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站在這里，影響我做生意啊！”

    “你給我結算工資，我馬上走吧！”

    “你這個二百五，下午四點再來，沒看到我沒空嗎？”于暴富很激動。

    “你放尊重一點！”

    “我不懂尊重，你想怎么樣呢？”于暴富大聲問，滿臉兇相暴露無遺。

    鄭順順不再吭聲，目散暗光，鼻喘粗氣，面露愁色，心懷無奈。于暴富看見幾個顧客來到攤前，便若無其事做生意，而對鄭順順不理不睬。鄭順順傻傻發呆，靜觀于暴富忙碌，好久不見于暴富欲給自己結算工資痕跡，思索片刻之后，十分嚴肅的說：“你馬上給我結算工資，不能扣我一分錢！”

    于暴富聽到此言，不由自主斜視鄭順順一眼，暗自在心里計算鄭順順工資余額。鄭順順不知于暴富想法，感覺陣陣著急，連聲催促于暴富結算工資。于暴富罵罵咧咧，伸出沾滿豬血的手，打開案板上裝錢盒子，抓出一把血跡斑斑零錢，取出幾張花花綠綠鈔票，抓成一個帶血紙團，往鄭順順胸部扔去。鄭順順接住帶血紙團，打開清點鈔票金額。這些錢沾滿點點斑斑豬血，正好是鄭順順八天工資。鄭順順收好工資，轉身匆匆離去。

    第五章　職場情場皆失意（上）

    鄭順順走出三角地菜場，看到天邊劃過幾道閃電，隨之聽見幾聲雷鳴，感覺暴雨即將來臨。烏云密集遮天，狂風翻卷掃地。空氣陰森森，地面越來越黑暗。汽車聲音有氣無力，路旁行人慌慌張張，街邊花草迎風披靡，空中塵土漫天飛舞……墨染乾坤，靛裝宇宙。鄭順順頂風而行，快速向地下室靠近。過一會兒，風刮驟然止，雨降自然來。冰冷雨點打在街旁樹木葉子上，發出噼噼啪啪聲音，特別惱人。鄭順順沒有雨傘，只好行走在街邊店鋪屋檐下，沿路看到各種店鋪商品琳瑯滿目，暗自感嘆：如此繁華大上海不說沒有我棲身之所，居然連我立足之地都沒有啊！

    鄭順順回到地下室，不禁心生傷感，仔細思量之后，只能等待天晴繼續找工作，而靠撿廢品獲取短期內生活費。其實，事已至此只能這樣，無須多余考慮。鄭順順隨后出門，來到小賣部，打電話找劉五妹，告訴劉五妹被炒經過。劉五妹聲淚俱下，紛紛抱怨，句句告誡。鄭順順連連嘆氣，愧疚難當，窘態盡現。劉五妹稍加思索，便以春節將至為由，勸說鄭順順回家，過年之后再打算。鄭順順接受劉五妹勸說，當即表示盡快回家。劉五妹和鄭順順無心閑聊，隨后掛下電話。

    幾天后下午，鄭順順背著行李，風塵仆仆回到同安縣汀溪鎮半嶺村，呼吸高山清新空氣，聆聽流水悅耳聲音，觀賞茶馬古道風景，感受故鄉溫暖陽光……心曠神怡，笑逐顏開。許多鄉親不贊成鄭順順進入職場的決定，但鄭順順畢竟清華大學畢業，還是很受敬重，真乃后生可畏。幾個鄉親看到鄭順順回村，都熱情招呼，還投以羨慕目光，讓鄭順順感覺特別親切。

    當晚，劉五妹再次抱怨鄭順順不聽話，不該放棄當干部，選擇自找工作，導致廖蕙蘭變心離去，而今連豬rou都賣不好，辜負自己一片苦心。鄭順順自覺愧疚，只好連說對不起，再表示必將找到好工作。劉五妹認為當干部是人生首選，對鄭順順找工作不抱很大希望，聽不進鄭順順所言，仍然喋喋不休，越說越傷心，還要求鄭順順明天去找縣長，尋找機會當干部。鄭順順表示好馬不吃回頭草，堅決不去找縣長。劉五妹轉而要求鄭順順明天去找廖蕙蘭，勸說廖蕙蘭回心轉意。鄭順順則表示放棄廖蕙蘭，承諾找一個比廖蕙蘭更好的女朋友。劉五妹傷心欲絕，氣急敗壞，唉聲嘆氣，不了了之。

