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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數年之久,只為我能離開這鬼地方。心中隱秘的高興幾乎快要抑制不住。噴涌而出,只是今日已然認定,她值得我生死許之,似乎比任何一人更接近我的內心。遙想當年因屈辱與不甘,甚至還自暴自棄過。當我想這般死去之時,她帶著泣意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生生揪起了我的心臟,使得那方漸漸沉寂的心跳聲逐漸趨于平穩。 四月初二,當師尊久違的傳訊落入我手中之時,口中澀澀的苦意漸漸散發出了幾絲甘甜。人云苦盡甘來。我今日算是徹底償到了。 五月初一。我等一行人隨葉青歌進入萬獸平原。到底當年葉青歌也算與我走的不遠,這個外表知書達理、溫婉大方的女修可不是面上表現的那般。我心中狂跳,思及前方未曾有所察覺,愜意的吹著兩畔清風的葭葭,心中多了幾分害怕。希望無事吧,好歹有衛東衛真人再次。想來應當不會有什么大事吧! 五月初五。先前的害怕應驗了。沒成想葉青歌當真做出了這等事,將我等引入其中,臨了害怕想要逃走。假惺惺的要帶我一起逃走,可即便是在九幽冥獄關了幾年,磨去了我一身的銳氣。然而有些事情觸及到了底線,我怎能這般拋棄自己的伙伴?更何況,葭葭也在那里。葉青歌又哭又鬧,抖出了我二人的往事,這般天花亂墜的,說的我與她好似當真有什么一般。其實一點也無,什么都沒有。不過此事也是因我年少思慮不周引起的。當年的自己對這些渾不在意,并非不知曉葉青歌暗中做了什么,卻不可否認的,當年即使知道這些,也無甚所謂,直到今日,忽然覺得她愈發面目可憎了起來。年少時對女子出于本能的忍讓漸漸在成長中消失殆盡。此刻才方知言語若是管理不善,終有一日也會變成殺人的利器。待我拒絕了葉青歌,匆匆往回趕時,身畔玉牌震動,聽得那久違的一聲:“顧朗,為師回來了,掌門已告知為師了,葉青歌此人大惡不為,然而貪生怕死,你又與她當年有過一段交集,且莫隨意相信她。否則你周身之人危矣!”聽得師尊的聲音,嘴角似乎愈發的苦澀了起來,便連師尊看來他都是“與葉青歌有過一段交集的人”,那旁人呢?又會如何想?將葭葭等人身陷其中的事告知了師尊,師尊只道即刻趕來。我掐斷了傳訊,于原地等候師尊。突然思及葭葭看著師尊濡慕的眼神,心中忽地生出了一番自卑:縱然一直將師尊作為奮斗的目標,但我似乎比起師尊差的遠了。 五月初七。此番損失慘重,除了那位衛真人與葭葭二人,竟然盡數遇難。葭葭出來之時,那驚慌失措跳到師尊背后的模樣當真看的我好生難受,原來在不知何時,我已沒有能力成為她的依仗了么? 六月初一。今日師尊與我說了一些話。白日里,師尊端著茶盞,眉微揚,朝我一笑,他說“當年那個意氣奮發、熱血自傲的顧朗已然不見了,換來的是今日的顧朗。當年你有意氣與熱血,那現在呢?沒有了意氣與熱血,你有什么?在九幽冥獄里頭若是白白呆了幾年,便離葭葭遠一些,否則總有一日你會拖累她。”我心中雖有氣,卻也無可奈何,不明白此事又牽連到葭葭什么事,師尊只是搖了搖頭,只是目中已是了然,“顧朗,那就尋回你自己的劍吧!為師整整悟了五十年才明白,斬神刀之所以如此神圣,是因為昆侖群修賦予了它意義,沒有那些意義的斬神刀,終究什么都不是。我等劍修,終究是要有我等自己的劍的,為師一直在找,那你呢?”茅塞頓開,九幽冥獄枯坐數年的所思所想在腦海中遙遙展開,當斬神刀顧朗不再有斬神刀,那顧朗還有什么?如師尊便是沒有斬神刀,也有那個名震天下的聲名——藏劍君子!那我呢!我會有什么? 三月初一。萬獸平原又是大獸潮。上一回獸潮發動之際,父母盡數遇難,這一回,待我閉關而出之時,獸潮發動已臻白熱化的階段。我并未接到任何任務,但終究是坐不住的。不出一聲,私自下了昆侖,前往獸潮動亂最為暴亂的地方——萬獸平原,獸潮之始便是出自這里,而且,葭葭與師尊都在那里。待我離得嘉元城還余百里之際,正見嘉元城外遠處,萬獸平原上方,天象得出,一只放佛染血的鳳凰出現在了天際。鳳凰浴血?眉心一跳,似乎是出自一種本能的,心跳加快:會是葭葭么?如此一想,足下加快,尋著大部隊前往的方向,進入萬獸平原深處,愈至深處,心頭跳的愈發劇烈了起來,捂著胸口追了上去,終是在人群的盡頭看到了她:就是這般,明明生的極美,偏偏時常將自己弄成那副灰撲撲的樣子,聽得燕真人與蜀山的遺策道人爭執與激動之聲,我眼中只見她一掌之后,徹底昏厥了過去,師尊將她抱起穿過人群,向我昆侖嘉元城的據點行去。眼前二人,一個是我的師尊,一個是葭葭,不知為何,心里不知多想跟上去一看,可臨到末了,我還是逃了,愈發自卑了起來。 十月初一。這場妖獸動亂終于結束了。自三月初一那場鳳凰浴血的奇景之后,昆侖補天劫手之名早已響遍神州,便是足不出戶,亦能聽到他們的動向。葭葭與師尊終于回了昆侖,不知為何,再見這二人,總有些害怕,不知在害怕什么。似乎我能做的唯有沉默。李戊辰的出現讓我明白了斬神刀不過多久便將易主了。其實這個認知我早已知曉,早在師尊當年便同我說過,只是乍聞這等消息的修士還是無一例外的將同情加諸在我的身上,當葭葭對我露出擔憂之色時,我不知多少次想張嘴寬慰她,卻最終什么也沒說。 三月初九。師尊帶人又去東海了,此番,葭葭同去,我并未去。昨日,師尊與我談了一番。聲聲放佛歷歷在目。“顧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為師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不解,師尊又道,“你何以如此沉默?當年你與葭葭可比為師與葭葭親近多了。”被逼急了,我無奈道,因為長大了。還記得師尊彼時開懷大笑,笑了許久之后,才漸漸收了聲,意識到自己回答的蠢了的我,雖然有些不自在,卻也莫可奈何。半晌無言,末了,師尊終于起身:“顧朗,你是我的弟子,葭葭亦是。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你不去東海也好,琢磨出屬于你的劍,終究有一日,你能脫離斬神刀的桎梏!” 第六百三十八章 傳信 又是一大番空白,也不知翻了多久,才重新又有了記錄,這一回的記錄已然到了誅仙之戰。 “又是一年三月春。六十一甲子,時勢造英雄。每每誅仙之戰,都會造就無數的英雄。上一個六十年,造就了以師尊為首的一大批當世的修士,這個六十年,將屬于我們。” 翻著手中這本沉甸甸的無名書冊,葭葭面上早已斂去了先時的窘迫與激動,取而代之的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