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
書迷正在閱讀:鄰江南+小舅子+棄不悔+指間沙、卑微愛、老師,請?zhí)珊茫╮ou)、寒楓照影、強(qiáng)制愛,被哥哥賣個他的上司、編輯部那些事兒、遺愿事務(wù)所、這位王爺你醒一醒、小娘子,別跑、只因愛你(rou,調(diào)教)
遇到人的皮膚,就會化成水滴。 溫禧挽著莫傅司的胳膊,兩個人另外一只手里都提著白花花的塑料袋。他們并不像街頭行人一個個弓腰縮背拼命往前走,反而更像是閑庭信步。冰粒裹挾著風(fēng)打在臉上,微微有些疼,有幾顆沽到了她的睫毛上,瞬間融化,像哀傷的淚,又酸又涼。 他們兩個人,還可以有幾個冬天一起度過?過去的她,最喜歡的詞就是“未來”;現(xiàn)在的她,最怕看到的也是這兩個字。他們的未來,不能想,想起來只有無邊的恐懼。她不敢有天長地久的計劃,只求像今天這般的日子,多一日好一日,拖一天是一天。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進(jìn)了家門。小狼早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抱住溫禧的腳踝,嗚嗚亂叫。彎腰揉了揉它的腦袋,溫禧從莫傅司手里接過塑料袋,強(qiáng)顏笑了笑,“我去洗菜。”說完便步履匆匆地進(jìn)了廚房。 遠(yuǎn)遠(yuǎn)地隔著透明的玻璃拉門,莫傅司看見溫禧系上碎花圍裙,將長發(fā)盤起,然后將魚蝦蔬菜分別放進(jìn)塑料盆里。她垂著頭摘萵苣葉子的時候,不時抬起手背擦眼睛。莫傅司只覺得莫名地悲戚,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慢吞吞地走到廚房拉門前,將臉貼在冰涼的玻璃上,默默地看著溫禧,暖暖的氣息在冰冷的玻璃上噴出淡白的花。 因為只隔著一道玻璃門,莫傅司清晰地看見一顆碩大的淚珠狠狠從她的眼角砸下來,和怪亮的刀背相撞,跌得粉碎。 不忍卒看,他終是背過身去,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小狼蹲在他腳畔,毛茸茸熱烘烘的身子蹭著他西褲的褲管。 幸福的日子似乎總是過得飛快,一眨眼,居然已經(jīng)到了春節(jié)。 新年那一天,莫傅司剛睜開眼睛,就感覺一個酸甜冰涼的東西被塞進(jìn)了嘴巴里。 “唔?我還沒刷牙——”尾音已經(jīng)連同那酸酸甜甜的玩意兒滑進(jìn)肚里去。 溫禧笑瞇瞇地看著莫傅司英俊的臉容,揚了揚手里紅橙橙的橘子,“這是福橘,新年吃一口,整個一年都會有好運氣的。”窗外有鞭炮聲傳來,莫傅司無奈地起了身。 莫宅座落于龍哀山上,遠(yuǎn)離市郊,自然不會有什么市井人聲,他也并非純粹的東方人,因此對“春節(jié)”的感覺淡薄得很。 又是一聲爆竹聲響。 “蘇君儼這個市委書記是怎么當(dāng)?shù)模y道不該嚴(yán)禁燃放煙花爆竹嗎?”莫傅司將起床氣撒到了好友身上。 溫禧抿嘴一笑,主動親了親莫傅司的嘴唇,“一年也不過就一次,你可不能這么霸道。” 莫傅司一把撈住她摟進(jìn)懷里,故意惡狠狠地說道:“現(xiàn)在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偷襲我了,還嫌我霸道?嗯?” 溫禧毫無懼色地與他對視,細(xì)白的食指在他唇上輕輕一點,媚聲道:“你不喜歡嗎,傅司?” 她本來就生得極美,又刻意媚聲媚氣妖妖嬈嬈,莫傅司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一個翻滾,溫禧已經(jīng)被他壓在身下,細(xì)碎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溫禧雙手攀在他的脊背上,兩條長腿鉤在莫傅司的腰間,熱情地回應(yīng)著他。 “傅司,傅司……”溫禧只覺身處極樂之境。 莫傅司卻含住她的耳珠,輕輕咬了一口,用誘哄的口氣說道:“寶貝,換個稱呼,乖。” 溫禧明白他想聽什么,但就是不好意思,于是她睜著一雙水氣氰氯的眼睛,裝傻道:“喊什么?” 莫傅司懲罰似的在她肩頭啃了一口:“別給我裝傻,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手也移到了她的胸前。 溫禧雙頰guntang,將臉埋進(jìn)他的胸膛,半天才顫聲喚道:“老公。” 兩個人在床上廝磨了半天才起床,這是他們倆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莫傅司剛洗漱完畢,溫禧就從糖盒子里掰下幾片云片糕送到他嘴里。莫傅司蹙眉吃了下去,她又剝開糖紙,將一顆奶糖遞了過去。 “還有?”莫傅司英挺的眉毛糾在了一塊兒。 溫禧表情嚴(yán)肅,“吃糕,高高興興;吃糖,甜甜蜜蜜。” 原來是為了討彩頭,莫傅司只得咬牙吃下。 按照藺川的習(xí)俗,大年初一這天早上是要吃湯圓的。溫禧從冰箱里拿出速凍湯圓,倒入鍋里,調(diào)好火力,蓋上了鍋蓋。 莫傅司從背后抱著她,輕聲在她耳畔說了句:“新年快樂。” 溫禧回頭朝他一笑,“新年快樂。” 鍋里開始發(fā)出水沸騰的聲音,溫禧揭開鍋蓋,在白茫茫的水霧里探頭看了看湯圓的情況,熄了火。 “你吃豆沙餡的還是芝麻餡的?” 莫傅司再次在心底嘆氣,他實在不喜粘食,但為了不辜負(fù)溫禧的心意,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各來一個吧。”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桌上擱著一個紫砂花盆,里面種著名貴的素心臘梅,褐色的枝上還貼著著紅色的福字,是莫傅司的母親送來的。 咬破湯圓的外皮,guntang清甜的豆沙流淌出來,味道居然比想象中的要好。莫傅司正用調(diào)羹慢條斯理地喝著甜湯,卻聽見溫禧開了口:“傅司,待會兒陪我去個地方好嗎?” “好。去哪里?” “白云庵。” 尼姑廟?莫傅司狐疑地看她一眼,但并沒有多問,這樣好說話的他要是被旁人看見,大概會驚得連眼珠子都掉下來。 下了樓,恰巧遇見余枕霞帶著兒子阿寶,互相道了恭喜,溫禧彎腰遞過去一個紅包。阿寶抬頭看看母親,得到首肯后才朝二人說道:“謝謝阿姨和叔叔。” “枕霞姐,小狼好嗎?”溫禧輕聲問道。 “頭兩天有些不適應(yīng),不過這幾天合群多了。”余枕霞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會照顧好它的。” “那就拜托您了。”溫禧鄭重其事地朝她鞠了個躬。 坐進(jìn)車?yán)铮邓窘K于忍不住問出了那個盤亙在心頭的問題:“你到底為什么要把它送走?真的只是因為怕它打攪我的休息嗎?” 溫禧沉默不語,許久,她才捂住臉低聲道:“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生命里重要的東西離開。要么選擇先放手,要么選擇跟隨。” 莫傅司握住方向盤的手一下子捏緊。 溫禧已經(jīng)抬起了頭,她雙目失焦,仿佛在對著空氣說話:“兩個真正相愛的人,若是其中一個先走了,留下的那個其實更慘。人死了,兩眼一閉,什么都感知不到了,沒有痛,也沒有淚,而活著的那個卻要長長久久地疼下去。光是想一想,我就覺得很恐怖。” 莫傅司只覺得胸膛震顫,雙耳里也血潮似的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