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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一手高高舉起竹竿,炮仗聲噼噼啪啪響起好不熱鬧,引得街坊鄰居都出門來笑看。再長的炮仗也要放完,寶琴滿臉惋惜,不住埋怨李惟:“你怎么不多買幾串?”李惟笑道:“那么貪心做什么?歲歲有今朝,每年放一串,豈不更好?”寶琴瞪他一眼,“就你會說話!”卻一扭頭咧開嘴角,拉著許先生一起回去喝熱湯。飯堂緊挨著廚房,很是窄小,卻借灶臺的熱度,一屋子暖洋洋的空氣。李惟替許先生泡一壺好茶,又搬來爐子小鍋與寶琴一起煮酒。酒香彌漫,單是嗅聞便要沉醉。寶琴笑瞇瞇道:“離子時還久,我們每人說一個故事,也好打發時間。”其余二人欣然同意。長者為先,便由許先生開了頭。許先生讀書萬卷,野史雜談民間傳奇,自是信手拈來,妙語連珠。寶琴聽得一愣一愣,纏著他說了好幾個,末了還耍賴道:“先生說的不算!先生的故事都是書上看來的,算不得。”許先生好笑,“那寶琴要聽什么?”李惟卻在旁笑著接口道:“先生便說說,當初怎會想留在曲南鎮當教書先生?”許先生笑了笑,才緩緩道:“這些舊事,你們不提,我都快忘了。我少小離家,游歷四方,有一年到了曲南鎮,身邊不巧沒了盤纏,你爹的學館招先生,解了我燃眉之急。那時你母親剛過世,你爹一個人帶孩子教書,應接不暇,我課余常去幫他,一來二往便相熟起來。后來你慢慢長大,我年紀漸長也厭倦了四海漂泊。故鄉的親人相繼去世,天下那么大,何處不為家,所幸便留在了此地。”數十年的歲月,被他幾句話輕飄飄地一筆帶過,寶琴隱隱覺得心酸,卻又不知為何。許先生微微一笑,看向李惟,“該輪到阿惟了。”寶琴的注意力果然被引開,未等李惟開口便搶先道:“我要聽你和太子的事!你在京城真的輕薄太子了?”他大咧咧問得直接,許先生好奇之余不免覺得尷尬,李惟卻渾不在意,彈了寶琴一記額頭,“去你的,這話叫別人聽見了,說不定要抓你去砍頭!我在京備考那幾年里,偶然間結識太子殿下,當時他隱瞞身份,我只當他貴族子弟,也不曾多想。我們二人脾氣相投,志趣相近,倒一見如故,十分要好。后來我考上狀元,在殿上見到他,才知他身份。他誠心向我道歉,我也不愿責怪,此時父親過世,我服喪不能入朝,便在太子東宮做個閑散食客。直到我厭倦京城官場,回到鎮上,自然與他再無瓜葛。”寶琴狐疑地盯著李惟,“這么簡單?你當真不喜歡太子?”李惟笑道:“惺惺相惜或許有,情愛之事卻絕對無。怎么,寶琴吃醋了?”寶琴呸的吐出一嘴瓜子殼,他心知李惟的事必有內幕,許先生也只說了他想說的,他們一個狡猾無懈,一個風清云淡,叫他也無法再追問下去。李惟掐了掐他塞滿瓜子仁的臉頰,“好了,該你說了。”寶琴轉了轉眼珠,笑道:“李惟,你在朝中可認識曲城第一富江府的公子?”李惟點點頭,他與江老爺既然相識,江公子在京中做官,也算得上點頭之交。許先生才學聞名一方,江老爺曾經將兒子送至學館一段日子,他自然也識得江公子。寶琴便接著道:“那你可見過江公子的夫人、江府的少奶奶?”