    三天后清晨，鄭順順吃過早餐，聽到劉五妹臥室傳出喊聲，便應聲而去。劉五妹愁眉苦臉，站在臥室門內，看著鄭順順快速靠近。鄭順順面對如此情形，不由心如刀割般疼痛，感覺陣陣膽怯，仔細打量劉五妹幾眼，便關心的問：“媽，你叫我嗎？”

    “你這個不孝子，不叫你叫誰？不靠你靠誰？”

    “媽，有什么吩咐呢？”鄭順順小心翼翼。

    劉五妹沒有回話，仿佛對鄭順順視而不見。鄭順順傻傻等待回話，猶如犯錯誤孩子，連眼神都慌亂，不敢正視劉五妹。劉五妹若有所思，伸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疊對折綠色鈔票，遞到鄭順順面前。鄭順順接過鈔票，不解的問：“媽，要我去買什么呢？”

    “我現在只有一千一百元錢，送不起大禮，真是拿不出手，但還得送這個禮！”劉五妹答非所問，樣子很無奈。

    “送禮？送什么禮？你要給誰送禮？”

    “不是我要送禮，而是你要送禮。”

    “不，我不給任何人送禮！”鄭順順緊握鈔票。

    “順兒，你此番必須給縣長送禮，不然會誤大事啊！”劉五妹十分嚴肅。

    “我聽不明白，誤什么事？”

    “縣長很欣賞你，一定會重新給你機會。你給縣長送禮，順便談及目前困境。縣長自然明白用意何在，必定有所反應。你靜觀其變，見機行事吧！”

    “好……”鄭順順心事重重，內心滴血，暗自在想：好馬不吃回頭草，老母難過忤逆子。mama一生勞苦，為我cao心為我愁。我必須先穩住老媽，不能再讓她擔心啊！

    劉五妹看到鄭順順答應去送禮，不知其中有假，頓時轉悲為喜，心潮澎湃如駭浪，笑容綻放似紅梅。鄭順順偷窺劉五妹臉色，心里感覺好受許多。劉五妹接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句言語一聲嘆，告訴鄭順順選擇禮物技巧，提醒鄭順順注意說話，囑咐鄭順順多拍馬屁，命令鄭順順務必謀取一官半職……千言難盡慈母心，萬般無奈寡婦命。鄭順順深深感動，委曲母親多年受累，不敢枉費母親期望，難忍母親悲傷……卻不想改變人生選擇，難免心痛不堪，究竟如何是好呢？

    鄭順順辭別劉五妹，頂著寒風，邁開步子，踏著土路，走出村莊……來到同安縣城，沒有去選購禮物，也不見縣長，卻找幾位高中同學玩耍，還在同學家吃午餐，喝下不少葡萄酒，大約八分醉意，才想起必須回家交差，便告別同學，匆匆趕回半嶺村。劉五妹看到鄭順順回來，連忙追問送禮情況，更加關心縣長態度。鄭順順只好撒謊：買好禮物找縣長，說盡天下美言，縣長卻在生氣，不能再給自己機會。劉五妹感覺陣陣失望，不由自主抱怨起來。鄭順順慚愧到面紅耳赤，連聲安慰劉五妹。劉五妹停止抱怨，此事不了了之。

    隨后幾天，劉五妹悶悶不樂。臉上愁云密布，心中悲苦纏綿。晝行渾身無力，夜夢滿屋有彩。辛辛苦苦培養鄭順順清華大學畢業，不指望鄭順順當大官，連普通干部都當不成，導致現成女朋友變心離去。這對劉五妹來說，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