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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是程宇那張精致的臉。每在這種地方看到程宇時,總會讓安寧覺得他和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這么早,什么事。”安寧背過身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讓我進來,我帶你去個地方。”程宇想讓安寧開門,“打你電話你關機。” “昨天沒充電。”安寧沒有要開門的意思,因為還沒有洗臉刷牙換衣服,看上去很邋遢。她關上門。程宇以為她是要拒他于門外,又開始敲門。“我要換衣服。”門外便沒了敲門聲,安寧換上工作服,她不像程宇,每次都會在店里換工作服,她每次都是換好了衣服去雞排店。 再開門時,安寧已經換好了衣服,梳好了頭發,每次都是很簡單地把頭發扎起來。洗臉刷牙要去公共衛生間,她拿了臉盒和毛巾,讓程宇隨便坐。 程宇也不是第一次到安寧的這個小窩來,第一次來時他確實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在大城市里還有像這樣的地方。狹小的空間讓他無法想象該如何生存下去。安寧說這已經算很好了吧,據她所知,還有一些是住在地下室的,環境比這里更差。 每個人都抱著夢想來闖蕩,每個闖蕩的人都需要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不管大小,有張床,有水電。就能生存下去。在程宇看來很小的窩,在安寧看來已是很知足。安寧回來時,發現程宇在翻她的筆記本。“還我。”安寧放下臉盆想去搶程宇手里的筆記本。 但安寧沒有把筆記本搶回來,程宇不明白安寧的舉動:“里面有什么秘密?”程宇不明白。 “還我!”安寧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又重復了這兩個字。程宇把筆記本還給安寧,安寧把筆記本書撕成對半之后扔進一邊的垃圾筒。 程宇明白,這是自己不能觸的底線。還是暫時繞開這方面,他沒有忘記自己來找安寧的目的。“抓緊時間,在上班之前還來得及。”他沒再問書的事情,而是抓起安寧的手腕讓她跟自己走。 安寧很反感程宇,從他不再以顧客的身份出現開始,就很反感他的存在。他認真工作,但并不會以此為生,他隨時都可以炒了老板的魷魚。更讓安寧反感的是程宇,總是按著他自己的思想做事情。 “上車。”程宇遞給安寧一頂頭盔,他自己也戴上一頂。“坐好,抱緊我。” 安寧沒有抱緊程宇,只是抓著他衣服的兩側,盡量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早晨的街頭,車輛已經很多,程宇騎著摩托車穿過車流最后停在一幢二十幾層高的大樓前。安寧不知道這是哪里,看樣子像是某個公寓樓。 程宇帶安寧來到其中一層,電梯停下,領著她走到電梯左手邊的一扇門外。程宇拿出鑰匙,打開門。“進來看看。”程宇這樣說,“不用換鞋子。” 安寧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甚至已經后退了幾步露出要走的意思。程宇趕快拉住安寧,把她帶到屋內,順手關上門。 房間只里有簡單的家具,看上去是前一戶人家才搬走沒多久的樣子,只需要稍稍打掃就可以重新住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安寧穿著鞋子走在地板上,仿佛是無意當中邁入了他人的私人領地。 程宇領著她看,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是套標準的小居室。讓安寧停下腳步的是通往陽臺的落地門,門開了一條縫,有風吹過來,白色的窗紗會輕輕飄動。陽光照進屋內,里面亮堂堂的一片。 是陽光啊,安寧走到落地門前。在她暫住的房間里照不到陽光,明明是清晨的陽光,卻刺眼得讓她想流淚。這里簡直就是一個夢想中的家,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有寬大的床,甚至有陽光。 人怎么能離開陽光,即使夏天很炙熱,可那是生命最好的象征,活著在陽光之下。多好的感覺,多——安寧轉頭,看到程宇抱著胳膊似乎對這里也很滿意。“你家?”安寧不明白程宇帶自己來這里的用意。 “不是,你家。”程宇笑著說。 “有病。”安寧說完馬上就朝大門走了出去,程宇攔住她,握住她的胳膊。“放手。” 程宇松開手做投降狀:“我是說真的,你可以用和那邊一樣的價格租這下這里。因為房東是我。” 安寧的眼神分明就是不信任程宇,仿佛在說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開玩笑。怎么可能用同樣的價格租下這么好的小居室,但有一點,程宇他根本不在乎這點錢。好深的用意,安寧平靜地說:“好啊。” “答應得這么爽快。”這下子輪到程宇不相信了,他還以為自己會大費口舌才能說服安寧。所以才會大早就找安寧出來,哪此一來,還有時間去吃個早飯。程宇看了看手表,有足夠充裕的時間。 “不然我會走不了。”安寧轉過身,似笑非笑地說了句。這算什么,用這種手段。安寧閉上眼睛,隨便他吧。明知道是暫時的,真是可笑。 “你知道我最喜歡哪一點。”程宇又把安寧拉到臥室,指著飄窗說,“坐在這里會很舒服,到時我給你準備幾個靠枕。” “不需要。”安寧說,她不需要舒適的生活,好不容易才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如果再回到從前——人一但習慣了舒適,就不會再想要回到從前。從高品質回到普通生活,是痛苦的經歷。 “你到底在壓抑什么。”程宇定定地問安寧,他看得出安寧總是在抗拒著什么,可以說是極力把自己縮在自以為是的一個安全范圍內。 “跟你沒關系。”安寧說。 程宇上前一步:“把你那里的鑰匙給我,我替你搬。” “不需要!”安寧幾乎是大聲吼了出來,她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要不然所有假裝的堅強都會崩潰。“麻煩你,不要再管我了,我真的不好玩。你有錢有時間,隨便就可以找一個女人玩,算我求你,放過我。不要再管我。” “為什么你認為我是在玩你。”程宇認為安寧的心里藏了一個秘密。 “難道不是?”安寧苦笑,“好吧,如果你真要我住在這里,我可以住在這里,但有一點,我不交房租。” 程宇認為這是一個進步,能讓安寧先住到這里來。看上去如此溫馨的居室,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一個陷井。啊,安寧啊,你要往陷井里來啊,安寧,安寧。 安寧仿佛聽到了某個聲音,那個聲音警告她不要搬到這里來。沒關系的,安寧在內心默默地說:真的沒關系,我看得清什么是陷井,什么是圈套。上過一次當,不想再吃第二次虧。那是無法形容的痛,傷疤還沒愈合,怎么會忘呢。 一米陽光,照不進心房。安寧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看得清自己的立場。至于程宇,安寧偷偷看了眼程宇,明白一切不過都是假相。 看完房子,程宇還有時間去吃早飯,還問安寧平時吃什么。安寧平時吃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