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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了半晌,過了許久才苦笑一聲:“原來如此,我倆命中便注定無法相守。” 看他笑中帶痛,想到他改姓為柯,乃是各取了林和何的一半拼成,而最終兩人卻因為一封信便陰陽兩隔,不免也有些心酸,問道:“她死后,秦無亦順著那毒查到九幽谷,如此危險你為何不走?” 他茫然的看著前方,淡淡說道:“我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兩個人,婉婷死了,便只剩下秦無亦,不能殺他,活著有何用?于是,我便一直等著,誰知這一等就是十年。可惜,他沒有死在我手中,卻被親生兒子毒死,真是報應。” 我心中一驚,問道:“你怎會知道?” 本以為這事做得滴水不漏,只有我、貴妃以及秦煜知曉,沒想到居然被他看破,幸好他對秦無亦恨之入骨,若是別人,簡直不敢想象后果。 他輕笑一聲,說道:“你的醫術應該是慕容所教吧?”見我點點頭,才說道:“我跟在他身邊幾年,對他十分了解,他的藥方一向怪癖,最喜用相生相克之物互相牽制,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恍然大悟:“原來秦無亦那副補藥的方子出自你之手!”難怪當時看到那藥方,便覺得有熟悉的感覺。 他點點頭,繼續說道:“所以發現為秦無亦試藥的宮女突然被換,我便有了些警覺,直到一個月后他毒發,御醫幾乎都被召去診脈,我才明白這件事來龍去脈。” 我奇道:“你與秦無亦有深仇大恨,殺他我可以理解,可為何要對劉美人下手?難道你還想殺了秦煜?” 自劉美人中毒,我便一直在想給她下毒之人的動機,在排除皇后及其他嬪妃后,本以為這件事乃是針對秦煜,讓他失去后嗣后,再對他下手。可作為秦煜信任的御醫,林廷亦想要毒死他簡直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舉? 他聽了,眼神一黯,說道:“我從未想過殺秦煜,因為婉婷一直將他當做親生,還曾讓我借著醫官身份對他多加照顧。對劉美人下毒,乃是無奈之舉,只因她身邊那宮女偶然看到了太后的藥渣,她略懂醫術,發現曼陀羅遠多于正常份例。” “宮宴那日,我去為劉美人診脈之時,她以此威脅我索要錢財,可惜她不知我善醫術,更善用毒,被我用□□制住。當時為了保命,那宮女謊稱此事已稟告劉美人,若她死了便會暴露。我信以為真,將那宮女尸身藏在后院隱蔽處,想著劉美人也不能留下,趁著診脈時偷偷藏起她隨身的帕子,下了伽多蘭粉末。” 我想起劉美人中毒后,那隨身宮女曾說,帕子被人換過,便有些不明,問道:“當日你乃是中毒后才到的太妃宮,那是何時將那有毒的帕子換給她?難道,她中的并非伽多蘭?” 他淡淡說:“劉美人中的的確是伽多蘭無誤,卻并非是帕子上的毒。皇后在劉美人有孕后,曾派人偷偷找過我,讓我設法將那腹中胎兒除掉,于是,那日我出了劉美人宮,便直接去找了皇后,將伽多蘭的粉末也給了她一份。她起初害怕事情敗露,我對她說,只要她將此藥加在劉美人喝的水中,我自有辦法不讓人懷疑。” 我恍然大悟:“所以,當時你第一個到場,趁我們不注意,將帕子換了,又將那水倒掉,讓我們以為她是因為帕子中的毒。” 他點點頭,說道:“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是藥人之體,救了她一命。本想在護送她回去時再次動手,可看她醒來對我似乎并沒有防備,才明白那宮女騙了我,幸虧你救了她,否則我怕是殺了一個無辜之人。” “那你為何故意告訴我那是伽多蘭花之毒?”我不解道。 他看我一眼,說道:“我早就認出你是九幽谷羅小七,只是不知你在這宮中,究竟是秦煜困住你,還是你自愿,所以便用此來試探。若你是被逼,我自會想辦法助你出去。可惜,現在看來,你怕是并沒有打算離開。” 我聽了他的話,默不作聲,他說的不錯,我的確沒有想過離開這里,并不是秦煜囚禁了我,而是我根本無處可去。他見我不說話,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也沒繼續說下去,而是說道:“后來,知道你們去找了太后,想到以你的醫術,恐怕早晚會看出她的不正常,索性將剩下的曼陀羅全部用了,了結她的性命。” 我問他:“為何你要這樣做?如此一來,就算我不說,以秦煜的心機,也會查出那曼陀羅乃是出自你的手。” 他一聲苦笑:“因為我不敢賭,太后是我要殺的最后一人,她害了婉婷,就必須死。我若等下去,萬一她還未死便事發,仇便永遠報不了。” 他看向我,說道:“七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將我的尸身燒了,灑在婉婷的墓邊。生不能相守,死了便讓我守著她吧。” 我聞言心知不妙,阻止他道:“你為何一定要尋死,她泉下若知曉,定不會開心。” 他突然噴出一口血,顯然是毒發了。“聽到你們進來,我便服下了藏在身上的伽多蘭粉,”他對我慘然一笑,說道:“我不像你那般堅強,沒有了婉婷,沒有了仇人,活著的每一日都是折磨。” 他慢慢倒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眼神漸漸渙散:“我......終于......能見到她了......”聲音漸低,最后歸于一片死寂。 我呆呆的看著他在我面前死去,心中升起一股悲涼,喃喃道:“真羨慕你,想死便可死了,而我,卻不知要這樣不死不活到何時。”我轉身,慢慢的沿著甬道往入口走去,常德正在門口等我,見到我面色不對,忙過來問道:“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面無表情的說:“他死了。” 常德聞言大驚,帶著幾名守衛往牢中跑去。我慢慢的走上臺階,出了大牢。外面夜色彌漫,我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就那樣毫無意識的不斷地走著,腦中不斷想著他死前的樣子。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轉臉看去,是陸蕭,他看著我,問道:“為何你會在這?”手中燈籠照亮了他的臉,我呆呆看著他,說道:“為什么不讓我死?你們一次次救我,卻不問我是否愿意如此活著。我不想報仇,不想恨誰,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說著,猛地甩開他的手,仿佛那手要將我抓到無間地獄。我向前跑著,沒跑幾步便被一雙手臂緊緊抱住,我開始歇斯底里的尖叫,瘋了一般的掙扎,卻聽身后那人輕聲說:“小七,都是我的錯,我去跟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