李惟苦笑,“朝官的妻子我怎么可能輕易見到?不過我聽聞江公子的夫人是個絕世美人,但凡過目之人必定贊不絕口。”寶琴捂嘴笑起來,“我卻見過江少奶奶,不但見過,他從前便住在春風苑我隔壁的屋子,名字喚作玉竹。”李惟吃了一驚,連許先生也面露奇色,“江公子的夫人,竟是春風苑出身?”寶琴點點頭,“玉竹生得極美,走起路來像是一陣柔風,扮作女子沒有絲毫破綻。江公子對他一片癡心,卻深知江老爺決不肯讓他娶玉竹,二人便想出這么一個餿主意,替他捏造了一個落難小姐的身份。玉竹嫁入江家已有兩年,只怕江老爺至今還不知道他那美若天仙的兒媳婦,其實是個男人。”許先生長長一嘆,“可憐癡心,又可笑荒唐。”李惟亦是搖頭,“扮女人難道還能扮一輩子?玉竹生不出孩子,不論他究竟是男是女,江老爺也定會叫兒子另娶新人。”三個人的故事都說完,李惟推了一杯酒到寶琴面前,“就數你最壞,壓根沒提自己,罰酒!”寶琴撇嘴,“我自己的事無趣得緊,又有什么好說的。”他出身青樓,背后必有凄苦,李惟和許先生誰也不忍在除夕之夜問他。寶琴笑著喝了酒,三人再扯些別的事說,子時便悄然到了。外頭的爆竹聲震天動地,根本吵不醒寶琴。李惟抱起他,向許先生道:“我怕寶琴著涼,先帶他回房了。”許先生點點頭,“我也回去了。”李惟把寶琴放在床上,捏住他的鼻子,等著他漸漸憋紅了臉突然張嘴長出一口氣。他笑起來,俯身親了親寶琴的臉,“睡得像小豬一樣,還說什么千杯不醉。”1111、第十一章...過年后,學館復學,許先生便要住回學館。李惟和寶琴挽留不下,只好趁空將學館好好打掃一番,幫許先生搬行李回去。家里便只剩下兩個人,空蕩蕩的有點冷清。二人開始還不習慣,日子久了倒也察覺出兩個人的好處來。他們青春年少,又值新婚燕爾,笑罵打鬧,喜怒嗔樂,無時不刻地透出甜蜜。寶琴在歡場yin浸許久,伺候別人為重,享情愛歡樂為輕。但自從跟了李惟,便像長僵了的花骨朵重新綻放,媚俗之氣漸漸淡去,卻自有一種朝氣蓬勃的艷色顯現出來。李惟愛極他帳中的模樣,明明極易動情眼底卻含一分羞怒,反應熱情誠實還偏偏愛耍心眼。寶琴哪里知道自己撒嬌裝哭,叫李惟牙癢心也癢,只想把他欺負得更徹底。自許先生搬離李家,兩人情事愈發肆無忌憚,除了堂屋里寶琴怕公公盯著看,旁處都已叫他們試過了。依著約定,李惟當起了寶琴的教書先生。兩人并排坐在東廂書桌后,寶琴研墨,李惟提筆,落在紙上寫了寶琴二字。寶琴湊過頭道:“原來我的名字這般寫。”李惟微笑,又在旁寫了自己的名字。寶琴看他一眼,心有靈犀般,笑嘻嘻念了出來。李惟點點頭,卻又寫下二字,指給寶琴看,“這兩字念作尚心,是我的字。”寶琴嘖嘖稱奇,“尚心?誰替你取的字,你爹么?”李惟不置可否,“待你及冠,我來替你取字。”寶琴擺擺手,“我要這么多名字做什么?尚心尚心,嘿,看著筆畫倒少許多。”李惟哭笑不得,心道這懶小子,名字果然還是取得復雜了,要叫作阿一什么的,寫起來多輕松。這么一想,便不由問道:“對了,你身契上寫的是趙寶琴三個字,你原來姓趙么?”寶琴臉色一白,閉了嘴不說話,李惟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