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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另一只,也順帶不情愿的拍了下靈江的籠子。籠子里的小黃鳥并不領情的哼唧一聲。接著,是一段陡峭難走的山路。大船上,殷成瀾渾身上下被扎滿了銀針,一動不能動的躺在床上,嚴楚忙活完,洗干凈手坐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喝茶,掃了眼刺猬一樣的殷閣:“如果我是你,早就去死了,活著不累嗎。”殷成瀾臉色蒼白,飽滿的額頭布滿冷汗,只有離得很近,才能看見他抑制不住的顫抖。聞言,他笑了下,黑發粘在鬢角,唇上被咬的滲出血紅,就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笑起來,聲音粗嘎的厲害:“大仇未報,不敢閉眼。”嚴楚放下茶杯,:“我倒是有點好奇,天底下誰敢與馭鳳閣為敵。而你手里握著無處不在的‘線’直到現在竟還沒殺了仇人,給自己報仇?!?/br>一滴汗滾進殷成瀾的眼里,染紅了他的眼珠,他渾然不覺,鋒利如刀削的眼皮直勾勾看著床頂,低聲說,“還沒到時候呢?!?/br>山路一直向上,漸漸的,嘩嘩的水聲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帶路的隼在霧中只能看見一片漆黑模糊的影子,來人皆身懷武功,所以腳程極快,縱然如此,他們依舊走了許久,直到慘白的霧里天色昏暗起來,那只隼忽然猛的朝前面快飛,落到從濃霧里走出來的人身上。“統領,大總管,到了。”迎接他們的影衛說,抬手往身側一指,揮出強勁的內力,佛開濃霧,靈江轉過頭,看見縹緲的霧氣里若隱若現出現一片渺茫的大河。那河不知道是含在霧中怎么的,竟然極寬,根本看不到河對岸,而他們的腳下河水湍急流過,隨著天色暗下來,昏暗和慘白的霧中,零星的光斑從河面浮出,朦朧中看去,像是閃爍的星河。片刻后,散去的霧又聚了過來。齊英道:“河水漲了許多?!?/br>不像是河,倒似湖泊那般寬闊了。靈江望著河水中閃爍的寒星,濃霧中看不清是什么發出來的。他想問,但見外人甚多,還是閉上了嘴,并不打算將身份暴露給所有人。連按歌正合他意的問了起來。那影衛道:“不清楚,之前一直沒有,兩天前才出現的。”連按歌瞇眼看著河面:“魚戲葉在何處?”影衛道:“等天再黑些,就能看到了。”所有人便原地休息,補充體力,給籠中的鳥喂食。靈江蹲在籠里的橫木上,意興闌珊的啄著飼料,小圓眼一直瞧著河面。天色徹底黑了,就顯得那濃霧格外的慘白,靈江不再吃東西,而是一眨不眨的望著河面,奔流的河水卷起細碎的水花,靈江看見那星光越發明亮,并且動了起來,原本是零星散亂在河面,現在竟好像按照某種方向開始移動。須臾之后,光斑似眾星拱月般聚在河中央。靈江睜大了眼,看見星光深處青翠欲滴的一抹綠。真如海外仙邸,游魚戲葉。靈江先回過神,用小翅膀戳開鳥籠,飛到連按歌肩頭,湊在他耳旁輕聲說,“你們準備如何將霖水土撒到魚戲葉上?”他的聲音輕柔的毛骨悚然,猝不及防飄進連按歌耳中,當即就激起一身雞皮疙瘩,連按歌嗷的怪叫一聲,跳了起來。齊英轉頭詢問,靈江站在他另一側肩頭涼涼的發出警告,連按歌驚魂未定,拍著胸口往一旁走了兩步,微惱道:“你是鬼啊,瞧把我滲的。”靈江懶得懟他,皺眉說:“別耽誤時間。”河中央的光點愈發明亮,簇在一起在濃霧中閃爍。連按歌正色下來,沒回答靈江,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小包東西遞給齊英:“準備好的話,我們就開始吧。”齊英接過霖水土,取了一半,倒進一只拇指粗的小竹筒里,竹筒兩端各有一根露出來的棉繩,他從鳥籠中取出兩只黑隼,將棉繩分別系在鳥爪上,打算讓黑隼攜帶著橫渡大河。靈江一看便明白他們的意思——先令黑隼飛至大河中央,再以哨聲勒令它們背道而馳,綁在鳥爪上的竹筒受力,棉繩崩開,竹筒中的霖水土自然而然便能精準的撒落在魚戲葉上。馭鳳閣的鳥訓練有素,勇猛剛毅,怒翅振飛橫渡大河自然不在話下,但靈江總覺得有哪里被忽略了。靈江僅看了一眼黑隼,便轉過頭,沉默不語的盯著霧中粼粼的大河,閃爍的光斑映進他的眼里,像是刀劍泛過的寒光,幽幽一閃而過。清亮的哨聲沖破濃霧,直上云霄,鷹隼隨之發出尖銳的嗥嚎,漆黑的翅膀帶起銳利的風刃,劈開繚繞的白霧,在頭頂振翅盤旋。連按歌手里的海東青被感染,發出逼仄孤傲的嗥叫。齊英高舉一只五色旗,然后朝向大河中央重重落下,兩只黑隼便如黑色的雷電沖了出去。所飛之處慘霧散開,河水翻滾。齊英喉嚨發出哨令,原本空中滑翔的兩隼猛地收起羽翼,如魚雷般直直墜下,在接近水面時忽然張開羽翼掠水而過,背道而馳,將爪鉤上的棉線緊緊繃起,將小竹筒懸在了魚戲葉的三尺之上。就在齊英下令徹底飛開時,那一瞬間,原本浮動在大河中閃爍的光點剎那間一躍而起,高高跳出海面,一張張滿嘴獠牙的傾盆大口張開,其中一張頓時咬住了一只隼的翅膀,用力一甩,便生生撕了下來。鮮血淌進河中,很快就消失不見,岸上的人全都看見那星星點點的下面竟是一種長滿疙瘩丑陋不堪的怪魚。而那星點就生在怪魚的背鰭之上,形似小燈籠,發幽藍的光,沉進水里時,‘燈籠’浮在水面,恰好組成了靈江等人看到的璀璨星河。可惜現在沒有人敢去欣賞了。被咬傷的隼掙脫爪上的棉繩,凄婉的哀嚎一聲后直直掉進了水里,水中的怪魚一擁而上,頃刻間連骨頭都咬成了碎末。另一只隼的爪上懸著小竹筒,急速朝岸上沖來,然而半路卻被河里忽然跳起的怪魚撞歪了方向,堪堪向著河面摔去,踉蹌半尺之后,才擦著水面又飛了起來。然而左翅已經被撞斷,掙扎著向高處飛,卻沒飛起來。齊英吹出厲哨呼喚黑隼,那黑隼似乎是親眼看見同伴的慘狀,又遭怪魚狠撞襲擊,竟生出了懼意,哀婉的在河中央低空逡巡,不敢再向岸邊飛來。“這樣等著不是辦法!再呼哨喚它,喚不回的話,進行放棄!”連按歌道。他們還有退路,還剩下另外一半的霖水土。急促的哨聲筆直的穿過濃霧,卻依舊沒有得到黑隼的回應。齊英隨手把五色旗插進石縫之間,將剩余的霖水土塞進懷里,用一根繩子纏住腰,另一端扔進影衛手里,正欲施起輕功縱身躍上河面,一抹淡黃色比他更快的沖了過去,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