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阻止他們嗎？”

    老朱沉思片刻，答：“能阻止這些穆巖的，只有那一個穆巖。”

    應(yīng)寒時和謝槿知都靜默著。

    “穆巖說過，他是通過腦電波與他們聯(lián)系。因為分子人的結(jié)構(gòu)，即使他本人死去，意識也不會真正死去。但是現(xiàn)在，我們并不知道穆巖的意識在什么地方。穆巖們跟他也斷了聯(lián)系。”

    “他的軀體，被冷凍在別墅地下某處了。”應(yīng)寒時緩緩說道。

    “所以他的意識，很可能也被困在那里？”槿知看著他，他徐徐點了點頭。

    老朱：“快帶我去那里！”

    ——

    “穆巖的意識，也許還活著？”傅琮思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們，但眼中已隱有動容。

    “是的。”槿知點頭，“你知道他的軀體被冷凍在哪里了嗎？”

    傅琮思立刻轉(zhuǎn)身，腳步明顯因為焦急有些不穩(wěn)：“跟我來！”

    天已經(jīng)亮了，太陽還未升起。一行人跟著傅琮思，重新進(jìn)入湖邊的那座研究樓。到了地下一層，再繼續(xù)往下。原來掀開角落的一塊地板，還有樓梯通下去。

    大概走到地下三、四層的深處，暗窄的樓梯到了盡頭，出現(xiàn)了一扇門。傅琮思站在門前，低聲道：“穆巖的尸體，就在里頭。當(dāng)時他被沈氏父子帶來的醫(yī)生解剖了，只剩一副殘軀。他們就讓我把他冷凍起來，說以后或許還有用。”

    莊沖低低罵了聲“草”，林婕掏出手槍，直接對著門上的鎖“砰砰砰”幾槍打爛。而老朱已然老淚縱橫，面如青鐵。

    傅琮思第一個走進(jìn)去時，林婕忽然冷冷道：“你最好有個足夠充足的理由，解釋你的為虎作倀、忍辱負(fù)重！”她的語氣不無諷刺，傅琮思腳步一頓，答：“我有苦衷。”

    鐵門被推開，迎面只感覺到陣陣寒氣撲來，里面一片白色的陰冷。

    槿知想起剛才老朱說過的話。穆巖說，想要陪伴那個女人到老，等結(jié)束晶片的事，就對她表白。

    她忽然感覺到難過。

    抬眸，看著身旁應(yīng)寒時清俊的側(cè)臉。是因為他，還是……因為那個她，自己才會對他們的悲傷，感動身受？

    應(yīng)寒時察覺到她的目光，側(cè)眸看著她。漆黑的眼睛猶如黑夜中最純凈的顏色。他靜默不語，只是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走了進(jìn)去。

    這個凍庫里，沒有太多東西。除了旁邊的幾個柜子，就是房間正中，一個極大的方方正正的冷凍柜，看起來正好躺下一個人。

    傅琮思凝視著那冷凍柜，嗓音略有些啞：“就在那里。”

    眾人都站在冷凍柜前，老朱的眼淚掉了下來，落在柜面上，輕聲道：“穆巖啊，可算是找到你了。”他伸手想要推開冷凍柜的滑蓋，但大約是凍住了，紋絲不動。莊沖和林婕立刻上前，幫他一起推開。

    “吱……吱……”滑蓋緩緩被推開，一股股的寒氣冒了出來。那個人的身形輪廓露了出來。

    他的身體表面，覆蓋著一層白布，所以看不清軀體被損傷的情況。只有頭露在外頭。那是一張跟分子人們，一模一樣的臉。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容貌清秀，眉眼干凈。只是被凍住的他，臉色呈現(xiàn)死人的青白色。頭發(fā)、眉毛、眼睫毛上都沾滿了雪霧。嘴唇毫無血色。

