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啊。”

    顧文思：一紙合同也算是拴住了吧……

    “媽，幫我嘗嘗看這個蛋糕會不會太甜。”

    回過頭就見工作臺上擺著一溜圓柱體的蛋糕卷，已經切成了一塊塊的。

    “這個真好看，叫什么呀？”薛雅饒有興致的湊過來。

    “這是木柴圣誕蛋糕，也叫樹干蛋糕，就是因為長得像而已。”顧文思取了一塊放進盤子里，“我加了梨子生姜和巧克力，比較適合在天冷的時候吃。”

    薛雅拿了叉子，沿著截面切下一小塊，入眼的顏色豐富，最外層綿軟的巧克力慕斯，接著是深色的梨子酒蛋糕坯，融化了巧克力的奶油醬，最下面還藏著塊糖漬梨rou。

    顧文思看薛雅吃下一口，慢吞吞的嚼了一會，“怎么樣？”

    后者猶豫片刻，“嗯，好吃。”

    顧文思立刻皺起眉頭，“媽，說實話，不好吃我就不賣了。”

    她其實能猜出來，從薛母的細微表情就能預判出個大概，“我覺得巧克力醬和奶油加在一起太甜了，而且你這個梨子罐頭買的不好，有點酸，下次媽給你去挑。”

    然而不管薛母再怎么掩飾，顧文思也是知道的。她自己拿起一塊放到鼻尖聞了聞，然而至多能嗅到巧克力的甜香，至于梨子酸不酸……

    果然，依靠精確計算的比例，還是會產生難以忽視的瑕疵。

    “怎么了？其實挺好吃的，就是酸了點，真的可以賣!”薛雅急忙解釋，但轉頭就見顧文思將蛋糕卷全都收了起來，隨便打了個包。

    “扔了太可惜了，媽你帶回去分給店里人吃吧。”她停頓了一下，“大概還算能入口。”

    其實那些評委說的沒有錯，她就是一個已經被攔在門外的，卻還想進去的人。

    一個瞎子旅游，說我要拍最美的風景。一個聾子唱歌，說我要登上世界音樂舞臺。

    顧文思覺得廚師的這條路已經在告訴她：你不要走了，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一枝花的地/雷

    對。地/雷也是和諧詞匯

    ☆、第二十章

    道邊的路燈還沒有滅，顧文思穿一身運動衣，繞著公園的小路一圈圈的慢跑。

    湖面上還有薄霧，幾個早早就出來耍劍的大爺大媽優先占據了好位置，顧文思聽到他們自帶的背景音樂，“站似一棵松，臥似一張弓……”

    感覺自己也像個老年人。

    她攀上一個小山包，站在高處往下看，能瞧見半扇人工湖泊，灰色的殘荷敗葉堆積在岸邊一角，襯著那座古塔也有點蕭索的意味。

    但是太陽從天邊升起來的時候，顧文思忽然覺得這一切仿佛被點亮，連荒蕪生機的湖面都變美了。

    就像是一間漆黑的屋子，有人開了盞小燈。

    “剛出鍋的油條炸糕！還有現磨豆漿，一塊一碗了啊！”

    八點前路邊還擺著臨時早餐攤，這種三輪車拉來的小吃，就賣一個快字，等城管聞風而來他們早跑的沒影了。

    “您的油條來咯~”

    有些大爺剛鍛煉完身體，就在小矮桌邊坐了，囫圇吃一碗豆腐腦就著熱油條，顧文思腳步慢下來，看著那老板熟練的在油鍋里炸著面貨，滋溜的翻騰起黃澄澄的油花。

    “給我來三根油條。”

    “好勒，豆漿要不要？”

    “來兩袋吧，還要一碗咸豆腐腦。”

    顧文思從口袋里掏錢，明知道不干不凈，卻偏偏想嘗試一下的這種心理，大概是會上癮吧。

    “媽，我買早飯回來了。”

    回到家大概只用了十分鐘，她站在玄關邊脫鞋，一手拎著袋子用胳膊肘拄著墻，一手不利索的擼鞋幫，身體有些搖搖欲墜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扶住，然后油條就被人拿走了。

    顧文思低著頭，入眼的即是面前人勁瘦的腰，襯衣扎在皮帶里，下身是依舊嚴肅禁欲的西褲，腳上卻套著和他不搭的熊貓頭可愛拖鞋，一看就是薛雅女士準備的。

    “你怎么來了？”

    俞樾抿嘴打量她，上下掃視了一圈好歹才松了口氣，“早上順路過來看看你……和伯母。”

    顧文思：哦，順路繞半個尚城。

    “昨天為什么沒有回信息？”

    聽他這么說，顧文思一掏手機才發現早已沒電了。

    “抱歉，昨天下午我出去選材料，晚上回來很早就睡著了，沒有看手機。”她頓了頓，“你有什么急事嗎？”

    俞樾看著她腳上和他同款的情侶拖鞋，上面的熊貓頭還戴著蝴蝶結，忽然心情一瞬間好了，“沒有什么事，快來洗手吃飯。”說著拎著那堆油條轉身進了屋。

    顧文思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背影，等到回到客廳才發現，桌上早已擺滿了他帶來的早餐。

    “文思你看，小俞早上專門去買了棲鳳樓的灌湯包和蝦餃，那里不排個半個小時隊可買不到。”

    薛媽看似被哄的很開心，顧老爹吸溜著她買的豆腐腦，夾包子的手倒是沒停。

    顧文思默默啃著自己的油條：嗯，順路繞了尚城2/3圈。

    茶幾上還擺著俞樾帶來的燕窩禮盒，還有送給顧爸的一提名貴老酒，和旁邊果盆里她吃剩的半個蘆柑一比，簡直是金燦燦到了天堂。

    然后，顧文思終于明白不和諧的地方在哪了，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這個男人竟然和爸媽混的這么熟？

    而且，他似乎并不在意那點租金的多少，帶來的禮物的價值早就超過了一個月的租金。

    到底誰才是被租的那個？怎么搞得像她才是被包養的。

    吃完飯以后俞樾表示今天沒什么工作，薛雅就順理成章拉著顧老爹上飯店去了，留他們兩個人在家里培養感情，美其名曰二人世界。

    兩人彼此沉默了一會，俞樾就有電話進來，顧文思見他沉著臉處理公務的樣子，忽然覺得怕怕的，便逃到了廚房里去準備點心。

    她一緊張，手上就必須沾著食材，似乎這樣就有底氣有力量了。

    然后這一做，就忘記了時間。

    拌料碗里糖、黃油和香草精混合在一起打發，一個一個加入分離的雞蛋清，然后慢慢摻入中筋面粉和杏仁粉，攪拌成糊狀物。

    顧文思用裱花袋在烤盤上擠出一個一個橢圓的形狀，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必須十分專注，不然那些小家伙的大小就會不一，烤出來也不好看。

    這種杏仁小餅干制作起來特別迅速，也沒什么技術含量，但是搭配咖啡作為閑聊的甜點是很不錯的選擇，永遠不會出錯。

    她最后再在上面撒上杏仁薄片，將烤盤放入烤箱烘焙，設置了時間看著燈亮起來以后才忽然發現廚房里進了人。

    “這是什么？”俞樾靠在門欄上，看她驚訝的表情。

    “貓舌餅干。”