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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最佳契合(ABO)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3

分卷閱讀53

    名的商科。家里這一遭災,六七年算是白忙活了,就剩個誰都瞧不上的高中學歷,也不知道下半輩子拿什么謀生。”

淵大的商科?

鄭飛鸞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心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淵大的商科極分數線極高,又偏愛Alpha,Omega的錄取率連Alpha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何岸得優秀到什么地步才能考上?

他曾當面恥笑過何岸的低學歷,可是如果沒有那場家庭變故,何岸應該早已順利畢業,得到了一份體面光鮮的工作,或許就在久盛的寫字樓上班……

“汪!汪!”

饑餓的比格犬在一旁嗥吠乞食,店主大叔抓起一把狗糧,丁零當啷填滿它的飯盆,然后繼續念叨了下去:“他賺起錢來太拼命了,遇上臺風天、暴雨天,店里沒客人,就跑去幫隔壁花店送花。隔壁正好也嫌天氣差,想偷懶,就付個三塊五塊的跑腿錢,交給他去送。”

“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懷孕了。懷了也不請假,照樣大著個肚子在店里忙活,都沒個Alpha照顧他,問他怎么回事,死活不肯說。我那時候是真想辭了他,逼他回家休息,但這可憐孩子沒積蓄,再丟了工作,以后拿什么養娃?我實在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了。”

鄭飛鸞不忍再聽,卻逼自己問了下去:“后來呢?”

“后來?”店主大叔擺了擺手,重重地嘆了一聲,“后來禍不單行,大概惹到了淵江的哪個大人物,有權有勢的,不許他在這兒住了,就連夜搬走了……走了以后沒再回來過,開始還偶爾給我打電話,一次兩次的,慢慢就沒聲兒了,也不知道他那孩子生下來沒有……”

兩人正說著話,內側的一扇門突然開了。老板娘探出頭來,戒備地瞥了鄭飛鸞一眼,伸手一招,把店長大叔給叫了進去。

隨即,屋里起了一場激烈的爭執。

鄭飛鸞無意偷聽,然而門板太薄,擋不住老板娘那一副穿透力極強的亮嗓子:“你瘋了吧,沒聞著那Alpha身上的味兒嗎?以前何岸身上什么味兒,是不是一模一樣的?還跟人抱怨,說何岸的Alpha不照顧他,燉點豬腦補一補吧,外頭那個就是讓何岸懷孕的人渣!他自己的Omega,懷孕了不聞不問,人丟了跑我們這兒來打探消息,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就敢口無遮攔全往外說?萬一他回頭把何岸找出來弄死了,你說你造不造孽?!”

屋內霎時一片死寂,屋外靜得落針可聞。一聲聲責罵如同耳光摑在鄭飛鸞臉上,讓他難堪得無地自容。

他被釘在了原地,嘴唇微張,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店長大叔推門出來時已經換了一副態度,之前那股熱絡勁兒全沒了,客套地對鄭飛鸞說:“對不起啊,何岸那孩子的事,我們知道的也不多,您去問問別人吧。”

說完拿起桌上那疊鈔票,原封不動還了回去:“照片您想拿走,我不攔著,但是這錢……我不收。”

“謝謝,打擾了。”

鄭飛鸞接過錢,收起照片,很是勉強地朝店長大叔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寵物店。

他沒有驅車離開,而是穿過馬路,迎著風雪去了對街的住宅小區。

這片小區是四十年前建起來的,凌亂,擁堵,經歷了太多風霜,已經破舊得影響市容,租不出什么像樣的價格。除了在這兒住了大半輩子的老頭老太,剩下的租客們大多都是迫于生計的底層打工族。

樓道口鋪著一層煤餅殘渣,墻壁熏黑了,刺鼻的焦味揮之不去,殘垣斷壁似的狼狽。

鄭飛鸞沿著扶梯一階一階盤旋而上,樓道里燈泡死傷大半,幾星幽光閃爍,黑洞洞的,像鉆進了一根不透光的煙囪。沿途的垃圾箱散發出惡臭,臟水久積不除,腐蝕出了一道道惡心的黃綠痕跡。被人遺忘的月季花只剩一堆張牙舞爪的骨骸,死尸一般插在破陶盆里,底下是龜裂的涸土。

五樓總共有四戶人家,四扇銹紅的鐵皮門,好比一對孿生兄弟并排站在鏡子前。

鄭飛鸞是第一次以清醒的狀態造訪這里,但是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敲響哪扇門。

來應門的是個Beta姑娘,穿著厚毛衣、絨拖鞋,花花綠綠的圍巾罩衫全往身上招呼,還揣著一只熱水袋,乍一看像在表演極地行為藝術。

她不認得鄭飛鸞,哆哆嗦嗦站在門口跺腳,張嘴呼出一團白氣:“您找誰?”

鄭飛鸞卻答非所問:“空調又壞了?”

“啊?”姑娘明顯一愣,說,“空調一直是壞的啊,從我搬進來壞到現在了……您,您難不成是物業的?這小區還有物業?”

鄭飛鸞被她逗笑了:“不是。”

“那您是……”

“我和我的Omega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空調也總是不制熱,冬天很難熬,要兩個人抱著睡才能暖和些。后來他離開了我,我很想念他,你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我們曾經住過的房子?”

大約是鄭飛鸞的形象太正面,與地痞流氓相差甚遠,那姑娘沒起疑心,往旁邊一閃,給他騰出了一條路:“隨便看,我好幾天沒收拾了,你別嫌亂就行。”

鄭飛鸞向她道了謝,抬腿走了進去。

出租屋還是原先的格局,一點兒也沒變化:小廚房搭在過道里,角落的雜物堆砌如山。幾十平米面積,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站在門口就能將臥室一覽無余。這屋子太小了,堪比陷入死局的華容道,每只柜子、每把椅子都有它固定的位置,動彈不得。它們凝固成了靜止的記憶,唯一的不同,只有何岸。

何岸已經不在這里。

鄭飛鸞站在過道與臥室交界處,伸手摸了摸冰涼的煤氣灶。也是同樣天寒地凍、空調失修的日子,何岸曾站在這兒,為他煮了一碗香甜的銀耳湯。

他又轉過身,看向旁邊的舊柜子。柜角油漆剝落了一塊,是那天他在過道施暴時撞翻的。

還有……

水池邊的塑料鉤子上掛著一塊橘紅色的抹布,又臟又皺,猶如隨手撕扯下來的紫菜。鄭飛鸞見了它,神色俱變,揚手一把摘下,緊緊攥在了掌心。

他認得它。

這是屬于何岸的小毛毯,每當他失去安全感,不愿離開何岸的時候,這條小毛毯就會帶給他短暫的慰藉。

而現在,絨毛早已沾滿油污,斑結成條,不復從前的柔軟溫暖。又因為搓洗過太多次,何岸的味道被洗潔精俗劣的檸檬香浸染,再也回不來了。

“這、這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以為沒人要,就拿來當抹布了……”那姑娘見他重視小毛毯,不由緊張起來,“是他的東西嗎?我買一條賠你行不行?”

“不用了。”鄭飛鸞低聲說,“我只要這一條就夠了。”

世上的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