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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齜牙,卻笑得同樣開懷。紀雪庵一手拂開羅齊寅,只換來他嘻嘻哈哈傻透了的一笑。他轉過頭,正看見裘斂衣牽馬向他走來,大笑道:“紀雪庵,他們都說你這次有去無回,只有我瞧你面癱遺千年。”紀雪庵懶得理他,只冷冷哼了一聲。裘斂衣似是對他的冷哼受用得很,笑容燦爛,目光落在程溏臉上,嘖嘖道:“小美人愈加瘦了,定是紀雪庵沒能照顧好你。待這次滅了魔教,不如你隨我回蒼山派?”程溏微微一笑,喚一聲裘大俠。紀雪庵側過身體,讓出坐在輪椅上矮人一截的祝珣。眾人一時將視線皆投向他,祝珣溫和一笑,淡聲道:“在下祝珣,代桑谷上下,多謝諸位趕來天頤山。”既然來了桑谷,雖知神醫在剿滅魔教一戰中不過是個陪襯,但總要與主人家寒暄互謝一番。紀雪庵一眼掃去,沈荃說得不錯,這次裘斂衣與羅齊寅大約領了三十人來,大多都年紀輕輕,個個臉上皆是興奮激昂。他忽然目光一頓,望見其中一人。裘斂衣瞧他神色有異,順著視線看去,笑了一下道:“你果然也識得他。”那人不過二十出頭,身形頎長,腰間掛著佩劍,相貌十分俊朗。他似有所感,扭過頭來,微笑向二人拱一拱手,神色除了恭敬并無異樣,復又回身與同伴繼續說話。羅齊寅正巧看見,興沖沖道:“啊,是朝飛兄!紀大哥,那位徐朝飛是凌云山莊的弟子,劍法出眾得很,連小弟也甘拜下風。”他這般介紹,顯然一路上與徐朝飛關系極好。紀雪庵眼神冷淡,凌云山莊正是武林七大門派之一,莊主伍敵一手凌云劍稱霸東方,連莊主夫人徐氏的娘家亦是湖城赫赫有名的御劍高手。凌云山莊現今仍未對青浮山珍榴會之變表態,想來難免尷尬,又怎會輕易派出弟子遠赴天頤山脈。更何況“徐朝飛”若是凌云山莊中的低等弟子便也罷了,偏偏紀雪庵與裘斂衣都曾見過伍敵的獨生子伍朝飛,正與眼前的此人生得一模一樣。裘斂衣低聲道:“據我一路察看,伍朝飛似刻意隱去姓氏出身,與其他人相處得皆不錯。”紀雪庵神色淡漠,根本沒興趣探究伍朝飛此舉的用意。便是他光明正大地來桑谷也無妨,反正寫給七大門派掌門的親筆信已由捕風樓送出,凌云山莊父子二人遲早要見面。祝府容不下那么多人,祝珣便領眾人向大祠堂而去。沈荃自然一早派人清掃院落,搬足椅凳,備好香茗,只待客來。首座上已坐了一人,此時站起向眾人拱手稱好,卻是桑谷長老之一,祝珣的舅父陳長老。沈荃笑意盈盈,請紀雪庵和裘斂衣分坐在陳長老兩側,自己則站于那面繪有天頤山脈地圖的屏風前。他抬了抬手,壓住滿堂略顯興奮的sao動,朗聲道:“諸位,今日你們踏上這座山脈,自百年前魔教立足于此,已埋下威脅武林的陰影,如今終成為江湖一隅禁地。魔教誕生于苦寒之地,先天不足,百年來韜光養晦,磨礪以須,刀尖已經對準我武林正道。可惜江湖百年太平安逸,許多人失去警醒已久,卻不知不覺落入魔教的布局中。去年的青浮山萬家珍榴會,魔教蘭閣與承閣一齊發難,若非紀雪庵紀大俠力挽狂瀾,桑谷祝谷主鼎力相助,后果不堪設想。珍榴會已召開數十年,足以可見魔教謀劃深遠。青浮山上,我們在明,敵人在暗,而現今天頤山上,則恰恰相反。這次委屈諸位一路扮作西域商隊,今天上山走的乃是桑谷秘道,又有暗士擾亂韋行舟耳目,可謂神不知鬼不覺。