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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溫柔的夏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

分卷閱讀15

    睡午覺的時候你也進去照幾張。記住,他穿的越破越好。這部相機還能拍視頻,你也可以多拍點?!?/br>
韓默花了一個星期,把內(nèi)存卡拍得滿滿的,拿給了陸嶼。

陸嶼讓福伯買了相片打印機,自己在家打印了一百多張照片,選了幾張看起來像是在虐待的照片,還特地刻錄了一張光盤,把劉雪杉奶奶打罵的視頻全都給放進去了,還查了字典,在光盤的封面上,認認真真地寫上“家庭暴力”四個大字。

又讓韓默代筆寫了一封聲情并茂的信,信封寫上“劉雪杉的同學(xué)”。打包快遞給了遠在北方隧道里工作的劉爸爸。

半個月后,十二月初的一個平靜的下午,天空開始飄起細雪。劉雪杉穿著像個收破爛的小孩兒在寒風(fēng)中掃雞屎,屋里他奶奶正因為一點破事兒扯著尖細的嗓子臭罵“劉雪杉你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就你娘那樣兒的□□才生得出你這糟心玩意兒”

這個時候,劉爸爸正好提前了兩個多月,沒有通知家里人任何一個人,踏進了大院。

劉雪杉后來回憶說,他不大記得他奶奶罵了什么,只是不知為什么他爸眼淚當(dāng)場就嘩啦啦流下來。

后來的后來才知道,劉雪杉的爸爸擔(dān)心弟弟一家照顧劉雪杉會太辛苦,每個月工資的一大半都寄給了弟弟,那個年代的工程師工資相當(dāng)可觀,比普通雙薪家庭夫婦倆一個月的總收入還多一倍。

然后寄回家的錢卻一分錢沒用在劉雪杉身上。弟弟一家索性連工作都不找,每個月靠著這筆錢和媳婦二人日日閑著,玩牌打麻將。劉雪杉的奶奶為了省下點菜錢,還在大院里開墾了菜園,養(yǎng)了雞,劉雪杉上四年級后就一直要他來照料。

原本大院的規(guī)定是不能種菜養(yǎng)雞的,劉雪杉的奶奶脾氣特別臭,誰來勸說,她便潑婦罵街一樣扯起嗓子罵,還會鏟起雞糞往來人身上扔,有幾個人試過反對無效后,大院也就沒什么人再提起,也沒人跟劉雪杉的父親說一聲。

劉爸爸回來的那天下午,陸嶼和韓默蹲在院子的花叢里圍觀了整個過程,劉雪杉的父親據(jù)說是個沉默寡言但卻很溫和的人,但那一日徹底爆發(fā)撕破了臉。

結(jié)果就是當(dāng)天奶奶和弟弟一家罵罵咧咧地舉家搬出了劉雪杉家,租了輛小三輪住回郊區(qū)的祖宅去。弟弟一家雖然表面上不敢撕破臉,只能陪著笑道歉,背過臉來卻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

只有奶奶懷里的小劉瑞因為要和哥哥劉雪杉分離,哭得撕心裂肺,畢竟過去的數(shù)個對于幼兒來說沒有父母陪伴的夜晚,只有劉雪杉哄他乖乖入睡。

那天劉雪杉的爸爸抱著劉雪杉哭了很久,他一想起自己心愛的妻子,內(nèi)心充滿了愧疚,愛人舍命生下來的寶貝,他卻沒有好好地保護他。

看到陸嶼匿名寄過來的照片、視頻和信后,劉雪杉的父親一夜沒睡,他在宿舍里抽了一晚上的煙,最后選擇了調(diào)崗,花了半個月的時間走完了程序。

在外做項目年底分紅獎金來得更多,不出幾年還可能由現(xiàn)在的中層管理位置升至高層。為了兒子,他還是毅然決定回來,安心地做個普通的中層管理人員。

劉雪杉的生活自此發(fā)生了質(zhì)的改變,他記事起一年只能見一次的父親回來了,并給了自己無限的溫柔。他不必再揀哪家的舊衣服穿,有了新衣服新鞋子和新書包,從上到下煥然一新,也不必再做家務(wù),而可以安心地看書玩游戲。

