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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面前,那兩只牛頭大的梅花錘上已經開始下淌著粘稠的毒蝎的碎殼和rou沫,他看也不看甩了甩錘子,面無表情盯著鬼孤老人。眉頭輕輕一皺,想起了什么。一見他,鬼孤老人興奮的咧嘴笑起來,他的后背弓的很深,頭幾乎要凹進胸腔里,看人的時候非待要把眼珠子往上翻起,才好像能看清楚對方。靈江想起來了,這個人他在嵋邪林外見過,他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微末的記憶就漸漸浮出端倪,如果他沒認錯,當日他從裴江南尸體中取出來的錦袋里,除了北斗石之外,那封模糊不清的信就是寫給此人的。“你在林中看見我了。”靈江平靜的說。鬼孤老人興奮的裂開嘴,眼珠子使勁往上瞥,露出眼底一片駭人的眼白:“是啊,世間竟還有你這種寶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也像我一樣嗎?”靈江皺眉,就見鬼孤老人從袖子里捉出一只毒蝎塞進了嘴里,然后,他張開干癟的嘴咀嚼起來,毒蝎的硬殼和血沫從他唇角流出來,鬼孤老人陰測測笑起來,弓背彎腰,當真如同一只大蝎子。“你也和我一樣的嗎?”靈江看的惡心,冷眼道:“吃了它們,你也變不成它。”鬼孤老人笑了,他黑黃的牙齒還殘留著毒蝎的碎殼,用輕柔的聲音說:“怎么會,你能成人也能成鳥,我也能,小寶貝兒,快讓我看看你是如何幻形的。”說著伸出去摸靈江,靈江側身一躲,抬起錘子砸在他手臂上。他一砸之下,沒聽見骨骼碎裂,竟好像只是碰到了一片衣袖,隨即那只衣袖如泉水一般汩出大量毒蝎朝靈江噴去。“讓開。”連按歌突然沖出來,手里的長劍裹著著火的紗帳掃開了靈江眼前的一片蝎子,“想什么呢?”靈江嘴唇動了一下,飛快收起心思,借連按歌這片火的掩護朝鬼孤老人沖去,他下手殺人的時候又狠又猛,幾乎每一錘都向鬼孤老人蓋去。可那老頭就像故意展示給靈江看一樣,他的錘子落在右臂,右臂便化作一汩毒蝎,落在肩上,肩頭便化作毒蝎,真的就好像他全身上下都是蝎子組成的一樣,洋洋得意的說:“看到了嗎,我和你一樣,小寶貝你過來,我才是你——嘶。”一道銀絲凌空抽在鬼孤老人的臉上,這回,他的臉沒有化成毒蝎的肢節,而是濺出幾滴鮮血。鬼孤老人笑聲一頓,陰冷瞬間涌上眼珠,穿過小院的火光和滿地烏黑的蝎群,他看見一人坐在輪椅上,腳邊堆滿蝎尸,手里纏著幾圈絲線,火光映照上去,泛著泠泠的金光。“你是……”一陣風刮來,院子里的火勢沖天,殷成瀾墨發在風火中翻飛,低聲說:“老頭,許久不見。”鬼孤老人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仰起脖子,幾乎要將脖子別斷一般:“你是宗……你竟然沒死,喝了我的毒你竟然沒死!”殷成瀾嗤的笑出來,他靠在輪椅上,兩指夾起一只扭動的毒蝎,挑剔的打量了一下紅的發黑的蝎身:“我沒死,我要親自告訴你,你的毒也就這樣吧。”一旁的靈江見他此舉,往他身邊走了幾步,就在他懷疑殷成瀾也要將毒蝎吃進嘴里時,男人指間用力,夾斷了蝎子,抬手一仰,丟進了火中。靈江:“……”嚇死他了。殷成瀾的出現激怒了鬼孤老人不可一世的狂妄,他大概此生都活在肆無忌憚和受人畏懼之中,世間之人每一提起,說的便是不要招惹,還從未這般被威脅過,鬼孤老人望著殷成瀾,又倏地落到靈江身上,頓了片刻,大笑起來:“你救了他?原來是你救了他,你可真是個寶物。”鬼孤老人踩著蝎尸走過來,他的動作極快,瞬間便閃到了殷成瀾面前,歇斯底里啞聲說:“我非要得到它不可。”靈江的動作也很快,不等他說完,八棱梅花錘重重砸癱了鬼孤老人的一端肩膀,他的肩頭化作數千只毒蝎爬上靈江的手臂,靈江躲都未躲,另一只梅花錘已經追至眼前,從天而降,恍若烏云壓頂,蓋在了鬼孤老人的天靈蓋上。“你……”干癟的老頭額頭滲出黏糊糊的黑血,從他的眉心流到下巴,靈江握著沉甸甸的梅花錘正欲往下最后一壓,身后忽然傳來了尖銳的震哨聲,一根黑色的短箭直逼他后心射來。殷成瀾眼尖看見,袖中游絲飛出,在半空中擋開短箭,另一只手抓住靈江的手臂,將他拉到了身旁。伴隨著短箭,沖進院中數十名全身包裹著黑布的男子,他們并不與殷成瀾幾人過多糾纏,而是抓住鬼孤老人殘破的身軀后,就迅速將其帶離了院子。靈江還想去追,卻腳下一軟。殷成瀾扶住他的手臂,靈江不死心的望著黑衣人離開的方向,站都站不住了,喘了兩口氣,說:“再補一錘,才能死透。”他的梅花錘千斤之旦,可那老頭人不像人蝎不像蝎,難保會死啊。殷成瀾撩開他的袖子,只見靈江精瘦的手臂上有幾處冒著黑血的咬痕,知道他是被蝎子蟄了,一巴掌拍到他后背上:“老實點。”扭頭看了眼已經全部被燒起來的小院,說:“先走,其他的事以后再說。”連按歌答應,正要去背起青年,就見十九爺一擺手,對那人說:“鉆我懷里。”而青年張望了眼天邊,不情愿的收回視線,不知怎么一低頭,就消失在了殷成瀾懷里,連按歌只看到一抹淡黃,隨即就被十九爺罩進了外袍里藏了起來。他眼睜睜的盯著殷成瀾的胸口,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結果喝了一肚子院子里的焦灰,便只好一邊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邊瞠目結舌的震驚,一邊護著殷成瀾撤退出院子,還一邊能干的找出一輛馬車,連夜放出消息,帶人駕車奔出了喬家鎮幾十公里外。第38章北斗石(二十)滿地的蝎尸和火光漸行漸遠,連按歌一口氣駕車跑了老遠,直到車里的殷成瀾出聲,才恍然回過神,將馬車挨著路邊停了下來。天邊晦暗不清,離天亮還有一些時辰。殷成瀾出了馬車坐在空地上,從懷里摸出軟綿綿的一團東西,連按歌單膝跪在地上定睛一看,頓時猶如被雷劈頂,結結巴巴道:“這小誰,這小誰從哪跑過來的。”說完,才遲鈍的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啞然無語半天,說:“他他他是那人?!”殷成瀾嗯了一聲,張開手,讓靈江趴在手心,想幫他處理身上被蝎子蟄住的傷口,可才發現這模樣倒是便于攜帶了,就是傷口都藏進絨毛下面找都找不到。只好晃醒小黃鳥:“幻成人吧?”靈江被蝎子蜇的頭暈,身上的傷口也沒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