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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畏懼這種鮮活,貼近這種生氣,又排斥這種生氣,復雜糾結的感覺縈繞在殷成瀾心頭,讓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按在靈江脊背的手究竟是想推開,還是想要抱緊。就在他難耐的想要逃避答案時,忽然,他感覺到腹上有些異常,殷成瀾十年如苦行憎般的生活讓他一時沒意識到那是什么,正當他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就聽見靈江毫無預兆的大聲說:“你沒有發現你的計劃有一個致命的漏洞嗎?!”第49章寒香水(十)兩人挨的極近,近乎臉貼著臉的距離,靈江這一聲簡直是魔音灌耳,殷成瀾當即耳鳴了半晌,方才想干的事頓時忘了精光,他皺眉歪了歪頭,注意力轉移到了靈江的話上。“說說你的想法。”殷成瀾環在靈江后背的手向下滑去,按到他的臀部,懶洋洋的威脅道:“你若說不出點什么,就等著挨板子吧。”此情此景此人此手,此摸的地方讓靈江心猿意馬起來,他飄忽忽的問:“用脫褲子嗎?”殷成瀾冷冷一笑:“幻成原形再打。”靈江:“......”那還能看到什么,不能有點情調嗎。“時間,時間就是漏洞,來之前我想不明白你故意敗退的原因,直到我看見了他。”靈江感覺暖和了,就從殷成瀾身上翻了下來,再趴下去,誰知道他還能控制住自己不。靈江胡亂脫了外裳扔到床下,和他并肩躺在一起,蓋進一條被窩里,嗅著殷成瀾的氣息,說:“你不解釋一下那少年的來歷嗎。”差點就成了他大兒砸呢。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只有屋外落雪聲和身邊人的呼吸在耳邊糾纏,大雪之夜,相擁而臥,這是一種令人多年之后回想起也依舊感到舒服慵懶的回憶。殷成瀾淡淡說:“需要嗎。”靈江無聲笑笑,手指繞著殷成瀾的青絲:“你為皇帝鋪的路就是睿思,我先前以為他和你有什么關系,直到他叫你義父,我才想起來,和他相像的并不是你,而是皇帝。你在朝廷的軍隊里埋了你的人,那朝廷中也應該有才對,你自斷后路,就是為了麻痹皇帝,從而將這個人送進皇宮。”殷成瀾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繼續。”靈江道:“你不只是要將他送進皇宮,你還要讓皇帝立他為太子,但這里面有點困難,因為皇帝不可能會立一個突然出現的人為太子。”殷成瀾哦了一下:“那你覺得該怎么辦。”靈江抬起頭,舒舒服服枕到殷成瀾肩膀上:“你需要皇帝身邊有一個人,這個人能讓皇帝全心全意信任他,絕不會懷疑他,但凡他所說的皇帝都會相信,并且能左右皇帝的意愿,改變他所做的決定。”“你覺得什么人合適?”他把靈江的腦袋推下去。靈江不滿的說:“小氣。”然后又將腦袋擱過去,還附帶伸出一只手臂壓到殷成瀾胸口:“挑選這個人很重要,他不能是大官,因為官越大,皇帝就會懷疑他。也不能手握軍權,因為功高蓋主,皇帝會忌憚他,這個人也不能是皇親國戚,不然皇帝會認為他居心不良。”“按你這么分析,除了太監,就沒有合適人了。”殷成瀾推也推不開他,被他壓著又不舒服,看不慣這小鳥得意的哼唧,就也伸出手,壓到靈江身上。靈江暗笑著側身把另一條胳膊壓在他胳膊上:“太監更不行了,一個太監如何能左右皇帝的意愿。”他說:“這個人不僅身份特殊,出現在皇帝身邊的時機也有講究,他既要是偶然出現的,又要是因為某些原因必然出現的,我想上天應該不會你要東風便給你送來東風,唯一可能的,就是自己制造一場狂風巨浪,讓皇帝在風浪中站不住腳,主動來尋這個人。”殷成瀾勾起唇角:“是嗎。”靈江在黑暗中目光如炬:“那時,你親自去西南,不僅只是為了跳崖給皇帝看吧。”敢這么皮嗎。殷成瀾似笑非笑嗯了一下:“你還沒說這個人是誰。”靈江壓在殷成瀾身上的手一筆一劃在他胸口寫下一個字——佛。屋中一時沒人說話。靈江甚至懷疑殷成瀾是否睡著了時,男人忽然低低笑了出來:“你啊你啊,沒想到我竟然撿了一只絕頂聰明的鳥。”靈江將腿也纏到他身上,然后猛的收緊手臂,把松散的油條扭成了一根解也解不開的大麻花,他額頭抵著殷成瀾,吐氣如蘭,輕聲說:“但是時間太急了,也許皇帝看不出來,但總有人能察覺到,一旦這個苗頭傳到皇帝耳中,引起他的懷疑,你之前做的就全前功盡棄了。”時間是個巧妙的局,用的好,百年千年之后,后人驀然回首,才能從那漫長的歲月中,流逝過的所有無關緊要的風波里,體會到先知的用心良苦。時間也是一柄無形的刀,將一件事斬斷成數不清的微末的碎片,然后藏向浩瀚的時間之海里,用它獨特的手段,悄無聲息的拼湊出超乎想象的大網,只有站到時間之外的人,最后才能俯瞰看出來這張網的形狀。然而,時間之外便是死亡。“時間太少,很多事就會從‘湊巧’變成‘別有用心’,十九,我不信你沒想過這個問題。”靈江用額頭蹭了蹭他。殷成瀾被他的動作弄的燥的慌,微微向后撤開一點距離,他試圖掙扎了一下,竟沒掙開,發現兩人四肢不知何時像打了結一樣纏在一起。殷成瀾莫名懷念起靈江長滿羽毛的小翅膀,就是看起來再怎么像雞翅,也比現在這兩條緊實有力靈活的手臂好,都快長到他身上了。只好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靈江的話上,控制自己不去關注眼下兩人糾結的姿勢:“想過,又能如何。”他知道時間太緊太急太倉促,知道時間是漏洞,接二連三出現的‘湊巧’會引起皇帝懷疑,可他別無選擇不是嗎。時間是這場局的保障,可不是他的,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時間,他的時間早已經化作骨血日益沸騰的毒,隨時隨地都能將他吞沒進深淵,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翻身了。靈江道:“你還有六個月,分出兩個月給我,我們去疆北,去找寒香水,如果能找齊所有的解藥,你的頭上再也不會懸著一把刀了。”殷成瀾笑了一下,溫熱的氣息噴在靈江臉上:“如果沒有找到呢?”靈江心里抽了一下,他垂下眸子,額角靜靜抵著殷成瀾:“如果沒有找到……我替你殺了皇帝,鋪好你想要的路,這兩個月的時間不會讓你白白浪費的。”殷成瀾望著昏暗中近在咫尺的人,他看不清他的面孔,卻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沉重,糾纏在他身上的手好像也纏住了他的心臟,隨著剛剛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