    大家都靜默著，老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指縫中流下淚水。

    “穆巖，安息。”槿知輕聲說。

    應(yīng)寒時的眉宇間，一片寂靜的溫和之色。傅琮思望著穆巖，似也有些失神，沉寂不語。

    過了一會兒，應(yīng)寒時開口：“傅琮思，嘗試過連接他的腦電波嗎？”

    傅琮思搖了搖頭：“沒有。”忽然露出驚訝神色：“難道你想用電腦，對接他的腦部神經(jīng)元？”

    應(yīng)寒時徐徐頷首。

    “把我需要的設(shè)備拿下來。”他說。

    傅琮思立刻點了點頭。

    ☆、第86章 時空裂縫（四）

    時間一分一秒緊張流逝著。應(yīng)寒時和傅琮思坐在桌前，兩人不斷低頭討論，調(diào)試電腦儀器，并通過數(shù)個傳感器，與穆巖的腦部相連。

    曾經(jīng)在圖書館發(fā)生低等智能事件時，應(yīng)寒時就提過，電腦只要找對頻率，就能與人的大腦灰質(zhì)相連，解讀其語言。而且他也成功進(jìn)入了電腦的虛擬世界，“殺死”了它。所以槿知很有把握，只要穆巖的意識沒有真正死去，應(yīng)寒時就一定能與他“對話”。

    凍庫里燈光通明，莊沖找來了幾件大衣給大家披上，氣氛陷入緊張的寂靜中。槿知站在應(yīng)寒時的身旁，望著他專注的側(cè)臉，只是靜靜等待著。

    終于，他抬起頭：“捕捉到了。”

    大家全圍了上來。卻只見一臺電腦屏幕上，監(jiān)控圖上顯示微弱的電流起伏。暫時什么也看不出來。而冷柜中的穆巖，依舊紋絲不動，仿如沉眠。

    “如何與他對話？”傅琮思問。

    應(yīng)寒時側(cè)眸，看向穆巖：“我想，他的意識能聽到我們講話。”

    所有人都是一怔，最后，目光都落在老朱身上。

    老朱緩緩點了點頭，雙手扶著冷柜邊緣，凝視著他的臉龐，輕聲說：“穆巖啊，是我，老朱。”

    穆巖依然紋絲不動，電腦屏幕上的微弱電流，也沒有任何異樣起伏。老朱轉(zhuǎn)頭看了眼應(yīng)寒時，應(yīng)寒時用目光示意他繼續(xù)。

    “沈氏父子，都已落入分子人手中，你的仇已經(jīng)報了，可以安心了。”他慢慢說道。

    幾秒鐘后，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電腦屏幕上，以很慢很慢的速度，自動跳出了一行字：

    “不要再讓沈氏傷害其他人。”

    槿知等人心中俱是一震。他真的回應(yīng)了！

    老朱又喜又悲，幾乎是立刻答道：“不會！他們不能再害人了！穆巖，可是現(xiàn)在，局面失控了。分子人們情緒非常激動，要向地球人報仇，不死不休。你能不能阻止他們？這樣下去，一定是非常不好的結(jié)局……”

    這一回，等了很久，電腦屏幕上依然沒有回應(yīng)。

    “穆巖？穆巖？”老朱輕聲喚道。

    終于，屏幕上緩緩跳出了一行字：

    “我本來可以幸福地在地球生活下去。”

    老朱的眼淚再度冒了出來，而看到這句話，其他人都變得愈發(fā)沉默。

    槿知的眼眶，忽然有些紅了。原來幸福，真的是那么艱難的事嗎？

    突然間，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然后緩緩地、緩緩地回頭。

    那個女人，來了。

    她站在他們身后，吐著寒氣的墻壁旁。依舊是一身黑衣，依舊蒙住臉，只露出似曾相識的清亮雙眼。

    她沒有看他們?nèi)魏稳耍豢粗涔窭锼廊サ娜恕Ｋ难壑校菧I水。

    應(yīng)寒時等人也察覺了，霍然轉(zhuǎn)頭，望著她，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老朱失聲道：“是……是你？！”他猛地轉(zhuǎn)頭看著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