我知道江湖上不乏保守之輩,至今仍遲疑是否要攻打魔教,亦有人對青浮山珍榴會之變心存懷疑。謹慎并非壞事,但只要遲疑一刻,便失去一分先機,存或亡瞬息萬變。”沈荃頓了頓,目光含威掃過眾人臉龐,卻忽然抱拳道:“惡戰在即,諸位是勇士,是先鋒,更是手握武林命運之人,捕風樓沈荃在此謝過你們!”在座的年輕人閱歷尚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本就存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哪里經得起沈荃這樣一番話?不知是誰脫口高呼一聲:“剿滅魔教,保衛正道!”又有人喊道:“殺韋行舟賊首,護我正道安泰!”各種各樣的喊話交織成一片,愈來愈響,幾乎沖破堂屋的房頂。紀雪庵冷眼相看,心道真虧得裘斂衣尋來這們一群人,干柴一般給點火星就燃,何況沈荃親自點柴。沈荃走到眾人之間,堂下頓時一派鬧哄哄,似是沈荃將他們分成三隊,再各選出一個首領。裘斂衣將椅子搬到紀雪庵身旁,好奇道:“怎么不見豐大哥和木槿大姐?”紀雪庵道:“木槿夫人這些日子同祝珣在藥廬幫忙,累得很,豐大哥陪著她。你也知豐大哥那件事后,他們就不太喜見生人,你待會自己去尋他們敘舊罷。”裘斂衣點點頭,瞧了眼一邊的陳長老,又不解道:“祝谷主去了哪里,怎么派一個長老在這里坐鎮?”他只在青浮山上見過祝珣救世主般的樣子,并不知他在桑谷并無實權。紀雪庵卻懶得議論旁門是非,只冷笑道:“沈荃好本事,哄得桑谷長老對他言聽計從。”說話間,卻有人陸續站起向首座三人拱手告辭。程溏先前坐在堂下人群中尚不起眼,如今眾人離去他還坐著不動,倒引得不少人回首張望。羅齊寅見狀走到他身邊,正要開口介紹,卻聽紀雪庵冷冷道:“程溏,過來。”程溏走來,裘斂衣哈哈一笑,卻讓了座給他。此刻陳長老也已離開,大堂中只留下數人,便有羅齊寅,徐朝飛,和一個矮壯青年。裘斂衣側頭向紀程二人道:“此人名喚劉南觀,無門無派,靠一雙鐵腿走江湖,在南方算是小有名氣的游俠。”沈荃領著三個年輕人走向他們,簡略介紹一番,徐朝飛同劉南觀看向紀雪庵皆是一臉敬佩。裘斂衣問道:“沈樓主,你欲兵分三路,分別有何打算?”沈荃微微頷首,面向眾人道:“韋行舟蓄勢待發,卻尋不到交手的對象,只怕我們再拖拉,他便抑不住氣勢要來打桑谷。故我打算派出一支人馬,在山中相誘,虛虛實實,可多與魔教承閣糾纏,卻不要同青閣正面交鋒。裘大俠經驗老道,羅少莊主年少有為,這一重任交由二位帶領可合適?”羅齊寅聽得正要一口答應,裘斂衣卻難得正經道:“是虛是實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沈樓主既然安排我們做個吸引耳目的誘餌,想來另有一隊卻必更重要的事。”沈荃淡淡一笑,“裘大俠所言不錯。魔教近年雖各分閣齊力并發,卻叫人差點忘記當年魔教以荼閣為首,兵不血刃便可造滅門之災的可怖往事。現今雖有桑谷助力,但荼閣不除,始終是我方心頭大患。所幸荼閣與桑谷一樣有個致命弱點,藥廬和草藥并不能輕易搬動,故而另一隊繞過天頤宮,直奔雪峰之上的荼閣,徹底端取魔教的后院老巢!”紀雪庵眼眶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