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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彩的玩意兒,便自他手中飛轉了出來,眨眼間的功夫變化成了一方絲網,將她死死困在里面。 冷光的繩索,透著凌厲的仙澤,碰觸在身上,消魂蝕骨的疼。 傅荀見了,忙跪了下來,把頭嗑的嘭嘭響“繚兒并非有意為之,還望閻君開恩!” 青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覺得這一跪,似是倆人相交以來,最為真誠的一拜。 “你可知道,戾魂一出是禍費福,本君職責所在,不容私情。”言下之意,他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因為他的懇求而有所改變。 “知道。”傅荀仍舊跪著沒有起來,眼神卻異常執著“閻君若執意如此,我無力阻攔,但在那之后,我也不會獨活。” “你這是要以死來逼本君?你有這個資格嗎?”青欒冷哼一聲。 傅荀聽了同樣笑了一句“我不過是閻君大發善心救回來的孤魂野鬼,何德何能有資格威脅閻君?這段日子,我竭力修行,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去尋她,如今我已經找到了,所以,什么修為和仙職也都無關緊要。” “你真的不想做仙?”要知道,這世上盼望成仙的人多不勝數,這么好的機緣他卻要放棄? “若閻君網開一面,我可以帶她遠走高飛,也會看著她,不讓她禍害無辜。”傅荀抬頭看著他,眼睛里的懇求,滿滿當當。 “有你看著她便不會在出事了嗎?她是個戾魂,一天戾氣不除便沒有清醒的時候,若餓的極了,就像方才一樣,連你都會成她的果腹食,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可卻是廢話。” “閻君可有辦法?”傅荀聽他話里有話,忙問了一句,只覺自己太笨了,他既然是閻君自然有辦法。 “她本應為本君所除,可本君念在你不計生死,替本君護衛玄關洲的情分上,告訴你施救之法也未嘗不可。”青欒見他臉色激動,張口就要道謝,當下擺了擺手,繼續道“既然你不想要仙職了,那一身仙氣留著也無用,不如都給了她,如此一來,戾氣便可消散大半。” “然后呢。”傅荀見他似乎還有話沒說完,問了一句。 “去了仙職之后,你我便緣盡于此,玄關洲的種種與你再無關系。” 緣盡于此…… 傅荀瞧了眼青欒,又看了眼立在一側滿腹委屈的谷兒,當下淡淡一笑,摸了摸他的腦袋“我走之后,你們要好好的。” 谷兒縱然玩伴不情愿,可終歸是他心甘情愿,當下勉為其難地憋著嘴點了點頭。 青欒繼續道“之后的三年尤為重要,你要以自身鬼丹替她封存戾氣,封印過程中需要你長期耗損修為來替她固封,并保證在三年中她不再加害任何人。若有一點疏忽,前功盡棄。”青欒想了想,又補充道“再之后你便帶她去行醫吧。” “行醫?”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樣積功德的事情,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那要救多少人?” “越多越好,最好一百人。” “就這么簡單?” “你以為很簡答么?”青鸞瞥了他一眼“這世上要殺一百個人很容易,可要救一百個人卻很難。” 傅荀想了想,似乎是這么個道理,難為他一位閻君還考慮的這么周到,一想起玄關洲的那些日子,承蒙他收留照顧,如今就要各分東西,心里怎能舍得? 或許今日一別,永不相見,他便又深深地對青欒磕了一個頭“承蒙閻君不棄,自此山高水長,閻君珍重!” 謝他什么?他可什么都沒做,再說,此刻談謝還言之過早,青欒轉過身去,臉上不自覺地浮出了一抹笑意,但語氣聽上去還是冷冷淡淡“你本有機會脫離凡塵苦楚,卻執意要為了她回去受罪,本君真不明白,難道當一個人竟比一個仙來的快樂?”要知道,這世上有好多人都不愿做人,只因為做人太辛酸,太痛苦。 “閻君此話錯了,人和仙沒有什么不同,端看身邊能有多少人陪伴,閻君心中應該也有思念卻不得見的人,想忘卻舍不得忘記的過去吧?” 想忘卻忘不了的人么…… 青欒緩緩笑開,算他說對了一句話,通透的心思,灑脫的作風,恍然間讓他想起,當日,那個在京城街頭跟自己爭辯的少年,谷兒果然是沒有選錯人,他也沒有看錯人,只可惜,他們之間的緣分太短了,今后,就好自珍重吧。 “時光輪轉,世事無常,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不論日后所得之果,圓滿亦或分離,本君都不會再插手,你,好自珍重吧。” “是。” 自那之后,玄關洲少了一位少仙,在塵世中卻多了一位名叫荊醫的醫者,開了一間枯念草堂,定居在了中都…… ☆、第二十四章 故地重游 一夜的功夫,不算長卻足夠把辛酸苦楚,離別悲歡都反復嘗盡一遍。 清晨,他端著一碗溫熱的米粥,推開了門,聊兒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怔怔出神,見他進來這才勉強笑了,可笑過之后,一張臉便又黯了下去。 “怎么了?”他將不冷不熱的粥放到她手里,只覺她醒來之后與往日不大一樣,似乎這一病倒病出來許多愁緒“是否還有不舒服的地方,我看看。”說著,就要去探她的手腕,被她躲了過去。 “小婷呢?”她問 “那孩子已經被我送走了,這里不是她待的地方。” “送走了?” “一戶清貧的人家,雖然不見得能享受多少榮華,但有一個完整的家歸會是幸福的。” “可她……” “你放心,等她醒來,不會記得發生過什么。” “那就好。”聊兒撫了撫心口,想了想,說道“我又做夢了。” “什么?” “夢見一個人,跟你一樣的蒼水白玉。”她抬頭盯著他,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我是不是見過你。” 一句話不像詢問,倒像是肯定,問的他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說什么,按照常理來說,封存戾氣的后遺癥就是前塵皆往,雖然以前也有過封印消弱,戾氣散出的情況,可她從沒提起以前的事情,也從未想起過,這次為何會這么問,難道她是遇見了誰嗎? “你病得厲害,神智上不清楚也是難免的,不過一場夢,夢過便忘了沒什么值得放在心上。”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近些時日,我不在草堂,可有什么要緊的事?” 聊兒本還在才想究竟是不是錯覺,一聽他說起重要的事,忽然哎呀了一聲“有,前些日子,傅太守特地來見你,想請你救他女兒,我想著,她女兒的病疾我或許無能為力,便告訴他七日之后再來。”說著,一拍腦袋“今天剛好第七天呢。” “草堂不是白紙黑字立了規矩,富貴人家不救,你竟還答應他?”傅荀面上風平浪靜,似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