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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瞬,溫禧才驚覺兩條腿直打顫,要不是莫傅司穩穩地托住她,膝蓋一軟,險些坐到地上。 不過這樣一來,二人的姿勢曖昧極了。溫禧幾乎被莫傅司摟在胸前,莫傅司的兩條胳膊從她的臂膀下穿過,環住她的腰肢,最要命的,他的上臂還恰巧還蹭擦著她胸前的豐盈。 溫禧覺得呼吸開始不暢起來,似乎他摟住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扼住了她的咽喉。仿佛為了緩解尷尬一般,她輕輕在莫傅司懷里動了動,莫傅司隨即放開她。 松開胳膊的一瞬間,她頭發上的香氣一下子消弭干凈,一同消失的還有絨發拂在面頰上那種刺刺癢癢的感覺。莫傅司微微怔忡了一下。 “那個,馬不是恒溫哺乳動物嗎?血應該是熱的呀。這匹黑色的荷蘭弗利斯蘭冷血馬的血液不會真的是冷的吧?”溫禧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將得知這匹黑色良駿的名字后就一直困擾她的問題直接問出了口,不過她小心地省略了“純種”二字。 莫傅司走到大衛面前,伸手撫摸著它黑色的電光綢一般華麗的皮毛,靜靜地解釋道,“所謂冷血馬、熱血馬和溫血馬只是對優良品種的賽馬的一個分類,是按照馬的個性與氣質而進行分類的,和馬本身的血液溫度或體溫毫無關系,冷血、熱血、溫血只是用來形容馬的性格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溫禧了然地點點頭,“那冷血馬性格是不是比較,呃,比較冷酷?” “冷酷?”莫傅司嘴角卻忽然浮現一抹冷冽的弧度,“想不到你也有這種蠢念頭,好像血熱心也熱,血冷心也冷。其實不要怪變溫動物冷血,誰叫它們沒有心,千百萬年的進化都沒法賦予它們一顆能夠維持體溫的完善的心臟,不冷血怎么活?” 他語氣冷峭,言辭犀利,溫禧卻覺得心痛,打小被人形容為蛇蟻蟲豸一般的‘冷血動物’,難怪他言語頗為維護這些真正的冷血動物,溫禧似乎能理解他是以怎樣的心情豢養著那幾條可怕的蛇了。 沒有心,不冷血怎么活?溫禧似無意識一般又重復了一遍。 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可能全都看見。每一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里孤獨地過冬。他的寒冷太過巨大,盡管她并不溫暖,但還是想竭盡全力將自己的一小爐火為他燃燒,即使是杯水車薪。 莫傅司望著溫禧,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復雜,憂傷、迷茫、心痛,最后變成了奇異的堅定,金色的陽光鑲嵌在她的眉目間,竟然是無以言說的璀璨,仿佛她已不是她,而是金身已成的飛天。 “我想學騎馬,可以教我嗎?”溫禧忽然仰起臉,滿臉期盼地望著莫傅司,眼睛一眨不眨。 莫傅司眉心擰出一個小小的糾結,每每與他對視時,她不總是眼神游移躲閃嗎?但他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微微頷首,伸手將大衛牽住。 “先熟悉一下馬。”莫傅司輕柔地搔弄著大衛下頜的鬢毛,說也奇怪,原本倨傲的大衛此刻神態溫順,和先前判若兩人,不,判若兩馬。 溫禧踮起腳尖,想摸摸馬兒的頂心,不料大衛忽然扭過臉來,朝著她的臉響亮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氣流直接噴灑在她的臉上。 “阿嚏。”溫禧狼狽地四下躲閃,還不忘以手掩面。 看著溫禧跳腳的樣子,莫傅司好心情地笑起來,她性子素來沉靜,這樣的氣急敗壞倒真是媲美西洋景。視線無意間觸及莫傅司唇角上揚的弧度,微笑起來的他,有一種奇異的俊美,溫禧臉微微一紅,狠狠地瞪一眼大衛。 莫傅司一言不發地抓住溫禧的手,放在大衛的頭上,握著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那緞子一般流暢的皮毛。 “看著它的眼睛。” 溫禧依言做了。大衛有一雙烏黑的眼睛,濕漉漉的,還有兩排密茸茸的長睫毛,非常漂亮。 “它的眼睛真好看,又干凈,又清澈,像水一樣。”溫禧輕聲說。 大衛似乎聽懂了這句話,無比受用地將臉蹭了蹭溫禧,以示親近。 不料溫禧頓時童心大起,“你臉真的很長,馬不知臉長!” 大衛惱火似地揚起臉,對著溫禧一連打了幾個響鼻,連鼻涕都噴到她臉上。 莫傅司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溫禧第一次看見他笑得如此開懷,只覺周圍什么都隱沒了,唯剩下那讓天地失色的笑容。他平日里并非不笑,只是那笑,不是冷笑,便是譏笑,而且從來浮泛在眼睫表面,永遠不達眼底,然而此刻,原本一直寂靜無波的清冷眼眸因為笑容而染上了溫和的色澤,再加上那一身白衣翩躚,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 記憶里清涼少年和此時的雋永男子似乎陡然重合了。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莫傅司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見了,他從褲兜里摸出手機,嗓音低沉,“喂。” “二少爺莫非佳人在懷,不肯賞臉過府一聚?”是巴杜科夫的聲音。 “巴杜科夫部長說笑了,莫洛斯無論如何也不能拂您的面子,只是家中近日陡生變故,一時脫不開身。” 那邊巴杜科夫似乎沉吟了片刻,“莫不是為大公想開拓內地傳媒市場的消息提前泄露的事吧?” 莫傅司長長嘆了口氣,“добраяславасидит,адурнаябежит”(可意譯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但他的半邊嘴角卻高高翹起,顯示出他此刻心情正佳。 “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千萬不要客氣。”巴杜科夫趁機表衷心。 “這個自然。”莫傅司語氣懇切,“我從未把巴杜科夫部長您當作外人。” “那好,你忙吧。我們改天再敘。” 掛了電話,莫傅司抬頭看了看遠方,盡管此刻還是艷陽高照,但已經有積雨云在天際緩緩移動,這天,要變了。收回視線,莫傅司的唇畔泄露出一絲隱秘的笑紋。 “來,先上馬,我教你最基本的騎坐、壓浪、打浪和跑步。” 溫禧在莫傅司的幫助下坐上了馬背,緊接著莫傅司也躍上馬背,坐在她身后。他一只手拉住韁繩,一只手則還住溫禧的腰肢。 “上半身挺直,但要放松,不要前頃。肩膀要打開,手臂放松,手指緊握韁繩。下半身要用力,雙腿盡量往下,腳跟不能提起來,腳掌不要張開。把握好平衡,用身體去感受馬匹的運動……” 待到溫禧習慣了騎座之后,莫傅司將環繞她腰肢的手臂略略收緊,長腿輕輕磕了一下馬肚,大衛開始遛噠起來。 莫傅司又扶住溫禧的腰,細心地教她如何打浪和壓浪。 溫禧學得很快,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模樣,莫傅司稍稍放松馬韁,大衛果然逐漸加速。 風揚起女子的長發,發絲掃過男子的臉,竟是奇癢無比。 溫禧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