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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滿屋的試卷,沈茹先挑出二十份一看明顯就有不足的試卷,扔了出去。 然后說:“剩下的,咱們開始排名吧!每人挑二十份,然后排好,最后咱再定名次。” 江知府和蕭山長點點頭,然后就在屋里開始挑考卷。 江知府挑了兩個寫的不錯的,拿著放在手里,就接著往前走,走了兩步,就看到一份熟悉的考卷,江知府的腳一頓。 之所以對這份試卷熟,倒不是因為他通過字跡認出了是誰的試卷,而是前天改卷時,他看著這份試卷做的非常不錯,就按流程畫了個圈,然后就遞給了旁邊的沈學政。而沈學政看到這份試卷,就愣了一下,然后才開始改。 雖然沈學政愣的時間不是很長,可江知府還是注意到了,今天再看到這份試卷,不由心里嘀咕:難道這份試卷是沈學政認識的人寫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江知府還是把這份試卷拿起來,這份試卷做的不錯,絕對可以上榜,要是真是沈學政認識的,那肯定是他那一層次的人,說不定是哪位大人的晚輩回祖籍科考的,說不定可以趁此拉拉關系。想到這,江知府又把這份卷子放到了第一個。 一個時辰后,三個人每人拿了二十份卷子出來。院時五十名,就從這六十份試卷中選出。 沈學政對其他兩人說:“先出案首吧!” 說著把自己排的第一的試卷放到案牘上。 蕭山長點點頭,也把自己排的第一個放上去。 江知府也把剛才自己拿的那份試卷放上去。 然后三人開始對著點評這三份試卷。 蕭山長年紀最大,故先開口說:“這三份考卷無論破題,文采,書法,都是上上之選,要老夫看,都可堪案首。” 另外兩個點點頭,然后蕭山長接著說:“沈學政手里這份,立意新穎,文采還可以,只是字跡,稍顯不足。”當然也不是字不少,只是三分一對比,就看出不足。 沈學政點點頭,說:“蕭山長點評的很是。” 蕭山長撫了撫胡子,接著說自己這份,說:“這份文采極佳,書法也還可以,只是有些老生常談。” 蕭山長說完自己這份,又開始點評江知府這份,說:“論破題,這篇不算新穎,但言之有物,文采不錯,書法在這三人中也偏上。” 蕭山長看著沈學政說:“要取實,就取江知府這篇,要取穩,就取老夫這篇。要取新,就取您這篇。” 沈學政眼睛從三份考卷上掃過,掃到最邊上那份,看到那熟悉的字體,眼睛暗了下,說:“取實吧!” 本來院試的主考官就是學政,而三份試卷又相差不大,既然主考官定下,剩下兩人自然沒有異議,就把剩下兩份定為第二第三,然后排出剩下的四十七份。 由于除了前十是稟生外,剩下的相差不大,所以自然好排。 沒到中午,三人就排好順序,然后叫來陪考官,眾人監視下,開始起糊名發案。 等到沈茹用紅紙將圓案寫好,讓府衙的官差敲鑼打鼓的送飯府學外后,江知府就忙熱情的招呼沈茹和眾位陪考官,閱卷人員一起去后衙用餐。 眾人忙了一中午,早就饑腸轆轆,聞言也不推辭,就跟著江知府去了后衙。 酒飽飯足后,主桌上的蕭山長出去更衣,江知府看到桌子上只剩下沈茹一個人,就悄聲問了一句:“沈學政認識鹽商林家的人?” 他本來以為這次案首應該是某位大官的子嗣,可等到去了糊名,發案時才發現,居然是他府的富商之子。不由有些失望,不過也更好奇為什么學政會對一個鹽商之子關注,看到沒人注意,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鹽商林家?這是誰?”沈學政喝著茶疑惑的問。 “這次的案首就是鹽商林家的二公子。”江知府試探的說:“學政大人很欣賞這位案首?” 沈學政看著江知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閱卷時的失態被人瞧去了,不過這人他又不認識,也不犯忌諱,就說道:“不認識,只是那字看著有些眼熟,所以多看了兩眼。” “不知是?”江知府還以為那字像某位大人,剛要問。 就聽到沈學政淡淡的說: “一個故人,死了二十多年了。” 江知府一噎。 第三十八章(一更) 林清回來后, 就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了想, 才猛然想起, 自己好像確實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考前打聽打聽主考官是誰? 按照一般的科考潛規則,大家科考前一般會打聽打聽誰做主考官, 然后搜集一下他平時寫的文章,或者他當初科考的答卷,以便在科考答卷時不要惡了主考官的忌諱,甚至還有一些考生會主動寫一些合考官觀念的文章,以討主考官喜歡, 畢竟科考改卷的名次是由主考官定,主考官的喜惡很大程度上影響學子的名次。 不過這次林清參加院試參加的匆忙, 而且他又對自己能過院試比較有信心, 再加上他的文章一般寫的比較中和平正,很少能犯忌諱,所以他也就沒有打聽。 可看到這次考題,林清就有點心里犯疑惑, 難不成這考官,是當初和他一起考院試的那批不成? 林清扒著手算了算, 他當年是前朝末年中的舉人, 中完舉人后,他爹就了了心愿,沒幾天就撒手人寰, 于是他就開始守孝,結果第二年的開春,他還在家中守孝,就被破門而入的外族一刀給砍死了。 然后一閉眼一睜眼,十年過去了,就到了新朝開元五年。他就出生在了沂州府的鹽商林家。當年他如果不死,現在也就才四十來歲。 想到當初發卷時,無意瞥見主考官的那一眼,大約好像是四十來歲,可惜他當初注意力光在試卷上,也沒注意到主考官長什么樣。 不過林清想想也就放下了,這二十多年都過去了,就算這主考官是他當年認識的人或者同窗,現在也是物是人非,認不認識,又有什么差別呢? 于是林清也懶得去打聽,就在家里一邊等院試的成績,一邊開始準備他meimei入宮的事,巡撫已經發下通告,沂州府采選的宮女,將于五月初由府衙派人送到京城。 而自從接到通告,林家就又亂了起來,李氏又病了一場,不過沒兩天,李氏就拖著身子起來,開始給林淑準備入宮的東西和各種囑托。 “淑兒,你一定要記住,宮里不比家里,一定要處處小心,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要當做看不見,聽不見。你記住了嗎?”李氏拉著女兒的手,一遍一遍的叮囑道。 “娘,我記住了。”林淑咬著嘴唇,狠狠的點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要記住,萬事莫要出頭,無論別人再怎么爭強好勝,你都要忍,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