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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從封面的夾層把那張照片抽出來。“我都忘了我把它藏在這里,自從我去了美國念書,家里后來搬了幾次家,有一部分東西寄放在莫漾那里。這本相冊也是,怕丟了。”厲容露出回憶的神色,他說了一個邂逅的故事,很美妙也很單純。“如果當時有機會認識我,你會怎么做?”厲容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說,“大概……就只是認識一下吧,我那時候年紀小,挺傲的,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靜不下心來,想到要學什么,就要在那個領域走到最高,孤高甚至傲慢,這樣的心態不適合談戀愛。”喬柯有些驚訝,他以為他會聽到一個懵懂少年追愛的故事,結果卻正好相反。隨即他失笑道:“你倒是看得透徹。”“因為,我沒把握讓你愛上那時候的我。”厲容的臉在溫暖的燈光下顯得分外沉穩,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讓人一眼就望到了底,他看著喬柯輕聲說,“我想要你遇見最好最完美的我。”喬柯搖了搖頭,“這世上沒有什么是完美的,也沒有什么是最好的,我們相遇在對的時間,你適合我我適合你,就已經足夠了。”第72章暴怒厲容足夠優秀,被這樣的人喜歡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壓力很大,但喬柯的經歷讓他明白,重要的從來不是那些頭銜和成就,兩個人在一起日子過得舒坦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厲容厲害,喬柯自己也不差,在演戲的專業領域,喬柯還沒怕過誰。電影的第二部分是在s大老校區進行,圖書館老辦公樓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甚至傅文幸曾經的辦公室也還能找到,只是那里已經變成了雜物間。喬柯親自動手整理那間辦公室,一點點擺上屬于傅文幸的東西,那一刻,他好像真的成了傅文辛,一個心中有愛的儒雅學者。回城后的傅文幸跟何蘇華之間多了許多矛盾,雖然他們依舊愛著對方,但來自社會乃至家人的阻力卻讓他們寸步難行。喬柯對傅文幸的理解越來越深,這個人的經歷跟他有點像,看著有點隨波逐流,但是一旦認定了就會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墻不回頭。反應在外在則是渾然天成的演技,齊沐清已經不止一次被他帶得入戲,大概是因為齊沐清精神狀態不穩,越是跟喬柯對戲,對他的影響就越大,到后來已然失卻了演繹的水準,完全被喬柯牽著走。這對齊沐清的打擊非常大,他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在演技領域被人超過,而這個人甚至只是個出道一年的新人。這種危機感讓齊沐清變得更加尖銳,在鏡頭面前他鋒芒畢露,喬柯自然是迎頭而上,這種互飆演技的情況對整部電影來說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一部好的電影除了主角的水平,導演考慮更多的還是影片的整體協調性,他們倆對戲的時候還好,但跟別的演員搭戲,這種反差就很明顯了。更何況不能收放自如,演技便太過刻意,整個角色的流暢性差了一大截。蘇亞最近精力越來越差,忘記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有時候她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想不起名字,身邊必須24小時有人看著,已經無法承擔拍攝任務,傅文秀就讓她坐在邊上。這場戲是何蘇華為了傅文辛跟父母爭吵乃至發生暴力與沖突,飾演何家父母的兩位演員都是蘇亞找來的老牌藝術家,演技沒話說,但由于齊沐清過于激進,總想控制節奏,使得整場戲違和感十足。傅文秀喊了卡,剛把齊沐清叫過來,就聽她母親說道:“讓喬柯去演這段給他瞧瞧,讓他好好學習一下。”這話一出,齊沐清不可置信。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因為這句話抬頭一臉無辜地瞧著他們的喬柯,音調尖銳,“您是說我不如他?”蘇亞咳了很久,護士給她擦嘴拍背,老太太眼睛都紅了,努力平復后卻是點點頭,對他說:“演戲不懂的配合,你比得過誰?”接著又對喬柯說,“演給他看看,記得住臺詞么?”喬柯點了點頭,整本劇本他都倒背如流,就算蘇亞讓他演別的角色他也能做到,但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傅文秀也覺得太不給齊影帝面子,想要阻止,就見齊沐清突然面目猙獰,連說了幾聲好,然后就讓開位置,而且還催促起喬柯來。喬柯沒辦法,只好走到鏡頭前。這場戲是從一場很普通的家庭餐桌開始的,何蘇華回父母家吃飯,桌上母親跟他聊起一個女孩,想讓他見見,何蘇華當然是蒙混過去,卻不想嚴厲的父親突然發難,把他和傅文辛的事情抖出來,由此爆發了沖突。激烈的爭吵到最后伴隨了肢體沖突,何蘇華想躲,但父親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最終失手推了一把,導致一旁勸慰的母親摔倒,腰部受傷。齊沐清就是這一段演得過激,喬柯其實明白他,齊沐清大概是曾經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投入了太多的情緒,何蘇華本應是克制的,被逼無奈才動手,齊沐清卻演得像是跟何父有仇。轉換角色的感覺是新奇的,喬柯盡量保持齊沐清的風格,一些習慣性動作也很好的還原,他演的其實不是何蘇華,而是齊沐清扮演的何蘇華,他只想讓齊沐清從旁觀者的角度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其實自從回了s市喬柯跟齊沐清再也沒有私下交流。知道了齊沐清背著他做的那些事后,喬柯對這個人已經非常厭惡,他并不想與他有拍戲以外的接觸,這次也是蘇亞的要求,他無法拒絕。好在齊沐清雖然變得沉默,但看過喬柯演繹的這段后,總算順利通過。之后就是何母受傷,傅文辛剛好上門,幫忙把何母送到醫院,卻遭到何父辱罵,父子倆再次起了沖突,甚至因為擾亂醫院秩序被帶去了派出所。傅文辛獨自一人照料何母,忍受何母的白眼和冷暴力,而這件事也是導致他們分開的最直接原因。家庭中無休止的爭吵,外界的議論使得何蘇華壓力驟增,他開始不敢跟傅文辛光明正大的見面,像是地下黨接頭一樣,傅文辛也不能再給何蘇華寫情書,因為何蘇華的信件被他的父母嚴密控制,后來的每一次相聚雙方都感覺到了隔閡在慢慢加深,那段緣起于原野的感情在一點點被消磨。直到有一天,何蘇華對傅文辛說。“我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但我依然愛你。”傅文辛其實早有預感,他只是淡淡地說:“不要再愛我,沒有結果的愛對你對我都是痛苦,就這樣放手吧。”然后傅文辛轉身離去,任憑何蘇華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再回頭。那天是齊沐清戲份殺青的日子,因為趕著拍完,等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他們連午飯都還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