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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一次罪,重新做手術打鋼釘固定。 謝斯年交代過暫時不通知他家人,榮雪自然不敢離開,一直等在手術室外,即使她是個準醫生,也不太敢想象鋼釘入骨的場景。 手術結束,謝斯年被推出來時,因為麻藥的關系,還在昏睡當中。榮雪跟著醫生護士一起,將他推回病房。 “張醫生!”看到醫生檢查完畢要出門,榮雪跟上叫住他。 他在外科實習過,這位張醫生正好是帶她的老師。 “謝醫生他怎么樣?” 張醫生皺了皺眉:“不容樂觀,不僅僅是骨折的問題,他的髖關節股骨頭壞死情況加重,必然會影響骨折的恢復。運氣好的話大概就是以后走路有點不好看,但恐怕他這種情況遠遠沒這么輕松,拄拐杖算是事小,問題大的話,恐怕得坐輪椅。而且肯定不能久坐久站,從事現在的工作崗位,恐怕是不行了。”他頓了頓,“謝醫生是感染科那邊的招牌醫生,如果他不能做臨床,是我們醫院的大損失。” 榮雪越聽心里越沉,疲憊的臉色變得慘白。 她記得謝斯年說過,趁著現在能做事就多做點。但萬萬沒想到會因為自己而提前終止了職業生涯。 她跟張醫生道了謝,目送他離開,正要準備進病房,忽然看到一個背著大包,風塵仆仆站在不遠處的男孩。 不過一天一夜,邵棲仿佛變了個人,那個張揚的男孩不見了,臉上都是誠惶誠恐的迷茫,顯然是聽到了剛剛榮雪和張醫生的對話。 榮雪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待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冷冷開口:“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邵棲張了張干涸的嘴唇,最終只說了句:“我進去看看他。” 榮雪沒有阻攔,只是卸力般靠在墻邊,雙手將臉捂住,生怕自己哭出來。她從來都是堅定地一步一步朝前走,雖然不過二十三歲,卻已然是一個能夠承擔生活的女孩。 但這一刻她才意識到,有些事她還是承受不起。 至少另一個人因自己的過錯而改變的人生,她承受不起。 * 邵棲進去的時候,謝斯年已經醒過來。麻藥散去的疼痛,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看到來人,也并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邵棲走到床邊:“對不起!” 謝斯年笑:“已經發生且不能改變的事,說對不起已經沒有意義,我也不需要你這一聲對不起。” 邵棲又道:“謝謝你救我。” 謝斯年沉默片刻,開口:“我不是救你,我是救榮雪。”說完,頓了頓,才又繼續,“你不是問我是不是對你女朋友有企圖嗎?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對榮雪沒有任何企圖。” 邵棲怔怔地看著他,一臉怔忡的迷惘。 謝斯年笑了笑,繼續:“但我確實對她有好感,或者用喜歡這個詞也沒問題。只是好感和喜歡并非是要去擁有,所以我對她從來沒有企圖。我是一個有非典后遺癥的男人,身體狀況堪憂,在不能確定給別人幸福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去禍害別人,所以我并沒有做過任何逾距的行為,榮雪亦是,我們清清白白。你卻因為這個把她逼成那樣子,你覺得自己是真得愛她嗎?還是只是你天真的占有欲作祟?” “當然是因為愛她!”邵棲下意識反詰,但馬上又想到自己不應該和他爭論,咬咬唇又沉默下來,片刻之后,才低聲道,“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補償你的。” 謝斯年笑:“用錢補償么?不用了,我不缺錢。” 邵棲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 謝斯年沉默了片刻,輕輕笑了笑:“你放心吧,對我來說你就是個孩子,我不會跟你計較,你也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真得要我說,希望你做什么的話?我希望你成為一個配得上榮雪的人,而不是拽著她腿讓她寸步難行的人,希望你能給她快樂,而不是困擾。” 在這一刻,邵棲第一次為自己愛情而自慚形穢。 他終于知道,自己對榮雪的愛,有多么可笑。 第53章 離別 因為謝斯年受傷,榮雪的實習也就提前幾天結束, 她從公寓搬回了宿舍, 每天除了忙著實習報告和學位考試,都會去醫院看望謝斯年。 而那天在醫院, 和邵棲說了想冷靜一下,她就沒再見過他。 “現在期末你也很忙吧?不用每天來看我。”躺在床上的謝斯年,看著榮雪將一束百合花插在花瓶里,病房里有一股清香彌漫著開來。 榮雪將花插好,轉頭看向他, 笑了笑:“你快出院了吧?到時候我想看你也不方便了。” 謝斯年笑:“后天就出院, 在家休養就好, 這么多年難得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 榮雪想到之前辦理出科手續時,聽科長說的話, 思忖片刻, 道:“科長說你已經申請轉崗了。” 謝斯年點頭:“準備去科研室, 反正我遲早是要從一線退下來的。這幾年其實也挺累的,正好轉個輕松的崗位, 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 他說得云淡風輕,但榮雪不會忘記,他那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趁自己還能做事就多做點。然而現在是卻硬生生將他這點奢望都打破。 謝斯年看了看她, 道:“你和你男友還好吧?這件事是意外,誰也預料不到,我不希望你們因為這件事受到太大影響。”他頓了頓, 笑道,“其實第一次看到那個男孩子,我以為你和他在一起,是因為長得好看,而且有錢,以為你們之間,你是弱勢的那方。但后來發現,他是真得很愛你。人一生遇到一個這么喜歡自己的人不容易,縱然他有很多缺點,但誰又能做得完美無缺呢?” 榮雪當然知道邵棲愛他,不管這種赤誠的愛是不是因為年少輕狂,又會持續多久?但至少在現在,那樣的愛是再真實不過的,她找不出理由否認。 她還記得山石垮塌的時候,他牢牢將自己護住的場景。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么才是呢? 她苦笑了笑:“是啊!沒有誰能完美無缺。如果我多考慮一些他的感受,而不是流于表面的照顧和關心,也許他就不會這樣,其實我是個特別不合格的女朋友,說起來他付出得比我多很多。” 謝斯年道:“這也不能怪你,雖然你比大部分同齡人可能更懂事一點,但也不過是個還沒走出象牙塔的學生。年輕人談戀愛,哪有那么順利的。我年輕的時候,也犯過不少錯誤,也傷害過自己喜歡的人。” 榮雪笑:“是嗎?” “可不是么?那時候在國外上學,整天沉浸在學業研究,還喜歡滿世界亂跑,畢業那會兒在非洲待了整整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