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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擁抱著,那么難過地哭泣著? 為什么,為什么她還看到,她和他并肩走在綠樹遮掩的夜色里,兩人中間,還牽著個小小的男孩子?周圍沒有別人,那個小男孩的身后居然還有條尾巴?而她還親昵地把孩子抱了起來,很開心很開心地樣子?人怎么會有尾巴,難道是怪物嗎? 謝槿知覺得自己一定是精神錯亂了,要么就是她看到的未來出了問題。而當她再次抬起頭,觸及應寒時探究地目光,心跳突然加快,臉也紅了。一言不發(fā)地轉身,轉身就走。他在身后遲疑道:“小姐,請你先不要走……” 謝槿知心中凌亂,走得更快,任由他在身后跟著,就是不理。 可是…… 她低下頭,看著地上,兩人緊緊相隨的影子。 為什么她的眼睛里,突然有淚水滿溢,看不清路,什么也看不清了。 ☆、第141章 正文大結局 璀璨群星 斜陽,垂落山間。陽光,將樹林涂抹成深淺不一的金色。 木屋寂靜。 應寒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半陣沒有動。 每次醒來時,感覺是一樣的。頭很沉,模模糊糊渾渾噩噩。記憶如同沉重泥沼,要過一會兒,才會逐漸變得清晰分明。 他坐了一陣,才起身。有些事,已成了習慣。他走到白板前,寫下新的數字;走出木屋,望著殘陽下的溪流和林間的薄霧。然后蹲下來,掬一捧冰涼的水,洗去滿臉怔然與塵埃。 水沿著指縫,無聲流下。 他突然一怔。 手放了下來,穿著白襯衣的身影,就這么蹲在溪邊,像是已被定格住。 他緩緩地回過頭,注視著洞黑靜深的木屋,他站起來,慢慢地、再一次走了進去。 暮色中,一室昏暗。 他打開燈。 橘黃的燈光,劃破渾濁。也照亮她的輪廓,她的容顏。 應寒時靜靜地望著她,沒有動。有那么一瞬間,整個軀體仿佛都因為等待和期盼,變得僵硬,變得梗滯。 他這么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她依然沒有動靜。他忽然就轉過頭去,長尾和耳朵已露了出來,只是靜靜垂落著。 他終于還是轉過身去,再一次,想要走向屋外那蔓延的夜色里。 陡然間,他的耳朵微不可見的一抖。他猛地停住腳步,一時間,竟轉不過身來。 有什么,極輕地、近乎無力地,觸碰到了他的尾巴。他全身都僵住了,尾巴定在半空中,一動也不能動。 他轉過身來。 她躺在床上。 她睜開了眼睛。 清澈得如同沉寂了萬年的湖水般的眼睛里,蒙著層迷茫的霧氣,每一根睫毛,在燈光下都是清晰的。她怔怔地凝望著他,垂落在床邊的手,那纖細無力的手指,輕輕地挨在尾巴的末梢上。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也沒有動。這么靜靜凝望了許久。 應寒時單膝在床畔,緩緩跪下。然后低下頭,把她從床上抱起來,抱進了懷里。謝槿知的眼淚一下子掉落,漫溢近乎干涸的眼睛,疼得不能自已。他的手卻抱得很緊很緊,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里去。她聽到他慢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要努力壓抑什么情緒。她的喉嚨里好像堵了千斤重塊,沙啞地開口:“應……寒……時……” 他把頭深深埋在她的肩窩里,哭出了聲音。 謝槿知整個身體里,那僵硬得不能動,沒有一點力氣的身體里,卻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痛,每一寸血脈都在哀嚎。“應寒時……應寒時……應寒時……”她一遍一遍用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她哭得沒有聲音,她哭得近乎崩潰。 璀璨群星,太空中億萬萬顆正在墜落和正在閃耀的星星。 它們終于聽到星流的聲音。 將屬于我們的那一束光,點亮。 —— 夜深了。 森林里很靜很靜,有昆蟲和鳥低鳴的聲音。燈火之下,毛巾冒著溫暖的熱氣,整個屋子仿佛也沾染。謝槿知靠在床上,背后墊了個枕頭。躺得太久太久,她還完全動不了。 應寒時就坐在床邊,用毛巾,一點點替她擦臉,擦手,擦冰涼的雙足。 她只是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想吃什么?”他嗓音溫軟至極地問,頓了頓卻又說,“你太久沒吃東西,只能喝粥。我馬上去做?!?/br> “沒有關系,我不覺得餓。”她低聲說。 于是他就沒有動,放下毛巾,只是握著她的手,靜靜看著她。 謝槿知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在白板上,看到了716這個數字,還有一行字:“每次出來后,增加一次?!彼哪抗庖粶?,然后緩緩地回到他身上。 “716次嗎……”她輕輕地問。 他只是溫和地笑了,眼睛里是漆黑沉凝的光:“嗯?!?/br> 謝槿知沒有再說話,只是低下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他的手修長白皙如初,她的手纖細但是少了許多血色。他幾乎是將她每根手指,都扣在掌心里。 “難熬嗎?”她問了句傻話。 他靜了一下:“還好?!?/br> “……哦?!?/br> 謝槿知伸手,輕輕摸著他的頭發(fā)。 “以后……” 以后再也不要你孤單,再也不要你寂寞難熬了。一個人守在這森林深處,守著我們的未來,守著我們的白頭。 應寒時像是察知了她未說出口的話語,眼睛里浮現淺淺的波光般的微笑,低下頭,吻住了她。 他重新扶她躺了下來,她睜大眼睛看著他。他在她身旁躺下,握住了她的兩只手,然后將她圈進了自己的懷抱中。謝槿知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他低下頭,用臉輕輕蹭著她的臉,吻去她的淚水。然后尾巴,輕輕地、溫柔地纏上來,最后越纏越緊,將她整個纏在自己懷里。兩個人之間,沒有一點空隙,就像是一個人,終于合在了一起—— 一個月后。 入冬了,山區(qū)比城市更寒冷。莊沖裹著沖鋒衣,躺在學校門口的草地上,嘴里叼著根草。媽蛋,他想,跟顧霽生下棋又輸了,愿賭服輸,又得在這里吹冷成冰棍才能回去。 學生們已經放假了,暮色降臨,院子里有柔黃的光,聶初鴻正在做火鍋,顧霽生肯定是霸占著電視。莊沖聞著空氣中飄來的食物香氣,雖然寒冷,卻有些愜意地閉上眼睛。 說起來,好懷念小John的廚藝啊。也不知道,他和他們,最近怎么樣了? 正迷迷瞪瞪地想著,耳朵里,忽然聽到山坡下傳來腳步聲,還有他最熟悉的,那金屬肢體關節(jié)摩擦碰撞發(fā)出的“吱呀、吱呀”的輕響。 莊沖的身軀陡然一震,緩緩睜開眼睛。 凌厲的、銀色的金屬臉龐,儼然已經杵到了他的面前。蕭穹衍將嘴咧得大大的,喜笑顏開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