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書這樣說我大概明白了些,一面是自己的親人需要錢,一面又不滿于這強加的婚姻,所以兩難之下她選擇了以卦定人生吧。 又是一個陰沉沉的天氣。這一天,水仙穿著一身紅棉襖,頭上戴一朵小紅花,正式嫁給了秦藝,成為了秦家二少奶奶。成親的地方就在秦藝那院子,擺了兩桌宴席,客人都是秦藝的一些喝酒朋友,秦老爺和秦夫人沒去,大少奶奶只派自己的丫頭送了點禮品。秦書去看了一眼,臨走前他攔住了我,說是我去不方便,省的再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尷尬。 中午秦書從那邊回來,臉紅紅的,滿身酒氣。他脫下褂子隨手往衣架上一撂,重重的在床上坐下,喘著氣抱怨:“這秦藝也太能喝了,誰都不放過,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我沏了杯溫茶水端給他,他一只手拿過去一飲而盡,長舒了口氣,倒在床上。我問他:“都完事了嗎?” 他點點頭:“又沒有什么儀式,就是喝酒,已經完事了。” “半點儀式都沒有嗎?” “沒有,連天地都沒有拜,水仙也沒有出來,就一直在喜房坐著。” “好歹是自己兒子新婚,怎么這樣呢?” 秦書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你呀,你才來沒有多久。其實,這么多年,他已經把爹娘的心都傷透了。當然還有隔壁院的那位。”說完,秦書指了指大少奶奶院子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我聽得院外吵吵的,出去一看原來是劉二先生提著個藥箱隨著家丁匆匆走過。過了一會兒王嬸就過來和我們抱怨:“大少爺,小少奶奶,你們說這二少爺也真是的,昨天明明是他的新婚之日,他卻早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我們都不約而同的問起了水仙,王嬸嘆了口氣,說道:“唉,這水仙也是可憐,新婚之夜就被冷落了。她也是死腦筋,從昨天早上打扮完了就一直一動不動的坐著,整整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別人勸她吃飯休息,她卻說不能壞了神定下的規矩,硬是不聽勸。今天早上秦老爺派人去一看,她都昏倒在地上了。” “咱們去看看。”秦書套上外衣,拉起我就往秦藝的院子去了。我們進去的時候,劉二先生正在給水仙扎針,秦老爺也在。水仙仍舊穿著她的紅棉襖,頭上的那朵紅花已經被枕頭擠壓成了一團,臉色蒼白如紙。劉二先生邊給她額頭上扎針邊說:“不可啊,不可啊。怎么能一動不動的坐一整天呢?久立久坐都會致全身靜脈堵塞,以后可要注意啊!” “這個逆子!”秦老爺氣狠狠的罵了一句。 “爹,我去找他。”秦書說完抬腳出去了。 秦老爺“哼”了一聲,轉過身來看著我,冷冷的說:“夏歌,你給我照顧她。”說完他一甩袖子隨即而去。自打我那次出逃之后,秦老爺對我就沒有過好臉色,他總認為一個出嫁的婦人幾天未歸肯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幸虧秦夫人在旁費心勸著,要不然我肯定就被家法處置了。 過了一會兒水仙總算是醒過來了,我們這才松了口氣,我按著劉二先生的囑咐,在廚房煎了藥又熬了碗粥端來。水仙吃了幾口飯后恢復了些意識,一把拽住我的袖子急急的問:“是誰?是誰揭掉了我的蓋頭,是二少爺嗎?” 我搖搖頭:“不是,你昏倒了。” 水仙一聽,急忙掙扎著坐起來,四下摸著找蓋頭:“不行,大仙說了,蓋頭是要二少爺才能揭的,別人揭掉不吉利!會觸怒神靈,危害親人!”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急躁,以至于差點又昏倒。我急忙扶住她,一邊安撫她一邊對她說:“蓋頭掉了沒什么的,我成親那天剛一進洞房自己就把蓋頭扔掉了,你看我現在不也好好的么?” 我的安慰絲毫沒有效果,水仙仍舊是十分不安,嘴里不住的念叨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又雙手合十的沖著東南西北各處跪拜,拜了好半天她才慢慢的安定下來,閉上眼睛開始祈禱。劉二先生把藥箱收拾了一下轉身問我:“小少奶奶,她一直都是如此之迷信嗎?” 我一直沒有與水仙有過很多接觸,這話等于白問,倒是剛巧趕來的王嬸聽到了,告訴劉二先生說:“她剛來的時候不這樣,后來被二少爺耍酒瘋趕出門一次,回來以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這樣,做什么都要問問鬼神的意思,有時候真受不了她。” 劉二先生看了一眼水仙,嘆著氣說:“這孩子心中之病亦是十分嚴重,讓二少爺多照顧著點她吧。” 王嬸給了出診費,送劉二先生出去了。我端起尚有余溫的藥碗舀了一勺子湯藥到她嘴邊,她卻出乎意外的固執,堅持要等做完祈禱再吃。我說,先吃藥,吃完了馬上再做,不會耽誤的。 她閉著眼睛拒絕了,很認真的對我說:“觸怒了神靈要及時禱告恕罪,這樣神靈才會明白你的誠心原諒你,要不然神會以為我不敬重他老人家,就會把我從保佑金冊中除名了!” 水仙靜默了下來,開始了她虔誠的禱告,我看著她額頭上越來越多的汗珠和越發顫抖的雙手,別有一般滋味在心頭。整整半個時辰,她才終于完成這個儀式,累的虛脫的倒在床上,心滿意足的對我笑了笑。我趕緊把藥和粥又重新熱了一遍,給她吃下去。 秦書黃昏才帶著秦藝回家,直到晚上天色黑盡才風塵仆仆的回了屋。我打了盆水來讓他洗臉洗手,他從架子上取下毛巾絞濕了,往臉上一放,然后用力的抹了把臉,笑著看著我說:“我們秦家的男人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都娶到了這么賢惠的老婆。” 我問他:“帶秦藝回去了么?” 他點點頭:“找到了,在離這兒最遠的酒仙樓找到他的,他當時正在跟幾個朋友喝酒劃拳。我帶他進家的時候爹正在外面,爹把他大罵了一頓,讓我把他拽進了喜房。” 說到這里,秦書顯得有些無奈,“水仙和你一樣真是個好女人,秦藝一進門她就端茶倒水,整理被褥,可惜……” 秦書把牙咬的咯吱響:“秦藝卻不知好歹,說是見到水仙就煩,不僅踢翻了水盆,還把她推了出去。真是差勁的家伙!” “那現在呢?”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望了望黑的無邊無際的夜,真想沖出去看看。秦書攔下我,摟住我說:“你別去,我已經把秦藝說了一頓,水仙已經進去了。” 按理說我應該覺得放心,但聽秦書這樣一說,我忽然更加擔憂起來,我想到秦藝院子的那個大門,它就像個巨大的黑洞深淵,把水仙這朵孱弱的小花給吞噬掉了,此時的水仙,她…… 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冬風撲撲騰騰,轟轟烈烈,打的窗戶砰砰作響。我們溫了厚厚的被褥,兩人抱在一起取暖,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