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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擱他,他也不信……但總歸要去爭取一下,解釋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劉備還三顧茅廬呢,不興他三訪安王府么?第5章賠罪找安王?李福愣個神兒的功夫,季懷直已經走出去丈余,等他想著開口再問的時候,正好看見一片明黃的衣角消失在拐角處。這就不好再追上去問了。他皺著眉頭招來個小太監(jiān),吩咐他去西苑把張恕叫來,旋即又親自去準備季懷直出宮用的衣物。皇帝老是往宮外溜,這在宮里頭也不大不小勉強算個秘密。之所以是勉強,是這事兒在宮里頭知道的人也不少,比如說現(xiàn)在這一屋子的人;說是秘密吧,自然是因為外頭的朝臣是半點消息也沒收到……李福一直很納悶兒季懷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過這顯然不是他該問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閉緊自己的嘴,干該干的事兒。在這宮里頭,頭一條要學會的——就是不要瞎打聽。等季懷直換好衣服,領著張恕準備往外走的時候,李福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陛下,您就帶著……”他眼風輕飄飄地掃過張恕,見那人仍是跟個木樁子似的,面無表情地杵在季懷直身后,他頓時更加不放心了。他指了指張恕,憂心忡忡地繼續(xù)道,“帶著這么個二愣子出去啊?要是……要是碰上個什么萬一,您可叫老奴如何是好啊?”被稱呼為“二愣子”的張恕,一如既往的沒什么表情,連眼神都沒多分給李福一下,繼續(xù)目不斜視地站在季懷直身后。倒是季懷直面色有一瞬變得有些奇怪,他神色莫名地瞥了李福一眼。雖然早就知道,“智慧”和“武功”的數(shù)值不靠譜,但是以這兩人近乎復制粘貼的屬性值來看,李福這么一嘲諷,季懷直總是有些他把自己也罵進去的錯覺。不過,兩個當事人都不覺得如何,季懷直別扭一下也就過了。他一面往外走,一面隨口接道:“這不還是你讓我?guī)纤拿矗俊?/br>李福一噎,那會兒您是出宮玩兒去,這會兒是去安王府,這能一樣么?安王雖然就帶了兩個人來,但他看著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他遠遠地看著都覺得身上泛著冷。張恕這個二愣子,空有一身蠻力,功夫到底也沒正經學過,要是真有什么萬一,也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住主子……只是不待他再說點什么,季懷直就擺手打發(fā)他回去了。**********京城的這座安王府,還是當年先帝親自督建的,離著宮城不遠,占地也極大,朱柱黛瓦,頗具氣派,只是久不住人,到底顯出幾分寥落來。季懷直.直奔著大門去了,現(xiàn)在安王府的人大都是他撥過去的,再加上他今兒上午還在這溜了一圈兒,守門的幾個人還不至于認不出他來,抬手攔人的動作霎時一頓,急急忙忙地跪下請安,不過顯然還是有些愣,連個跑去通報的人都沒。還是季懷直叫了句起,提醒了一番,這些人才如夢初醒,后頭有個個頭不高的小子往里頭跑去。不多時,便有一個英武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來,五官深邃,眸粲如星——正是安王。季懷直見狀忙上前幾步,虛扶了一下,止住了他的行禮跪拜,“皇叔不必如此多禮,懷直此來是為看望長輩,皇叔如此可是折煞侄兒了。”安王雖是被季懷直攔著,未行了全禮,但還是恭恭敬敬地道了句,“微臣不敢。”不過,說是恭敬是沒錯,但說是冷漠也似乎沒有什么不妥。經李福那么一說,季懷直這會兒實在是不怎么放心,他趁機又偷偷看了一遍安王的屬性值,忠誠還是92沒變,他這才松了口氣。——沒變就好,好不容易身邊來了個靠譜的,別再被自己搞砸了……季懷直現(xiàn)在是怎么看安王怎么順眼,連他那僵硬死板、不茍言笑的姿態(tài),在他眼里也是加了濾鏡般的,可靠極了。他滿面春風地被安王請了進去,待到坐定了,立即就有人送上茶來。季懷直端起來呷了一口,頗為意外地發(fā)現(xiàn)竟是花茶,他有些驚奇地抬頭看了安王一眼,他可不像是喜歡這種茶的人。安王仍是淡淡地無甚表情,端起杯來,淺淺地沾了沾唇就放到了一旁,雖是面色不便,卻沒有再飲的意思。季懷直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茶大約是按照他的口味來的。前些日子,他抽了個空子,把宮里清理了一遍,就簡單粗暴地按著忠誠值從上到下排列任職,也省得自己平日宮里頭呆著也提心吊膽的。這一清理就清理出不少閑散人員,這年頭人有口飯吃也不容易,季懷直也沒喪心病狂到直接把人趕了,就讓李福扒拉了一下,看哪里還有些空子,把人給派過去了——安王府的人就是那會子安排的,保不齊里面就有一兩個在他近前伺候過幾回的。季懷直略微回憶了一下方才上茶的人,也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似乎有點兒面熟。他一時尷尬了起來,這下子鬧得……倒跟他才是這王府的主人似的。他放下茶杯,問候了些“皇叔近況如何”、又慰問了些“邊境勞苦”之語,當然只是些緩解自己尷尬的廢話,跟半日前的那些場面話大同小異。安王倒也沒有不耐煩,雖是態(tài)度不甚熱情,但到底還是有問必答,回話雖是簡潔,但也不是簡單的應付敷衍,讓季懷直不至陷入自說自話的境地。幾番對答后,季懷直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回想起此來的目的,他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緊了緊,倏地起身,向安王施了一個晚輩的禮節(jié),趁著安王怔愣那會兒,開口道,“實不相瞞,侄兒此行實是來向皇叔賠罪的……”安王一直無甚表情的面容終于露出些許驚訝來,他忙起身,避讓開季懷直施禮的方向,拜倒在一旁,仍是如門口那般口稱“不敢”。季懷直仍繼續(xù)道,“皇叔同先帝如此相像,先前侄兒乍見皇叔,不免思及先帝,一時神思恍惚,對皇叔多有怠慢……侄兒回宮以后,思慮許久,終覺心中愧疚難安,是以特來向皇叔請罪,還望皇叔不要因此事和侄兒生了嫌隙。”這話季懷直打了一路的腹稿,故而此時說來也十分順暢。季懷直也是無奈,雖說解釋道歉這種東西需要以誠相待,但是他總不能說:哎,皇叔,我看到你的屬性值了,是個大大的忠臣,一時興奮,所以有些事情就做得就不過腦子了……——他要是真的這么說,估計安王才覺得他在說瞎話呢。安王似乎是沒有料到季懷直會說這一番話,頓了一晌,才道:“陛下親自出城迎接,實乃微臣之大幸,又怎敢談及‘怠慢’二字?微臣感激尚不及,嫌隙更是無從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