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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他高貴的主上、寶貝的愛人……於是借著撐傘的動作,緩步走到洛重熙身前,擋住了霍擎那不怎麼友善的注目禮。回看霍擎的目光,也帶著幾分冷淡戒備。洛重熙卻對霍擎的目光卻全不在意,他興致頗高的看著教場上cao練的兵士,看他們手里握著長槍一招一式的演練。雖然衣服武器都算不錯,兵士卻顯然都是新兵,列隊走陣的時候,還是會犯些低級的錯誤。看來,比預期要弱上不少。「這兩位,想必就是殊兒說的,暫住在家中的客人了?」霍擎看著洛重熙,開口。文睿沒好氣的回他:「沒錯,是我的客人。」霍擎對文睿語氣中藏著的暗火充耳不聞,只問洛重熙道:「展家雖然是景國久已聞名的旺族大家,如今雖然改行經商,霍某也是有所耳聞。只不知這位朱公子,又是展家的什麼人?」「遠親。」洛重熙答得言簡意賅。「遠親嗎?」霍擎笑道「成郡展家,家風嚴謹,據霍某所知,展家人可是不會允許遠房親戚身上佩戴著宗族的族徽圖騰。朱公子身上的金鎖,是展家宗族之物,又不知該作何解釋?」文睿聽了,先不高興,「霍擎!他們是我朋友,你憑什麼質問?!」霍擎很嚴肅。「憑我是齊梁城的守城將軍。」聽到此處,已經過了陸景彥心里的那道底限,不待洛重熙出聲,便先一步冷聲問道:「霍將軍此言又是有何用意?我是展家宗族的人,熙熙也是,雖然他并不姓展。我們是受文城主邀請一道進城,將軍如若存疑,自然可以盤查。但請不要存心刁難。」他是內力深厚的習武之人,雖然多數時候都是儒雅溫和的樣子,認真起來的時候,無論是說話的聲音還是渾厚的氣息,都是可以震懾對方的。即便霍擎也并非是個泛泛之輩。在這個時候,氣氛稍微顯得有點冷。「說遠親,只是不想太過招搖而已。若霍將軍執意追問,就告訴你也無妨。」這時候,洛重熙忽然輕笑著開口出聲。他說完,非常隨意的掃了一眼陸景彥,冷聲說道:「我們是情人,他的東西戴在我身上為何需要跟你解釋?什麼展家宗族的圖騰,我喜歡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憑你是個將軍也好,皇帝也罷,難道還管得這個?」他話一說完,在場統共四人,包括陸景彥在內的其他三人全都僵住了。雖說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那種關系諸國之間沒有法令說不允許,諸國的君王也有些喜好養孌童的,但那畢竟是君王。其他的人,自高官宰相到平民百姓,誰敢這麼堂而皇之隨口說出來啊!還說得這麼有氣勢,沒有絲毫避諱的……真不多見!就連文睿,他雖喜歡洛重熙,卻也只敢偷偷暗中的喜歡,天地良心,他可從來根本沒敢想過開口說個明白!當然,陸景彥也沒想到洛重熙會這樣開口就說。若說非了除人疑慮,有一百種借口,怎麼偏偏隨便就說這個。所以,他也有點發懵。洛重熙只淡淡掃了那三人一眼,見那反應,果然沒趣得緊。於是轉身,也不要陸景彥撐傘,只一個人,在雨中緩步走回了馬車。今天……他心情還不錯!洛重熙面不改色說了那些話之後,一個人上了馬車。文睿與陸景彥二人雖說隨後也都跟著上來,但是顯然,一個呆傻一個怔忡,都沒了繼續閑逛的心思……洛重熙也沒有。所以就讓文府家丁把馬車趕回去了。晚上,陸景彥伺候著洛重熙梳洗,洛重熙的手很不規矩,似乎是慣了在這種時候撩撥他,看他身體難耐又失控的反應。陸景彥也果然受不住洛重熙的蠱惑,虧他還是個習武之人,居然險些連手里的漱盂托盤都掉在地上。便只好放下手里的東西,俯身湊上前去吻他。到了這種箭在弦上的時候,洛重熙反而住了手,別開頭去,又換了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來,躺回了床上。「沒興致了。」陸景彥微怔,怎、怎能這樣!「去把筆墨給我取來。」洛重熙翻了個身,半坐起來吩咐。陸景彥覺得他真的是故意的……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沈默著拿了托盤去端筆墨硯臺過來。走到床邊,只見洛重熙正解開了褻衣帶子,禁口完全敞開著……然後,他自懷中扯出了一片薄薄疊起來的絲緞。鋪展開來,居然也占了半張床榻的面積。上面細致勾描,繪出的是一幅地圖——仔細分辨,正是齊梁城到東介國境內的山川地貌,城池哨卡。洛重熙拿起筆,蘊了墨,在其上幾處地方做了改動,又在另外許多處地方做了不同的圈點標記。陸景彥也跟著湊近了看過去。他標記的這些位置,確正是為了便於排兵布陣之用。城中布防,城中精兵集中分布的位置,幾處城門薄弱的地方,糧草囤積質地,運送線路,面向東介城門外的交通要到,水路船行……點點滴滴,巨細無遺。他這東西是何時畫的?陸景彥有些訝異,日日跟在他身邊,竟然都沒發現這個。洛重熙似乎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頭也不抬,便開口說道:「來之前我身邊就帶著一幅齊梁城的羊皮圖卷,不過只是山川圖樣,如今這個具體布防圖,是來了之後添加的。」與陸景彥只醉心於武藝上的精益求精不同,洛重熙喜愛的東西非常多,什麼兵法術數、奇門遁甲、諸子百家、山川圖志,他相信這些東西全都是征伐天下的利器,所以總會挪出一些時間來鉆研。倒也沒有樣樣都學得多麼精通,但是只要有用的東西,他都是絕對樂意去耗心血的。洛重熙對著那地圖細心描畫了一番,甚為滿意。「這樣……差不多也就足夠了。」他輕輕吹干一處新添的墨痕「若得了齊梁城,可以從這個城門出去,大道寬廣,便是東介平原。揮軍而上……便可以俯瞰天下,先從東介的介云城,再西進,未國,琉京……」這個過程,需要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者要終其一生才能完成十之一二。那都沒有關系。為君王,他自認不是個仁君,也做不了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