管理崗位的好處就是朝九晚五,中午還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劉爸爸一手包攬了家里事務(wù)。他還推平了一旁的菜園子和雞窩,給劉雪杉買了長期以來向往的自行車和滑板車,并做了一個只屬于劉雪杉自己的玩樂間。

他的爸爸竭盡一切努力只想補償他。

終于,那營養(yǎng)不良的小臉也漸漸發(fā)起胖來,陸嶼看看那笑起來更好看的小臉,依舊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來和語文課本上的漢字纏斗,并及時對韓默做了一個“噓”的表情。

至于那個五年級的高遠,陸嶼盯他盯了大半個學(xué)期。

陸嶼發(fā)現(xiàn)此人時常在劉雪杉落單的時候堵他,久而久之還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

周五下午學(xué)校放學(xué)早,而劉雪杉那天一般都是值日生,加之老師們也會早點下班,根本沒人會管,高遠便會堵他,要不然絆他一跤,要不然潑他一身水。

在他出丑之后,再哈哈大笑著,高興地回家去。

有一日周五,放學(xué)前陸嶼特地和老師提了一聲,放學(xué)后想去找她測試一下語文的能力是否有提升。

陸嶼家畢竟也是打過招呼的,老師也就同意了。

然后左等右等,陸嶼一直沒來辦公室,老師便出來去找他。

一出門,正好撞見了兩個小孩起爭執(zhí)的畫面。五年級的高遠不知為何推了陸嶼一把,陸嶼便從樓梯上噔噔噔像個滾筒似的,從樓上滾了下去。

一旁劉雪杉和韓默愣愣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直到班主任的尖叫聲打破沉默。

陸嶼那次摔得不輕,腳踝骨裂,肩膀還脫了臼。

他那兩位萬年不管事的姨婆終于來了學(xué)校,兩位老太太一位穿著樸素的旗袍,一位穿著定制的燈心絨洋裝,打扮都十分典雅得體,面色不悅地坐在校長和高遠父母面前。

原本高遠的母親仗著自己老公在國企也是個小領(lǐng)導(dǎo),拽得二五八萬的,一看兩位老太太和后頭跟著兩隊戴著墨鏡的黑衣人保鏢后,就慫了。

那時陸家在大中華地區(qū)的總部設(shè)在S市,當(dāng)家的還是陸嶼的外公,只要他外公來S市,接待他的基本都是市級以上的領(lǐng)導(dǎo)。

這兩位姨婆的其中一位,兒子還在京城里頭是個相當(dāng)厲害的人物。

陸家每年還向S大由附幼到研究生院都捐不少錢,是基金會的頭號金主,校長自然也是要看陸家的臉色。

年長的洋服姨婆折扇一開,說陸嶼可是我們陸家的繼承人之一,校長你說說,就是因為相信你們才送人過來的,這下可好,人要是被摔傻了可怎么整?

快被摔傻的陸嶼撲棱著長長的睫毛,淚眼汪汪地坐在兩位姨婆身后,像是被人欺負后露出極為害怕的神情,任誰見了都能升起極強的保護欲。陸嶼他媽要是在現(xiàn)場,能給他的模樣嚇出病來。

陸嶼看著被說得不敢還口的校長,細聲細氣地勸道,“姨婆,您別氣了。高遠他也不是故意的。”

在一旁被他媽按著頭不敢做聲的高遠不知為何背后一涼。

作為目擊證人的韓默乘機嘟著嘴來一句,“他不是故意誰是呢,他都欺負這么多人了。”

陸嶼說,“但這次,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輕輕地推了一下而已?!?/br>
旗袍姨婆溫聲問他,“小嶼乖,說說看,他是為了什么推你的呀?”

陸嶼垂著眼,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