排著隊,一人一把工具領到手上,七個人里面,有三個人領到了鐮刀,四個人領到了鋤頭。章樹手上的是把鐮刀。相對來說,持鐮刀的活計會更輕省一些,但是得一直佝僂著腰背,這其中的滋味享受過的人才明白。領到鋤頭的可以半個時辰之后再開始,于是章樹并其他兩個人就先上前去了,其他四個人坐在原地休息。現在太陽還沒升上來,坐在院子里還有幾絲涼風襲來,坐著的人很快就打起了盹。章樹有些羨慕,他也想再打個盹。割草時,他看那兩人都是默不吭聲地弓著身子就割,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提醒道,“兩位大哥,這荒蕪好久的院子怕是有些蛇蟲鼠蟻的,最好割之前先敲打一些周圍,把他們驚走。”其中的一個喚作周大的對他笑了笑,再割下一塊地方時就按他說的去做了。另一個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地嗤聲,嘲諷道,“這么怕死別來干活啊,你一個地主家的少爺,還來跟我們小老百姓搶活干?”章樹被他這么一說,只默默地念了一聲,好心沒好報,就低下頭去默默割草了。余光中,他發現周大和他的動作是一致的,先在草上敲出聲音,然后再伸手下去抓住草梗開始割,而那個跟他嗆聲的余小六則大喇喇的把手往下一伸,拿起鐮刀就割。過了不知道多久,章樹直起腰敲了敲背,覺得實在辛苦,那些扛鋤頭的人挖地的聲音砰砰的,似乎根本不知疲倦,他又把腰彎了下去。太陽已經出來了,金燦燦的光芒照耀著大地,驅散了晨風帶來的一絲清涼。溫度越升越高,汗珠匯成一條小河,從章樹的額頭一直流到他的下巴,然后滴進草里,瞬間消失不見。他覺得眼前有些迷蒙,用手背一抹,才發現是汗珠粘在眼皮上,糊住了他的眼睛。他覺得又累又渴又餓,這才明白,為什么他們早上吃飯時那么拼命。來旺在遠處叫了一聲,“章樹,來坐著歇會,喝口水。”經過一早上的功夫,他對章樹的印象好了很多,大小伙子干起活來利索,一點也不偷懶,他就愛跟這樣認真的娃子一起干活。這人倒是不像他娘聽來的那樣,膽子小,干活也喜歡躲懶。章樹提起鐮刀站直身子,四下一看,發現雜草地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了,其他人早已坐到樹底下去了。他慢慢走了過去,拿起地上的桶,往碗里倒了一碗水,然后就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他喝的很急,水從嘴角流了下來,一路流到了脖子上。這水是剛從井里提上來的,清冽甘甜,大熱的天喝起來十分暢快。章樹一口氣喝下去三碗,感覺一走動肚子里就哐啷哐啷地晃動了。周大坐在他旁邊,笑了,“你小子上午是不是沒吃飽?”章樹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兩個饃。”“我說呢,這么大個小伙子才吃了兩個饃,你周大哥我吃了四個。”章樹摸摸腦袋,“吃的慢了,就被別人吃完了。”“早上這頓是沒辦法了,中午這頓你聽我的,保準叫你吃的飽飽的。”周大神秘地說道。章樹點點頭,心里有些快樂。單只是今天一上午,就有兩個人主動跟他說話了,這在從前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些人要不是當沒看見他,就是故意嘲諷他,說些什么,“昨天又被你婆娘撕了吧?”之類的話。看他懦懦地說著沒有之后,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仿佛他就是那戲臺上的丑角,專門是用來被人看笑話的。歇過一陣之后,來旺又招呼大家起身干活,只不過這次人人都用那割下來的草編了個帽子戴在頭頂上,遮擋那火辣辣的太陽。章樹也不例外,有時候他割草偶爾走下神,看見一人盯著一頂“綠帽子”在地里干活,心里便有些好笑,笑過之后就是難過,他們頂的是假的,自己前世頂個可是真的,還是那□□的丑事。渾渾噩噩的到了中午,有人來喊他們吃飯了,章樹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跟著大伙一起走,他回頭一看,地才整了一半的一半還差一點,看來離完工還要很久,而且還要擔土,砌墻,栽樹栽花,粗粗一算也得半個月吧。中午吃的是糙米飯,對于他們來說,吃飯的時候比吃饃的日子要少一些,因為水稻難養活。中午的配菜是油渣炒大白菜和涼拌黃瓜,都是用盆裝的,米飯也是用蒸飯的大木桶直接抬來的,看上去是絕對管夠的。章樹咽了咽口水,喉結急速的蠕動,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